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甲看到商小曦哭得那么惨,顿时手足无措。
那么高大魁梧的一个人戳在边上跟个柱子似的,不敢开口不敢动。
还是保镖乙先看不过去,坦率道歉:“对不起,商小姐,我们两个害您受伤了,等今天过去以后,我们任您处罚。”
商小曦没有理他,自顾自哭了个痛快。
等到哭得头昏脑涨,眼睛也肿了,鼻子也红了,连气都快喘不匀了她才停下来。
抬眼就看到两根柱子一样杵在自己面前的保镖,商小曦气哼哼地说道:“我伤成这样,也不能放我出去看个伤吗?”
两个保镖看了看商小曦鲜血淋漓的伤口,有的部分已经凝固了,但是伤口表面的脏污并没有经过处理,若是放任伤口自己结痂,后面等化脓了,会加重伤势。
那他们就更加难辞其咎了。
保镖甲想了想,和乙商量道:“要么我去拿个医药箱,我们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保镖乙点了点头,正要附和,就听商小曦一腔怨气地说道:“我和你们不熟,才不要你们碰我!我要出去,我要去医院!”
那两人露出难色,显然是不敢轻易做这个决定。
商小曦心灰意冷,加上实在是疼得厉害,脸色难看极了。
加上脸上哭花的妆,她破罐破摔地想到,如果让秦漪雪或者季新柔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们肯定得意得不了了!
一想到闪闪,商小曦又忍不住想到陆明琛,他为什么一直不见人影,是被人缠住了,还是伤口太严重,支撑不住被送回医院了?
一想到后面那种可能,商小曦既担心陆明琛,又担心自己。
如果陆明琛不能清醒地庇佑她,那么今天这种事绝不会只有这一次!
商小曦看着自己的礼服下摆就眼睛疼,干脆动手利落地将束手束脚的下摆给撕了,等两条白皙纤细的腿露出来以后,不仅仅是商小曦自己,就连那两名保镖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
不是他们没见过比这个严重的伤口,而是这么狰狞的伤口出现在这么柔滑白皙的皮肤上,视觉效果太过突出。
哪怕他们只是两个粗人,也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但是面对这种对比强烈的效果,也会有一点震惊。
更多的是担心陆明琛的怒火。
商小曦看到自己两个血肉模糊的膝盖,情势比人强,也知道再倔下去是自己吃亏,便对保镖甲道:“麻烦你们派人送医药箱过来吧……我自己处理。”
这样决定也可以,只要不要放任伤口继续恶化下去,于是保镖甲转身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商小曦叫住他,“再让人帮我拿套干净衣服过来吧,我这条裙子也没法穿了!”
一想到自己是空着手就被陆明琛接过来了,连陆明琛让人给她买的换洗衣物都还留在他的医院病房里,商小曦脑子一转就道:“找一下葳蕤小姐吧,她衣服的尺码我正合适。”
保镖甲没有多想,应承一声就出去了。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商小曦就提着心、
不知道葳蕤够不够警觉,这种反常的要求,又是由陆思远的手下去传达她的指令,陆葳蕤会不会觉得其中有古怪呢?
现在只能祈祷葳蕤可以多个心眼,跟在保镖后面过来看一眼了。
商小曦没等多久,这间关押她的小屋子就被人“砰!”的大力一脚给踹开了。
她行动不便,窝在墙角的躺椅上没有出去看,一看到冲进来的人是雷旷,商小曦总算松一口气。
继而,一直努力压在心底的委屈就冒了上来,她喉咙一酸,哽咽道:“雷旷,明琛呢?”
雷旷一眼就看到了商小曦的惨状,一张方正的脸一派煞气,蒲扇似的的大手一把擒住保镖乙的脖子,将人提到面前来,在他膝弯重重地踹了一脚,那壮硕的身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商小曦面前。
“给我跪好了!”雷旷冷呵一声,而后对商小曦忏悔道,“商小姐,害您受伤是我失职了。”
商小曦摇摇头:“不能怪你。”
别说雷旷一直跟在陆明琛身边,分身乏术,就算他一直在保护自己,如果对上陆思远的铁血手腕,雷旷也不一定能占着好。
“雷旷,你扶我一把。”商小曦低声说道。
雷旷连忙上来扶商小曦,看到她双腿连迈步也吃力,他刚毅的脸上满是自责,对商小曦道:“商小姐,还是我抱你出去吧!”
商小曦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知道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再坚持就矫情了,于是她点点头:“麻烦你了。”
雷旷将商小曦抱起来,而后一脚将保镖乙踹翻:“去向老爷子告状,或者去向四少请罪。路我指给你了,你自己选择。”
雷老大虽然只是个诨号,但是雷旷确实很有老大的气质,别看他平时敛着戾气还算温厚,但一旦遇上事,雷旷的气场还真不是普通保镖能比的。
保镖乙已经一头冷汗地跪倒在地,对雷旷求饶:“雷老大,雷老大!我跟你去向四少请罪!你帮我在四少面前求个情吧,你也知道我们下面人,是老爷子怎么吩咐,我们只能照做啊!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商小姐的!”
雷旷看一眼商小曦狼狈的样子,心头一叹,别说给别人求情了,陆明琛要是看到商小曦在陆家被人弄成了这副样子,恐怕自己都要受到他怒火的牵连。
不再和这个保镖废话,雷旷转身带着商小曦走了。
等商小曦回到陆明琛独立居住的那幢楼,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久都没在宴会上出现。
只见陆明琛躺在主卧的床上,一边挂着输液,另一边站着一名医生正在给他重新包扎,一贯沉睿有神的眼睛此时正紧紧闭着,长睫覆盖,让一向强势的陆明琛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甚至是脆弱。
商小曦心一紧,也顾不上自己的状况,疾声问道:“明琛他怎么了?”
听到商小曦的声音,陆明琛的睫毛颤了颤,而后睁开了双眼,她在那双眼睛里只看到一秒钟的迷茫,而后迅速恢复清明。
陆明琛瞬时从床上坐起来,打翻了医生放在一旁的工具托盘,一阵“叮呤咣啷”的嘈杂过后,陆明琛目如寒冰看了雷旷一眼:“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