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明带着季蓉蓉回来会议室的时候，苏晚已经离开了。
SW内部，理事们正坐立不安地偷瞄座上的人。
黄琛，程辉，戴南瑾，还有黄琛带来的一票港星，这简直是比狮子座流星雨更难遇的阵容！
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顶礼膜拜，会场上十三位理事的手机竟然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理事们边拿手机边猜测：“提前发工资了？”
毕竟只有这种时候大家的手机才会同时响起。
然而，等所有人打开短信的那一刻，脸色却瞬间绿了。
是季蓉蓉的短信。
“各位理事叔叔们打扰了，我不小心得知了一件事，如果今年的行业评审汉市影协还是没法入围的话，汉市影协就会被降级，重新评估为办事处了哦。”
空气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
正当所有理事面面相觑的时候，又一条新消息发送了过来。
还是季蓉蓉。
“京都影协在评审上具有一定的话语权，阎会长已经明确表示可以合作并许诺带领汉市影协入围，还请各位理事叔叔多为大局考虑。”
“以上。季蓉蓉。”
同样的话，季蓉蓉也对季先明说了一遍。
她苦口婆心地劝：“爸，我们根本没必要靠着苏晚啊。你看阎会长也亲口承诺可以帮我们了，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汉市影协降级？”
季先明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甩开季蓉蓉，迅速跟苏晚打了电话。
苏晚正趴在电脑上查行业评审的流程，内部的评审方式并未公开，只是从种种信息中可以看出来，京都影协在这种评审中有一定的，甚至是绝对的话语权。
苏晚仿佛看到阎毅那张欠抽的脸说：“是的，我想弄死你们汉市影协就跟弄死个蚂蚁没什么两样。”
阎毅就算拍不成《生死绝恋》，无非也就损失九千多万。
可是，如果汉市影协丢了这份策划，还顺带得罪阎毅的话，那就跟打入十八层地狱没什么区别了。
从影协到办事处看似只有“降级”两个字，但是背后意味着实权和各方面资源的大幅度流失。
而一般被降级处理的影协，基本上不会再有提升的机会。
到时候可能连影视大楼都保不住。
想想一帮五十多岁的老领导们从窗明几净的大楼里搬出来，然后灰溜溜地到街道平房办事处给人盖章……
苏晚打了个寒颤，晚景凄凉啊。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先明。
“喂……”
“苏晚你听我说。”季先明急着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没有降级这一回事的，就算影协光景不好，顶多也就是通报批评或者缩减资源。行业评审这两年都交给了京城那边弄，我们也没想到今年的制度会变成这样……”
苏晚还保持着张嘴的样子。
季先明继续嘚嘚解释了一通，苏晚不由得笑着安慰道：“您不用解释的，阎毅有备而来但是我也不瞎，这离间计没什么技术含量，您别担心。”
季先明长舒了一口气。
“其他的理事也知道了吧？”苏晚问，“他们怎么说？”
“还没消息，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
苏晚“嗯”了一声，拿了另一个手机联系江风。
江风发了张照片过来。
十三个小老头们排排坐在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地看着各自的手机，表情凝重，泫然欲泣，好似已经看到自己搬到街道办事处给人盖章打印文件了。
苏晚：“……”
看来打击不小。
季先明也轻声叹了口气。
苏晚听见了问：“您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实在不行跟阎毅合作，先保住影协这栋楼，往后的事往后再看呗。”
季先明：“我该夸你一句善解人意吗？”
苏晚：“也不是不行。”
季先明差点从电话那边钻过来：“我不同意！”
策划案本身就是苏晚的，如果没有蓉蓉的盗用也没有今天这种插曲。
阎毅的条件看起来很诱惑人，可是一旦答应了，往后苏晚的位置又往哪里摆呢？
京都影协不会无缘无故抛出橄榄枝，等到真的合作了，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他们汉市影协又该怎么办？
一行行问号在季先明眼前唰唰划过。
总之，他不能同意。
就算失败了最后去街道办事处给人盖章他也认了！
只是其他十三个人……
不管了，打电话一个个去劝吧。
和苏晚简单嘱咐了两句，来来回回就是不许苏晚同意的意思。
要是季先明就在苏晚身边，保不齐会把阎毅给的那份合约撕个稀碎。
确保苏晚不会答应后，季先明挂了电话，回头却对上季蓉蓉怨怼的眼神：“爸，为什么？她一个外人还比不上你亲生女儿吗！”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现在你已经在法庭上了。”
季先明的声音冷如冰刺。
季蓉蓉心间一梗，苦笑着问：“就是因为苏晚？你们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苏晚，阎会长根本就不会这么为难我们！”
季先明呼吸更沉，不愿再跟季蓉蓉多做解释，他只说：“是我没教好你。”
“爸！”季蓉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弄清楚状况好吗，我不会害你们，苏晚才是闯祸精，要不是我，阎会长也不会来跟我们合作，你就不能看看我的努力吗！”
季先明听得直摇头，最后只说：“蓉蓉，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季蓉蓉气得夺门而出。
季先明无暇顾及她，赶紧一个接着一个地拨理事们的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接。
季先明越更着急上火，索性派了车直接去人家家里一个个地找，可大半天过去了，那些个人也都没有回家。
“跑哪儿去了！”季先明急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司机慢悠悠地开着车，不知不觉晃到了SW大厦前，一行人撞入视线，司机赶忙跟季先明说：“会长快看，那个不是理事们吗？”
十三个人齐刷刷地站在SW大厦门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季先明正准备下车，冷不防出来了一个黄琛。
他身形一定，瞪大眼睛看着黄琛跟理事们握了一圈手，然后上了专车。
季先明眨眨眼回神，刚打开车门，又出来一个程辉！
季先明动作再次僵硬，程辉也握了一圈手，上了黄琛的专车。
季先明深吸一口气，一只脚刚落地，就见戴南瑾和苏晚也从大厦里出来了，好在这回没有握手，而是那十三个理事屁颠屁颠跟着苏晚又回了SW。
一直到这一分一秒，季先明的来电才争先恐后地响起来。
那边喊得格外带劲儿，说：“老季，我们在苏晚这儿呢，你快来啊，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