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太医院那群人可不都是一心想着救死扶伤的,他们那张嘴可是永远听命于主子的,这些年每当他想寻访名医时他的二哥,也是当今圣上总会跑地比他还积极,最后那些个名医的诊断结果又都和御医别无二致了。
对此端王总是风度翩翩地送走大夫后看似接受了这个结论,实际上他早起了疑心,他疑心自己的腿伤是否有内情,也许所谓的意外也是人为的。
这么多年他也掌握了一部分真相,知道自己的腿伤和当年还是太子的李礽有关,但具体他怎么做的还无法得知。
他感觉一个获知真相的绝妙机会摆到了他面前,他只要选择是与不是就可以。也就思考了一瞬,他便淡笑地摊开手道:“我自然是信姑娘的,你请便。”
沈烟云轻呼出一口气,刚才男人身上释放强大压力,好像要将接近他的人都碾碎吞噬,她甚至以为他会拔刀杀了自己。谁知不过几分钟他就恢复正常,还用再淡定不过的语气让自己对他开刀。
不过她也没傻到忽略他眼中闪过的暗光,也许她失败后这个人会毫不留情地抹杀她这个人。看起来极其具有威胁性,但她沈烟云会失败吗?
细长的小刀贴到温暖的皮肤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压住,李臻淡笑着说:“在开始之前,在下也有一句话对姑娘说,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后果,姑娘以为如何?”
沈烟云抬头,挑眉道:“我不会失误。”
望着瘦弱的女子坚定的说辞,那一刻他只觉她体内拥有绝对强大的灵魂,一个甚至比他还要强大的灵魂。他放手闭上眼睛时想,这个丫头的背景没那么简单,还需要再调查。
其实,沈烟云话说地挺大,实际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只要成功率超过20%她就敢做。
在没有缝线的情况下她不会把伤口开地太大,只能用火折子烤过的刀子沿着髌骨侧缘割开一道小口子,再用轻轻移动刀尖的方式找里面可能藏有的东西。
有一点她没告诉男人的是她早就猜测最有可能藏在里面的是针之类的东西,这类小东西刺入皮肤再打上石膏完全可以遮盖住,等石膏夹板拆去后不会留下一丝痕迹。实在是最符合当下情况的玩意。
但她不会说出这个猜测,她要用实际结果使人信服。
果然将刀尖移动到一个位置时突然遇到了阻力,一点小小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阻力,她却嘴角上扬,更为往内深入了一点儿。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将针的位置形状完全确定下来,这时候李臻已经疼出一头冷汗了。想想也是,再小的刀子在肉里面翻搅的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他不光忍住本能挣扎,还能一点声儿都不出,不得不说是一位硬汉。
沈烟云嘴角划过一点欣赏,道:“已经确定了,里面是一枚弯针,但不好取出来,硬是要取的话你得受点罪。”
就这么以刀尖留在人体内的姿势跟对方进行了一场诡异的交流,而被她问的人正惨白着一张脸回答,“都可以,只要,你确定,一劳永逸。”
还可以嘛,要不是他说话变得一顿一顿的,她还以为对方没有痛觉呢。但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是有点担心,“会有点疼,需要我按住你吗?”
李臻咬住牙根,狠狠呼出一口气,“来吧,本……李某虽比不上关公刮骨疗伤,这点怕皮肉苦还是能受的。”
沈烟云轻笑,另外一只手还是悄悄移动到他大腿那儿,要是一会儿他真没能忍住挣扎就帮他一把。
而端王李臻原以为就是刚才那种疼痛,谁知却是翻倍的,她竟然拿刀子掀开了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将黑色衣服浸湿。那一瞬的剧痛让他惹耐不住爆出一声轻哼,但他的身体却是一点都没动。
此刻沈烟云已经顾不上表达对汉子的钦佩,埋在肉里多年的针头差点跟肉完全长在你一起,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从骨头缝里移动出来,再费力挑出一半儿。然后她也顾不上压制他的大腿,索性伸手一次性将针头拔了出来!
同时小刀也立刻离开伤口,整个动作几乎不到两秒,而他膝盖上只留下两厘米长,一厘米多深的口子,都不用线缝合,只要拿伤药敷好就成。
唯一的失误是血貌似流出不少,沈烟云用个手帕将针头包好,再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用那一小瓶烈酒直接浇到他伤口上,再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清理好,并手快地敷好伤药、包扎。
看着白色棉布包好的伤口她轻呼口气道:“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