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水军舰队,旗舰,落日号。
这是李泰临时起的名字,意为敌人帝国的落日。
舰桥。
说是舰桥,实际上就是这艘旗舰战船的船头。不过李泰喜欢这么叫,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他也没有想到,这场注定要记载在历史中的西域冬季第一次规模战争,也是第一次西域冬季的水军舰队战,会随着他这个现代人思维的指挥模式,永载史册!
李泰看着旁边有条不紊在指挥舰队作战,已经下达超过二十个命令的帕纳辛纳科斯,他心中对于其指挥能力,有了非常直观的感受。
李泰很满意,潘纳辛纳科斯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在战场上,非常沉稳的特质。这是打胜仗必须具备的基础素质,一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决定了他在战场上存活的时间。
人都死了,自然没有后续,更不会有获胜的机会。
李泰回头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有些暗淡的西域冬季阳光,懒洋洋的倾洒在辽阔的罗布泊水域上。
唐军舰队目前的位置,在正东方向。
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西砀城的水军舰队在西南方向。
两支交战的舰队数量差不多,唐军舰队数量三万零三百余艘。西砀城的水军舰队数量三万一千五百余艘。
在数量上,西砀城的水军略占优势。
按照之前制定的“烈火冰凌”作战计划,帕纳辛纳科斯以李泰的名义,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命令下达。
整个唐军舰队,四处各色号旗和二踢脚爆竹冲天爆响,开始按照约定的指挥命令类型,开始转换舰队阵型,从密集的长方形阵型,开始缓缓变成一字排开的长蛇阵。
做完这些事情后,帕纳辛纳科斯转身过来,向李泰拱手行礼后,说道:
“雇主王上!本将已经按照第一阶段的计划,下达了作战命令。王上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李泰看着为了应对麾下唐军率领的舰队,西砀城的水军舰队,也开始各路吼叫声伴随着各色令旗招展,也在缓缓的变换着阵型。
看对方的模样,也是准备摆出长蛇阵,和唐军舰队正面交战。
李泰回道:
“本王暂时没有什么说的,你作战经验丰富,本王还要向你清教,无需自谦,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帕纳辛纳科斯点头,回道:
“谢谢王上雇主的信任!
本将刚才观察了一下敌军舰队的吃水情况,敌军的水军战船处于满载状态,差不多大小的战船,吃水比我军要深两尺左右。”
李泰明白帕纳辛纳科斯的意思,回道:
“这时本王第一次看到规模化的舰队吃水负重情况,本王知道敌军战船的速度,会因此下降。
只是,帕纳辛纳科斯,你考虑到之后风向的问题没有,目前是吹西北风,对我们有利一些,一但吹东南风,那我们轻船的优势,是否还能保持?”
帕纳辛纳科斯回道:
“如此,硬碰硬,然后边打边撤!”
李泰点头,这是应急作战计划之一。
既然帕纳辛纳科斯已经有安排,李泰不再说什么。
另外一边。
刚刚成为西砀城水军最高指挥官的托卡伊,最近没有理会堂哥因陀罗的黑脸。
在唐军舰队几次骚扰的情况下,托卡伊没有继续将舰队停留在西砀城的水湾里面,而是早早的全军出动,在距离西砀城正面城墙外,约两、三里地的水域位置,早早摆开阵势。
西砀城,城墙上。
因陀罗手中拿着一封白布写成的命令,上面的天竺帝国文字和加盖的红色泥印,他已经确定这封命令,真的是来自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最高统帅,出身自婆罗门的博纳力大人亲自签发。
命令上面的文字,因陀罗非常的熟悉,这是博纳力大人的亲笔命令。
他握着命令的左手,在微微的颤抖,旁边一些跟随因陀罗多年的忠心部下,自然明白自己大人的心中,此时是有多愤怒。
可是,他们却不能说任何一句话。
在等级森严的天竺帝国,种姓制度就是全部。
来自婆罗门的博纳力大人的一切命令,就是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最高命令。
他们知道,在婆罗门控制的天竺教几千年的洗脑之下,低等种姓的士兵,哪怕全员战死,也不会违抗高等种姓人的命令。
在某种意义上面来说,天竺帝国的士兵,在凝聚力上面,甚至超越大唐帝国的军队。
因陀罗自然明白这点,看着堂弟托卡伊指挥着天竺帝国在西砀城的水军舰队,也开始摆出长蛇阵之后。
他知道托卡伊为了和唐军交战,已经准备了几天,将很多西砀城中的水战物资都让麾下的首陀罗出身的士兵,不计损耗的搬上了战船。
这样的情况下,因陀罗明白,以托卡伊的性格,只要发现唐军水军舰队来犯西砀城,他必然会全力出击!
