港台606大厦。
程辉站在窗户旁,孤苦无依地看了一眼手机。
助理怕他往下跳,赶忙拦着:“辉哥,算了算了,晚姐都不慌。”
“滚你的蛋!”
程辉转身倒进沙发,手机一扔,好气!
汉市。
黎茵的腿修养了快五个月总算可以出院了。
苏晚和边月来接人,迎面就看到皇枭人前人后地护着黎茵。
边月故作呕吐状:“我要是被狗粮撑死了,能不能算工伤?”
苏晚笑:“这是追星的最高境界好吗!”
四个人简单定了个桌餐,苏晚把两份档案袋分别递给边月和黎茵:“回家看看,记得签。”
边月是绝对不可能等到回家的。
刚上手她就拆开了,下一秒,边月整个人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砰”地一下炸了:“我靠!终身特签!”
“卖身契,想好了啊。”苏晚抿了一口餐前茶,说,“最少五十年。”
“别说五十年,一百年我都签!”
边月激动地四处找笔,黎茵努力地想要表现得淡定一点,但是手指还是止不住激动地颤动。
好半天,她才成功打开档案袋。
是同样的一份终身特签。
这两份合约签的不是SW,而是汉市影协。
全国的影视行业协会基本不会签演员,更不用说终身特签。
唯一一个先例是京都影协旗下的童星斐然,那也是红了二十年之后才有的待遇,签的也不过是十年的长期。
苏晚倒好,直接甩出两份终身合约。
还是在汉市影协入围前三的光环下,这合约的等级简直是镀金加镶钻啊!
“不是白给。”苏晚靠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一个星期后到柏林进组,慕情手上有两部片子准备冲奥斯卡,你们三个都去。”
皇枭也被点名了,他指着自己:“我?”
“嗯,当保镖。”苏晚算了算时间,“为期一年。”
“我……靠!”
边月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表示自己的震惊,她倏地抱住苏晚:“大佬,你潜规则我吧,不然我内心难安啊!”
一旁的黎茵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把这份金光灿灿的合约放进了档案袋,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心口前。
业内传言,如果慕情要规划奥斯卡,那么这场奖项的角逐就和直接宣布结果没什么区别了。
晚晚,这是在给她们两个铺路……
还是一条康庄大路!
边月一拍桌子:“今天必须来点酒,不醉不归!”
苏晚宠溺一笑,叫来服务员点了三瓶拉菲,然后给黎茵上了杯老酸奶。
酒过三巡。
苏晚和黎茵对视一眼。
开始悔恨自己没有拦着边月。
这个眼前站在椅子上抱着酒瓶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的神经病到底是谁啊!
天色已晚,苏晚有点发愁怎么把边月弄回去。
正纠结着,包厢的房门被敲响了。
苏晚说了一声“请进”,来人竟然是边月家里的管家阿姨。
“苏总好……”管家阿姨认得苏晚,她匆匆忙忙打了招呼,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又看到撒酒疯的边月,瞬间更慌了。
“额……那个,苏总,我先带小姐回家了,边先生找了她一天。”管家阿姨请示道,似乎有点畏惧苏晚。
苏晚点头:“正好,我们还发愁怎么把她弄回去呢,你们先走吧。”
管家阿姨点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两个女佣和两个保镖火速跑进来,把边月半抱半拽弄走了。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抓逃婚的大小姐呢。”苏晚调侃道。
她侧过头,一看黎茵还抱着那份合约没松手,不由的笑了:“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喝了酒今天都别开车。”
黎茵点头。
边家大宅。
边月还嗨着,怀抱着终身特签兴奋得不行,可刚到家,就看到老爹老妈大叔大伯大姨妈全都在客厅。
她揉揉眼睛:“还没过年呢,来得这么齐?”
可是没人回应。
屋子里寒凉的氛围让边月的酒醉瞬间醒了大半。
她这才看清,妈妈一双眼睛红的不行。
大厅地上都是散落的烟灰,老爹凝着眉头,眉间皱痕都能夹死苍蝇……
可此时此刻,边月不敢像往常一样开这种玩笑。
她脊背发凉,一阵不祥的预感从脚底腾起:“爸,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手上是什么?”
老爹的声音沙哑得像糙纸。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边月手中的合约上,合约的标题是偌大的汉市影协全程,还有明晃晃的骑缝章。
不用想也知道跟谁有关。
边月被这一行目光盯得发憷,下意识想把合约藏起来。
可一切都瞒不过老爹锐利的双眼。
“是苏晚,对吧,那个苏晚。”
家里人语气很不好。
好朋友被如此充满敌意地对待,边月跟着语气更不好了:“晚晚又怎么你们了?”
“多说无益,一句话,你以后不许跟苏晚来往,明天就飞美国念书去,电影电视剧最好也不要拍了。”
“开什么玩笑!”边月简直莫名其妙,“苏晚诶,以前你们说我交友不慎我认了,现在可是苏晚,她你们也有意见?”
“没有,也不敢有,这样的麻烦我们惹不起。”
边月差点抓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出什么事了能不能明明白白地交代一下,天天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有用吗!”
“月儿,我想问一句,你把她当朋友,她把你当朋友吗?”
“这还用问?”边月哭笑不得,“你们就想知道这个?”
“我们不光想知道这个,我们还想知道,你为她出头得罪了傅家的人,还牵连了边家上上下下十几家企业,作为罪魁祸首,苏晚她有跟你表态怎么收场吗?”
一份份法院传票随着老爹沙哑的声音扔到边月面前。
边月睫毛轻颤,手一松,那份汉市影协的终身特签顿时散了一地。
她再不管家里的企业,再不懂企业经营,也不会不认识那一叠叠“破产清算”的通知。
今天骤然大喜,又突然大悲。
边月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的声音仿佛在空荡荡的胸口中游移:“怎么会这样呢……”
傅家?
那个京城的金字塔家族。
怎么会干涉汉市的经营……
“是不是弄错了……”边月翕动着嘴唇,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我根本不认识傅家的人,我……”
她的大脑已经没法正常运转了。
边月想不通问题到底在哪,又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
她这几个月都安安分分地陪着黎茵养伤,连通告都没怎么冒泡,怎么就会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