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有些诧异,“王爷昨晚就回来了呀?只不过王爷几乎不会睡懒觉,很早就起来办公了,这会子应该是晨练结束后在等王妃过去用早膳。”
什么?沈烟云匪夷所思了……李臻回来过?还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或许你说的对,我确实睡地有点死。”对此平安没说话,就一个‘你终于肯承认了’的表情。
抚额,她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咳,快走,你不是说李臻已经等候多时了么?”沈烟云掩饰性地咳两声就匆忙往外头跑,身后平安犹自逮着她的称谓说事。“姐姐,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随便直呼王爷名讳!”
沈烟云哈哈大笑两声,不以为意,她高兴这么直接叫李臻,反正他也不会说她什么,就是有任性资本!
膳厅里头的端王确实等了有一阵子,听到下面来报说王妃已经往这边走来才叫人悠然开始布菜,等沈烟云他们嘻嘻哈哈地来到这里时菜刚好上完。他看着脸颊红红的沈烟云,不觉笑了出来,“你这又是从哪儿疯来的?”
沈烟云随意地挥挥手,上来两个下人帮她净手,她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第一反应就是看看今天早膳的菜色,意外发现有小笼包!“平安你真做了小笼包呀!”
她就是个吃货,发现平安这一厨神后没事就喜欢跟她讨论各种美食,这时候小笼包还没出现,有的只有类似的灌汤包。她记得自己就多说了一句“把皮儿弄地再薄点,一咬里面全是汤汁。不想转头就成了桌子上的菜肴。
“不都算我的功劳,找几个厨娘合计,有个厨娘擀面皮手艺特别好,不然还真未必有桌子上的小笼包。姐姐你快尝尝,就等你尝完给我们打赏呢。”
沈烟云哈哈一笑,知道平安这是变着法儿给其他人要好处。
她乐颠颠地夹起一只塞到嘴里,边叫唤着‘好吃好吃!’那边还要忙着叫李臻也一起吃,逗地李臻又想笑又很无奈。“你也就关心吃的。”
她才不管,径自吃地开心。在来端王府之前或者说是刚来端王府不久时她还勉强有几分王妃的姿态,这几个月被李臻全方位地宠着宠着……就成了这样。
现在她和现代的自己几乎没什么差别,果然有男人宠的女人就是不大一样。
要是她男人有时不要跟训女儿一样说她这里那里做地不好就更了……比如现在她嘴里包着吃的扭头就要跟边上的平安说话,逗地平安差点笑喷,她家男人就坐不住了,“食不言,好好吃饭,再闹我叫平安下去。”
他画风突变,高冷严肃的眼神能吓哭小孩……然并卵,沈烟云最多被他吓到一瞬,很快又会变成无法无天的样子,还嘀咕他‘就会吓唬人’。平安是她强烈要求后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平常他们三人吃饭其他下人都会主动退下,营造家庭一般的温馨吃饭氛围。
这点她很满意,李臻对她几乎有求必应也叫她的一颗少女心很是受用。
但是,“吃个饭而已,要不要这么严肃!”浓浓的委屈加抱怨,她被当小孩训斥未免太丢人,他嫉妒他们感情好可以直说,搞这么‘委婉’干嘛。
端王李臻极少主动管别人的礼仪,难得出声说一句自己王妃还要被嫌弃,心里有苦说不出。暗叹果然宠过头就得蹬鼻子上脸……不过,奇怪的是他没有半分厌恶,只觉云儿这才叫真性情流露,不光有什么说什么还不忌他身份。
这样的云儿让他相处起来很舒服,很自在。每次说她哪里不好,看她撅着嘴一脸不耐还不敢说太重话的样子,很是可爱。
他嘴角不觉上扬,“吃饭说话同意呛到。”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温柔,当真像给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说道理。
骤然见他转变画风,她刚才没被呛到这时候突然就中招了,一块小小的包子皮粘到气管口立马引来强烈的咳嗽,她抚着胸口咳嗽根本停不下来,一只手急匆匆地去够桌上茶盏。
见状平安抢在她前头抓到茶杯转身刚要去喂姐姐,发觉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
李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的,转眼就来到沈烟云旁边给她拍了两下,那两下看似随意且轻,却轻松地叫顽固的馒头皮掉到喉管中,那股子火辣辣的难受劲儿才终于下去了。
此刻沈烟云眼睛红红的,嗓子还留有些许不适,发髻都被挣动弄散几缕,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李臻可怜兮兮地说:“你不用瞪我,我知道错了……”
沈烟云算是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含义发挥到极致,早就知道李臻会借此开训,不如赶在前头把道歉的话说了,还能博取一点同情。
