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唐笑着拿开苏晚的手，看见她手上青紫了一大块，刚刚还带笑的眸子顿时冷了几度：“谁弄的？”
“狗啃得。”苏晚不屑一顾，“好啦，开车去吃饭。”
苏晚岔开了话题。
到了饭店，苏晚赶着去洗手间。
陆九唐不动声色，一通电话直接对接公益中心的高层，结果公益中心的人反映说是苏晚为难万菲菲还甩了人家一个耳光。
陆九唐冷笑：“她打个苍蝇都嫌累，还有那个心思去甩耳光？”
电话那边的人为难了：“这……”
“查。所有的录像录音设备统统查个遍，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是……是。”
“另外万菲菲和沈白之间的过节也全部彻查一次，时间节点从沈白上大学之后到现在。包括万菲菲近几年公益事业的真真假假，统统筛一遍。”
遥遥看到苏晚的身影，陆九唐不再多说挂了电话。
这次公益宣传片的质量很高，播出后口碑好得不得了，尤其是粉丝又涨了一小波，苏晚嘚瑟得不行，把菜单上的招牌点了个遍，大手一挥：“我买单。”
“你的钱还是攒着忙事业吧。”陆九唐笑笑，对服务生说，“签单。”
“哈？对哦，你是陆大总裁。”苏晚乐了。
拨开云雾见青天，初见阳光的滋味实在是太好，苏晚看着评论都有点飘飘然了。
“最美的善良小天使，愿世界一直善待你。”
“演技好德行高还有才，琵琶弹得一手六六六，敢问姑娘从何处下凡？”
“爱了爱了爱了，真的爱了，晚姐儿好棒。”
“哈哈哈，你看你看，好多人表白我呢！”
苏晚捧着手机在副驾驶欢乐得不行，陆九唐忍不出吐槽：“你战略部的小朋友们知道他们大姐大是这模样吗？”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我已经退二线了谢谢。”
苏晚划拉着评论，晚上吃多了犯困，她刚想眯一会儿，没想到下一秒跨洋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德国总部的来电。
苏晚松弛的神经瞬间绷紧，哪里还有刚才的惬意。
“百货公司的招投标跟战略部有个什么关系。”苏晚简直气笑了，“市场营销那一块是吃白饭的吗，董事会议事规则都是给你们当摆设的吗？”
电话那边又嘚嘚巴巴说了一通，苏晚拧眉：“万家？万坤？”
万菲菲的老爹？
陆九唐显然不陌生这个名字。
“神经病。”苏晚骂了一句，“SW的招标准则只有一点，谁能力强用谁。万家的产品已经濒临淘汰边缘，我们继续合作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可是这是我们老客户了，这么做会不会太寒心？”
苏晚无语：“他们是免费提供慈善服务的？”
“不，不是啊……”
“那是我们没给他们钱？”
“给，给了……”
“我们克扣过他们的分红？”
“没，没有……”
“所以有什么好寒心的？每年招投标是惯例，他们上年度中标，就应该要为下年度打算，而且一年也足够他们安排，真要讲人情，他们道德绑架要我们昧着良心以次充好采购，这才叫寒心！”
“是，是是是……”
“是什么是，这是最基本的原则，你要是还有疑问，我给你送到实习生岗，好好上一上入职培训课！”
“苏大……是万家那边告诉市场部说，让他们继续合作是您的意思……”
“放他的臭狗屁！马上给我接市场的电话！”
怎么会有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苏晚的瞌睡被打断，正一肚子火，冷不防对上市场部那边气也不顺。
两人直接隔空对喷：“你回国就回国，混娱乐圈就混娱乐圈，没带点经济效益回来就算了，还把赶人情走后门这种歪风邪气带到公司来，你知不知道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困扰！”
苏晚更是暴躁：“你脑子山路十八弯吗，走后门是这么口头走的吗，他说是我的意思就是了，他要说你是我儿子，你是不是马上跪下叫我一声妈？”
“苏晚！”
“皇枭！”
“你闭嘴！给我听着苏晚，SW不光是你们苏家人的！多少前辈的心血都在里面，我不希望看到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毁坏公司声誉，你当隔了几个洋这边就不知道你在国内娱乐圈那点破事，别人都以为SW要垮了，堂堂一个战略部部长去给人当戏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寒碜呢！”
