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殇把可心带到了木屋,这里的衣食水每天都有供应,他让可心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他自己,仍是穿着血迹斑斑的儒服。
“可心,这衣服有些大,你先穿着,我想明天,他们会送来你穿的衣服的。”
“哥哥,我还是要回那个地方吗?”
“不是,你会去一个新地方,那里你不会再受到欺负。”
“哥哥也会在那里吗?”
“我不是这里的人,早晚会离开的,你要努力,因为他们会让你参加圣女的考验,你要活下来。”
可心有些失落,夏无殇会离开她。
“可心,我能帮的,只有你,但你不一样,你经过那些折磨,知晓那些东西的恶,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你可以拯救那些被这体制摧残的人。
夏无殇的话可心一字一字记了下来,夏无殇救不了其她的孩子,但可心日后会有这个能力,如果要避免那些悲剧的发生,只有变革这一体制。
“哥哥,可心记住你的话了。”
夏无殇摸摸可心的脑袋,同时两人一起吃饭,他们连续两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小可心也真懂事,她不想给夏无殇添麻烦,所以从来不抱怨肚子饿或囗渴。
两人正吃着,梦雪找到了这里,她听到了消息,夏无殇因为一个孩子和神族众人大战了两天,这件事还惊动了族长和元老,梦雪不难猜出,一定是关系到了圣女的培养,否则不会牵扯到了孩子和神族高层。
至于她,违反命令离开神庙,虞煌竟没有追究。
梦雪来到了木屋门口,她看到了夏无殇和那个孩子,夏无殇一身血迹,可见那一战有多惨烈,他拿着一个馒头,边吃边看着可心微笑,从夏无殇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夏无殇对那女孩的怜爱,同时,夏无殇也发现了她,他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看到她平安无事,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只是,夏无殇看到的梦雪,脸色惨白,眼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她没有笑,更像不想见到夏无殇一样,只是一眼,夏无殇觉得梦雪与他生疏了不少。
“你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夏无殇走近梦雪,自然地去牵梦雪的手,但梦雪下意识避开了。
夏无殇眉头微皱,只是分开了两天,怎么感觉像面对陌生人一般。
梦雪审视着夏无殇,似乎在等夏无殇自己说出真相。
夏无殇感到一丝不妙,难道梦雪知道了什么。
夏无殇不顾及梦雪的躲避,给了梦雪一个拥抱,梦雪僵直的身体渐渐柔软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夏无殇望着梦雪,试图从她的眼中发现答案。
梦雪想要说什么,但又没能说出来,“没,没事。”
梦雪转头望向可心,她一眼便瞧出了可心的身份,可心身上的伤痕,也只有那些人有这么狠心。
“看来你都知道了。”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你吃过这么多苦。”
梦雪的眼神有些黯淡,夏无殇双手放在了她的两肩,轻轻道:“一切都过去了,不管以后有多大的风雨,我们一起闯。”
梦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如阳光般的笑容,她把她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过了几天,南宫问雪突然领着人马进入了神族领地,叶沧澜得知了众多长老身死的消息,派人介入调查,但在虞煌的干涉下,南宫问雪很快退去,临走时,他和夏无殇对视了许久。
在神族领地内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夏无殇养好了伤,可心也开始恢复一个小女孩应有的模样,她恢复女孩模样后真是可爱,那灵黠有神的眸,甜美如蜜的笑容,可以想象,长大后又是一个倾城绝世的美人,不过这几天小可心却有些不高兴,自从梦雪来了,夏无殇理会她的时间就少了,看着那个似女神般的姐姐,小可心撇撇嘴,一脸敌意。夏无殇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关注着梦雪,他发现,梦雪会时不时看着他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到了神族,第二次再见,他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些东西。
没过几天,神族又派人把梦雪接走了。
神族大殿,这时只有虞煌和梦雪两人,神殿处于绝对封闭状态,连元老都无权知道的商谈。
“梦雪,你该知道,历代圣女都要被强迫服下圣蛊,而你是唯一的例外,我待你,算是很不错了。”
虞煌缓缓说道,她的话充满威严,无形之中夹带山岳般的压力。
圣蛊,是神族巫蛊中的一种,寄存在人体时没有半点危害,但一年后便开始发作,发作时疼痛如千刀万剐,生不如死,它是神族最珍贵的蛊之一,它引发的痛苦,最让人无法忍受,它不会致命,但若得不到解药会一直持续发作,解药,也只能使它休眠一年,这是神族用来控制圣女的有效手段之一。
“我知道。”梦雪冷冷说道,虞煌的确没有让她服下圣蛊,但她,做了另外一件挟持她的事!
“他中了巫术是吗?”虞煌突然说道,这句话令梦雪心头一惊,她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巫术,但我想,他两年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一定和这巫术有关,那么,任何巫术都有副作用,这种巫术的副作用,应该很可怕吧。”
梦雪眉头紧皱,她已经猜到虞煌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们在考虑究竟是给他用尸蛊,还是灵蛊?”虞煌盯着梦雪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不愿给他用尸蛊,但用灵蛊他可能会死,而且死得很惨,现在,你该怎样选择。”
尸蛊,可以让人变成听从命令的行尸走肉。灵蛊,极大缩短巫术副作用爆发的时间,甚至有可能起到加倍的效果。这两种蛊外表一模一样,但效果完全不同。
“你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是你选择的,不是我们不放过他,决定权,现在在你手上。”
梦雪一愣,是啊,如果她没有选择夏无殇,就不会有今天这么艰难的抉择了,她猛地想起夏无殇那日在书房写下的话。
“不要再离开了,我愿为你承受一切。”
“无论你选择站在哪一方,我都不会怪你,我愿化作行尸走肉,换得你一生的陪伴。”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梦雪选择了谁,谁将面临神族的威胁,化作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这是宿命,她本不想让夏无殇卷入的,但他们,已到了无法分割的地步,这是他逃避不了的命运。
“不,我不会让你们去害他的。”
“这是他被选中的命运,你必须去执行,别忘了,你母亲的遗体还在我手上。”
原来,神族控制梦雪的办法,竟是利用梦雪母亲的遗体,这件事只有虞煌和梦雪知道。
“两年前我就说过,只要你帮我们完成了这个计划,我便把它还给你,并不再胁迫你做任何事,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是要做人妻还是人子,你自己选择。”
当初前往大夏和亲,并非梦雪自愿,这一切,只是星月神族的阴谋。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梦雪的声音冷到极点,她缓缓闭上眼。
虞煌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夏无殇在木屋陪着可心,他们一起坐在门前的草地上,看着太阳的光芒,穿过那高大的城墙,一点点渗透下来。可心侧头去看夏无殇,金色的阳光照在夏无殇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夏无殇的眼中,是太阳的金光,可心望着他,不自主地愣神了。
“小家伙,在想什么?”夏无殇见可心愣神,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哥哥,你喜欢那个姐姐吗?”
望着可心清澈的双眸,夏无殇微微一笑,道:“喜欢,非常喜欢。”
“那什么样才叫做喜欢一个人啊,哥哥。”
夏无殇一愣,这小家伙在想什么,“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小可心现在就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