“谁说我要训你了?下次你吃东西时我不会突然打扰你,这次怪我没考虑好就贸然开口。”他脸上不见气怒,端的是好说话的很。
然而沈烟云并不相信他,径自从他怀里躲出来,往平安那头凑去,他无奈只能回到位子上。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昨晚睡的很迟吗?昨晚我过去你一点反应都没。”
沈烟云收起嘻哈的玩闹心,同一个问题一个人问或许只是巧合,第二个人还问再加上她本身的疑惑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你昨晚叫我我也反应?”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她想到的是……会不会那妖怪对自己做了什么?她当真没睡到这么死过,一般床上多出个人她还是能察觉的。
然而奇怪的是,昨晚不光平安叫过自己,李臻也叫过,她都没有一点反应,脑中也没有记忆。唯有昨晚遇见白子曦的记忆还在,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头好大,她就算有怀疑也没办法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不适,甚至没睡几个小时还神清气爽,这都不符合常理……她感觉白子曦身上的疑团更重了,就是不知那个人,或者说那只猫还会不会再次造访。
“可有身体不适?”李臻见她皱着眉头不展开,隐约带出几分忧虑和怀疑,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云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毕竟他个正常人还不会直接往志怪上猜。
他这么想的自然而然地拉过沈烟云的手腕就开始切脉,沈烟云被他拉地一愣,也没挣扎,随他看看也好,切脉和内力都是她不大擅长的,要是他能看出点什么也好过自己在这里瞎猜。
暖暖的内力在她体内游离一圈后很快退出,没发现异常叫他松了口气。“没事,应当是我太多思了。”
沈烟云也放了个心,人生中第一次接触科学以外的东西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偏她心里下意识地认为不能随意把白子曦的事告诉旁人,尽管那个妖孽一样的男子并没有叫她帮自己守住秘密。
不过……她倒是可以向李臻打听点别的!
“嗳,你知不知道国师?”她努力让自己就像好奇心起的智障少女,殊不知主动问起国师事情本身就会叫人觉得奇怪。
不,应当说是不止奇怪,具体表现是平安听后二话不说地主动去听动静关门,确保没人在附近逗留才对他梁点了下头。
这么大阵仗让她直接懵了……她说了很严重的事情吗?就是问个人嘛。待看到李臻突然变得深沉的脸色,她才发觉有点不妙,这时候后悔问了蠢问题还来得及吗?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那位?谁在你面前提过……吗?”李臻的口气算不得凶狠,却叫她有点怕怕,好像下一秒她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就会跳过来掐死她。
沈烟云顶着压力摸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能感受到自己紧张咽唾沫的声音。“好像是……听谁说过这个人,不能问吗?那我不问了!”
天呐,这个架势叫她不撒谎都不成,真甩出一句,‘我养的猫说他是当朝国师’不得被李臻掐死?又或者直接按个妖言惑众的名头拉出去烧死。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个好结局!所以她得拼命瞒,还要小心收好尾巴,李臻多精明一个人,就怕他看出自己说谎的端倪。
心好累,早知道她就不要贸贸然地去问这个蠢问题了!叫你瞎好奇!
“是什么人说的还记得吗?”他没有动怒,但他也不好糊弄,摆明了要刨根问底。
沈烟云被他逼地骑虎难下,紧张地额角冒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在她想用另一个谎来遮掩前一个时李臻突然说:“不记得算了。国师此人虽不算禁忌不能提,但也不是能随便聊的人。他居于摘星阁,只有每代帝王才能见到他。”
见他缓下运气跟解释,沈烟云一颗噗通直跳的心终于缓回正常跳动速度。她“哦”了一声,觉得这时候的李臻没有生气的痕迹,遂大着胆子追问一句,“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回李臻没说话,就盯着她看了半晌,把她看到汗毛竖起,差点就向他讨饶。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就是国师。答应我,以后不要在我之外的人面前打听国师,最好连你的好奇心也都收起来,他不是可以随意打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