“你管那么宽呢！”苏晚更来气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都贴着谁的海报！你粉黎茵的时候写的那些酸诗全公司人都知道！今天的风撩拨心弦，啊撩拨心弦，我在这里等十一路公交车，啊等十一路公交车，我等的人她还没来，啊她还没来……西游记后传的剪辑师是你徒弟吧！”
“……”
电话那边传来死一样的寂静。
那个转接电话的小老弟弱弱地在一旁说：“苏大……枭哥开的是免提。”
陆九唐：“噗……”
苏晚骤然爆笑，十分极其极度不厚道。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了。
这是有史以来苏晚被挂电话没有生气的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臭皇枭，要你说我！”
苏晚一直趴在驾驶座上笑得肚子疼，陆九唐眼泪都笑出来了：“真是后现代主义的好诗啊，你不是正好跟黎茵一起拍戏吗，回头弄他两张To签，免得人家心里不舒坦。”
“呵呵，粉丝变心都很快的！谁知道他现在粉谁，一副瞧不上娱乐圈的死样儿，扭头就真香。”
回看宣传片，苏晚的好评还在不断地往上涨，偶尔有提起裴灵珊萧渡的恩恩怨怨，但是也很快被淹没了。
同期发布的还有万菲菲“抵制暴力，做独立女性”的公益视频，讲述了她从受害者到捍卫受害者的心路历程，不少人纷纷开始cue沈白。
这是沈白抹杀不掉的耻辱柱。
“我们要维护一条道德的底线，那条底线，是对生命的尊重，是对女性的尊重……一个社会是有原则的，有规则的，不是随性而为，不是无妄迁怒，不是祸及家人！”
说到这里，万菲菲哽咽了一下，似乎戳痛了她的伤疤，她噙着泪道：“女孩儿是柔弱的，也是坚强的，她能创造一个家，也能反哺养育自己的家，她永远愿意主动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她永远含泪，却永远包容……”
女性往往更容易被真实的故事引起共鸣，万菲菲恰好在她们的软肋上。
这几年她的人设走得也很到位，接的都是艺术片教育片，侧面反映社会又直击人心，再加上她长相无害，没有过分的美艳，圈了不少姐妹粉和妈妈粉。
苏晚啃着苹果，一手关掉了万菲菲的视频。
冷不丁她更新了一条动态。
“谢谢各位姐妹的关心，菲菲已经出院了，只是轻微脑震荡，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苏晚拧眉。
脑震荡？
“怎么会脑震荡呢？下午不是才拍的公益片吗？”
“宣传片是分两段拍的，你们仔细看看，第二段菲菲的状态明显不好了。”
“是啊，菲菲这几年本身就在暴力的阴影下，经常做噩梦的，肯定是没睡好撞在哪里了吧？”
“不对！菲菲一侧脸是肿着的！你们仔细看！”
新的评论贴出了对比的照片，眼尖的粉丝果然发现了万菲菲两张脸的差别！
这个发现如同一脚踩到那些姐妹粉的痛处！
“到底怎么回事，菲菲，是不是沈白，他是不是看你过得太好又来骚扰你了！”
“你怎么能忍着不说呢，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啊。”
“谁的良心被狗吃了，欺负我们菲菲，把那个人曝光曝光，什么世道竟然甩耳光，大清都亡了还敢这样欺负人！”
评论轰炸一片，万菲菲那边似乎顶不住压力，拍了一段感谢的小视频发了出来。
这不发还好，一发出来更是让所有人心疼得不得了。
没有化妆品的修饰，万菲菲脸上的红痕更明显了，赫然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到脸上的后果！
“我没事，谢谢大家关心。最近太操心家里的事所以才不小心撞伤了，我没事的，明天会更好，无论如何，请大家相信我会一直积极面对生活，也会继续为公益事业不断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什么不小心撞伤的，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菲菲第一段视频还好好的，第二段视频就伤了，她整个下午都在公益中心，跟她一起的不就是那个苏晚！”
“我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还是不是女人，对菲菲这么狠，菲菲哪里惹着她了！”
“你们没看《最初的心动》吗，苏晚和沈白是一对儿！狼狈为奸！”
“真是蛇蝎心肠，借着做公益的名目卖善良人设，什么白富美，简直令人发指！”
网上越说越真，前后逻辑一对，嫌疑人是苏晚无疑了！
万菲菲的姐妹粉还没来得及发作，又一轮消息炸翻了网络。
万菲菲的爸爸万坤要跳楼，控告SW冷血无情过河拆桥！
“靠！”苏晚跳起来，“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