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男女厕所互在对面。
谈雾洗完手刚出来,迎面就看见男厕玄关,一对男女以壁咚的姿势暧昧的站在那。
男人背对着她,谈雾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但女人那张脸,化成灰谈雾也认识。
空气刹那间凝滞了十几秒。
很快,谈雾便反应过来,那个男人是秦戈。
光天化日之下,秦戈和孟怀珠这对狗男女都不背人了?
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真的刷新了人的认知下限。
谈雾心底涌上一股恶心。
而孟怀珠仅仅只是愣了一下,收了要推开秦戈的手,顺水推舟的勾上他的脖颈。
身体贴着身体。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热恋中的情侣。
从谈雾这个角度看过去,秦戈的唇似乎都吻在了孟怀珠的侧脸上。
谈雾没有急着走开,而是悄悄拿出手机,对准两人拍了张照。
无时无刻不忘记收集证据。
敛眸,快步走开。
孟怀珠的指甲几乎都要嵌进掌心,死死克制住才没在谈雾面前失态。
“谈雾……”
又是一声呢喃。
这次,孟怀珠没忍了,双手用力将秦戈推开。
男人踉跄了两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似乎酒也醒了三分。
意识回笼,看清了面前站着的究竟是谁。
“姐。”秦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哑声喊了句。
孟怀珠笑得很勉强,但依旧用温柔的口吻说:“戈儿,一会儿回去酒别喝了,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秦戈没回答,而是沉浸在刚才的幻觉中。
他似乎看见了谈雾。
但更多的,全部都想不起来,头疼剧烈。
他问:“姐,刚才谈雾……”
“戈儿,”孟怀珠打断秦戈,“你喝多了。”
离开卫生间的谈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兀自进了包厢。
一进去,小团子就眼巴巴的看过来。
而她碗中,堆满了菜肴。
楼宴臣说:“十安给你夹的。”
在这句话中,小团子露出一副求表扬的表情,骄傲又充满期盼。
谈雾毫不吝啬的对着小团子一顿夸。
哄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让周鹤十分佩服。
嘴没过脑子,直接说:“谈小姐,你没学过心理学和幼师,还这么会哄孩子,想必你的孩子很幸福。”
话一出,整个包厢都寂静了下来。
周鹤常年生活在国外,本身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对上京圈中的传闻不怎么了解。
只知道楼宴臣说的这个对小团子有着不一样魔力的人,是他侄子的老婆。
从年龄来看,理应该有孩子的。
谈雾纠正他:“周先生,我没有孩子。”
“啊,哦,”周鹤迅速反应过来,“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没事。”
谈雾并没放在心上。
后面的时间,两人位置交换,变成了谈雾询问周鹤问题。
例如小团子的自闭症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问到专业知识上,周鹤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导致楼宴臣和小团子,变成了隐形的局外人。
小团子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很不满,自己笨拙的取下脖子上的围兜,慢吞吞的蛄蛹进了谈雾怀中。
这才中止了两人的谈话。
谈雾摸了摸小团子圆鼓鼓的肚皮,失笑:“安安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积食了。”
小团子乖乖点头。
只要漂亮姐姐看着他,不吃就不吃。
周鹤大概感受到了什么,朝楼宴臣看过去,使了个眼色:你儿子被掉包了?
这种争风吃醋是以前从未看见过的。
怎么做的如此轻车熟路?
总不能是遗传亲爹的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周鹤就打了个激灵,感到一阵恶寒。
他实在想不出楼宴臣争风吃醋是什么样的。
一顿饭进入了尾声。
周鹤和谈雾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厚着脸皮跟去了楼宴臣家。
发现他和谈雾住在上下楼时,‘啧啧啧’了几下。
楼宴臣冷睨他两眼:“嘴巴抽风了?”
周鹤笑,“可能吧。”
离开谈雾的小团子,重新变成了周鹤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他道:“如果不是我全程盯着,我真怀疑安安被人给掉包了。”
小小年纪就能做到丝滑的切换两副面孔,真的是天赋异禀。
和他爹楼宴臣有得一拼。
今晚,周鹤睡客房。
临睡前,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零零碎碎的画面。
怎么都睡不着。
半个小时后。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满是错愕。
缓了一会儿,直接光脚下床,也不管楼宴臣睡没睡,直奔他房间。
连敲门都来不及,闯了进去——
“宴臣!我——”
楼宴臣正在换衣服,上身赤裸着,薄肌让周鹤咬碎了牙,羡慕一词说累了。
但这不是重点。
楼宴臣态度冷中带刺:“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
周鹤把门关上,“刚才我想起一件事,其实见到谈雾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有些眼熟。”
刚开始,周鹤把它归咎成自己的错觉。
但方才,他才知道不是。
楼宴臣看向他,“你见过?”
“对,我见过,”周鹤说,“好像是几年前吧,那时候脸还瘦许多,没这么……嗯圆润。”
周鹤把‘胖’字吞了回去,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谈雾的五官很有辨识度。
哪怕是脸上长了肉,在人群中仍旧能一眼看见。
楼宴臣眸色深沉,似乎是在消化周鹤说的话。
半晌,他才问:“几年前,在哪见到的?”
这下,把周鹤问住了。
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忘记了,反正我见过。”
话落,怕楼宴臣恶毒的嫌弃他,周鹤眼尖,扫到楼宴臣肩膀处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牙印,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宴臣,你这是那个女人咬的吧?”
周鹤是后来认识的楼宴臣。
但也知道楼宴臣对男女之事向来不怎么热衷。
唯一的失控来自四年前被算计的那晚上。
楼宴臣慢条斯理的把睡衣穿上,没回答周鹤的话。
周鹤自顾自的说下去:“能下死口咬你,宴臣,你到底把人家折腾的多疼?这可要不得,正好我盘里还有教学视频,我回头发给你……”
楼宴臣眉心微跳。
忍无可忍,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