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收到殿下的密信我便马不停蹄赶回来,苍狼带着大军随后便到,希望没有耽误了殿下的事。”李芳对萧绝恨显得极恭敬,虽然他也快成为一个掌控的人物了,但在萧绝恨面前,他的那种气质,心态被压制得丝毫不敢显露,真正的掌控者,是萧绝恨。
“一路辛苦了,先给我汇报一下我要你带回的人马吧。”萧绝恨轻轻拍了拍李芳的右肩,他这个动作意在拉近两人的距离,李芳为他效命已有两年,能这个时候一片忠诚,这份义也不该辜负。
“按殿下的要求,我在南方培养了不少的军队,因为有殿下暗中派人相助,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如今已有普通兵员三万人,亲信卫军五千人,另有暗中培养的雷骑三千,火骑三千,这次南蛮出兵相助,有蛮兵两万,蛮骑一万,在我进城时我曾侦察过京郊的情况,如果是单论军队实力,那些势力没有一方可以与我们相提并论。”
“只是,这其中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解决。”
“我知道,关于军队如何名正言顺地开过来,毕竟里面有南蛮军队,很容易被误认为敌袭。”
“殿下可有办法?”
“快了。”
萧绝恨与李芳并未在书房里久谈,李芳这几天昼夜不歇赶回来,已极为辛苦,萧绝恨让他早早去休息了。
“阎王,该你行动了。”
“给你三天时间,我要让白虎卫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是,殿下。”
萧绝恨得到的白虎金令,就是他派阎王弄到手的。
处理完事情,萧绝恨缓缓返回,他看了一眼梦雪的房间,那里面的烛光已经熄灭了,她应该是睡了,再看向另个方向,红羽房间的门仍半开着,似乎在等他。
萧绝恨披着裘衣又缓缓转到另一间屋子,那里守着几名羽阁的女子。
“参见羽皇。”
“你们先去取取暖吧,这里暂时有我。”
“是。”几名羽阁弟子退去,萧绝恨站在门外,心中有些犹豫。
那一天,她突然出现,用她薄弱的身躯为他挡下来那可翻山倒海的力量。
她的心,此生只有他一人。
她的情,此生只专属于他。
她的青丝,此生因他化作白华。
她的笑容,此生只为他绽放。
他的心里一直在犹豫,犹豫他该不该出现在她眼前,他,还该不该在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繁忙的事务可以让他把所有时间都用光,让他没有心思去想这个让他矛盾的问题,这么多天,他一直在逃避,他的能力有限,他救得了的只有梦雪,救其他人已经力不从心,如果她再掺进来,他还保得住吗?
“这世上,该死的,只有我一个啊。”
“吱——”他推开了门,轻轻走了进去。
床上,柔伶静静躺在那里,她的身体已恢复了不少,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该醒了,房里香炉烟雾缭绕,她就这么一直睡在这烟雾之中,静静躺了十几天。
萧绝恨坐在榻上,用手握住她的手,因为体质的缘故,她的手一直没有温度,他有些心疼,若非因为他,她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白丝,用手摸了摸她精致的脸,他能感受到她微弱的气息,望着她,他心里五感交集,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么傻,傻傻地为我去挡。”
“为什么这么笨,跑到星月来。”
“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为我真的值得吗?”
萧绝恨摩挲着他的手掌,将自身的温度传给她,他俯下身,在她苍白冰冷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就在那一刻,柔伶的眼皮似乎跳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跟着我只能是毁灭,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下去。”
萧绝恨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天命选择了他,让他所经受的一切最终只是个泡影,他不愿因此辜负了她们。
“伶儿,你知道吗?我的心其实很痛,你们一个个因为我受到了伤害,我有一身本事却保护不了你们,你们待我如此真诚,我很怕我坚持不住,把你们带向了毁灭,我很迷茫,我已经分不清这一切的真真假假了,在外面我尽可能表现出一种了然于胸的模样,可是,这样真的很累,我很疲惫,但我不被允许休息。”
“有时候我真想一个人静静躺在那儿,感受这世界,我终于知道最幸福的是平凡,而不是这样的勾心斗角,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梦该多好,梦醒了,她也还活着,她会告诉我,她是真心爱我的。”
说到这儿,两滴清泪滴落到了柔伶的手上,他落泪了,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自己的柔软。
“她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她继承的是百里家的意志,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任务,我只是这场阴谋下一个重要的棋子,八年,我被骗了八年,我曾经傻傻地认为她爱的人是我,结果她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个骗局,她对我,没有半分感情,你可以理解我的心境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累。”
萧绝恨静静握住柔伶的手,他就这么望着她,也许只在这一刻,他才会把他心中的苦楚无所保留地倾诉出来吧,这世间万般的痛苦,他只能一人咽下。
“早点醒来,离开我的世界吧,希望你,此生安好。”
萧绝恨在柔伶额头轻轻一吻,起身离去,在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没看见,柔伶的脸上,滑过一道晶莹的泪痕。
“殿下,雷家军队有所异动,可能已经在备战了。”在京郊打探情况的侍从回来禀报,雷家罪名坐实是迟早的事,他们不行动早晚也会被呼延峒剿灭,所以,他们狗急跳墙,赌这最后一把。
“我知道了,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及时向我汇报。”
萧绝恨站在院子里,负手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他的嘴角残留着一丝笑意:“雷家,你终于忍不住了,那么,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