现在的情况正式如此,因陀罗非常关注这场双方参加数量超过六万余艘,参战人数他不知道唐军舰队如何,但西砀城的天竺帝国水军,上舰队的人数,每艘船超过500人,三万余的数量,就是十五万人以上的军队规模。
在陆地战争里面,十五万规模的军队,不算什么。
但在水战中,这已经是非常庞大的数量。
整个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舰队的数量,也不过目前战场上差不多的数量,六万余艘。和天竺帝国抢西域资源的大食帝国水军数量,甚至还不如天族帝国,只有不到五万艘。
目前托卡伊率领的水军数量,已经占到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一半的数量,对于西砀城来说,更是倾巢出动。
因陀罗明白,这场水战的结果,直接决定西砀城的存亡,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如果没有水军的保护,在如今西域冬季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面,自己和西砀城里面剩余的十几万骑兵人马,在恶劣天气里面无论是出城拼雪地逃跑,还是固守西砀城,都是死路一条。
在城墙上默默看着面前一切的因陀罗,听到阵阵的号角“呜呜”声,从西砀城的水军舰队里面传出,还有唐军舰队里面那些爆竹的声音,他不明白唐军舰队放那么多鞭炮为什么。
这并不妨碍因陀罗理解唐军正在调动兵力,准备和自己的堂弟托卡伊打一场猛烈的水战。
因陀罗现在的心情,是矛盾的。
他不希望夺权自己的堂弟托卡伊胜利,这对自己在天竺帝国的地位会有很大的影响。
但他也不希望托卡伊战败,因为他不想被困死在西砀城。
因陀罗的心情,就是这么的矛盾。
“如果唐军干掉了托卡伊,水军舰队又没有太大损伤,回到我的麾下,这才是最好的情况吧。”因陀罗忽然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城墙上面呼啸而过的西域冬季寒风,没有能成功驱散这句话,旁边的一些因陀罗的麾下,听到这句话都,纷纷大惊失色,却不敢说什么。
因陀罗和托卡伊的权利斗争,已经随着天竺帝国西域远征军最高统帅博纳力的命令,让两人的争斗,从暗地里,变成了公开化。
西砀城权利的分化,自然也让很多人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因陀罗身边的将领,都是出身吠舍,身份地位比出身刹帝利的因陀罗和托卡伊要低一等,虽然吠舍出身的军人,是天竺帝国的主要力量,他们控制着数量海量的最低等首陀罗出身的士兵,至于那些贱民士兵,连正式士兵都不算,只是比奴隶的等级高一些,是炮灰的第一选择。
虽然拥兵无数,这些吠舍出身的将领,却从不敢反抗刹帝利出身的任何人。
天竺帝国的军队就是这样,被天竺教洗脑几千年,军队压迫式凝聚力很强,基础士兵悍不畏死,却也有一些不安的因素,
那就是高层权利斗争非常普遍。
西砀城水军,旗舰。
湿婆神号。
这是一艘长约五十米,有四根五米不到低矮桅杆的战船。
水军最高指挥官托卡伊,抬起了手中的望远镜,认真观察了一下唐军舰队的情况后,对身边一名吠舍出身的千夫长说道:
“唐军先摆出长蛇阵之后,可以看到,敌军麾下的水军舰队人数比我们少很多,目测约十万左右。
这估计是他们舰队战船吃水比我们浅很多的原因。”
那名千夫长回道:
“托卡伊大人!现在的问题是,目前风向是西南风,对唐军舰队攻击有利,再加上太阳现在的位置,在唐军舰队的身后,我们的士兵在发射弓弩的时候,被太阳刺眼,效果肯定不好。
小人建议,大人先安排对峙,不要在目前风向和太阳位置,主动向唐军舰队发动攻击。”
千夫长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托卡伊,生怕他怪自己说真话。
托卡伊点点头,他虽然冲动,却不是庸才。
出身刹帝利的托卡伊,和堂哥因陀罗一样,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当然也包括了军事教育。
托卡伊虽然不是出身水军统帅的正经指挥官,在其多年的战场生涯里面,和大食帝国还有不久前灭国的波斯帝国都有很多作战经验。
其间胜多败少,这样的情况下,让托卡伊觉得自己并不是被人家说的那种冲动的人,而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的勇武将军!
“传令下去!就按你说的!我们暂时不要逆风攻击,背靠西砀城水湾,我堂哥因陀罗是不可能不管这战的,他麾下的骑兵,可以随时在西砀城里面接应我们,没有后路的问题,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