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是谁?”夏无衍双目泛光,但却又像随口一问一般,不给人以压力。
“那天我一眼便认出是你,你的模样无论如何伪装我都看得出。”夏无衍说道,他是大夏的明君,他并不昏庸,有很多事他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而且夏无殇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太像太像。
“我是夏无殇,但不是当年的夏无殇。”夏无殇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和那天一样,极为难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说说吧,我相信你还是我的儿子。”夏无衍显得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夏无殇将天葬古冢内发生的事告诉了夏无衍,夏无衍听得很认真,但他一直保持着平静,没有多少惊骇。
“没想到倒成就了你,好了,你回去吧。”夏无衍竟只是想了解情况。
“只是这样?”
“你是我最爱的儿子,你放手去做,只要我在一日便庇护你一日,只是不要露了马脚。”夏无衍打开一个木盒子,是已经修复好的那块木雕。“我怕你成了众失之的,不能对你有所偏袒,现在已经瞒不下去了,万事小心。”
“父亲也要多加提防。”众皇子知道了夏无衍偏向夏无殇,迟早会有人把魔爪伸向夏无衍。
夏无殇离去,夏无衍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他从书屉里取出一张画卷,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当年我没有保护好你,如今,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儿子。”
夏无殇回到府中,他的脸色很不好,在宫中他只是强撑着。
“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夏无殇郑重地在梦雪手上写着,“父皇叫我和你多生几个孩子,兴盛夏氏。”
梦雪俏脸羞红,这家伙都病成这样了还是本性不改。
数天之后,禁军因人数缩减作了调整,原来的十大统领缩减成现在三人,其中有白飞、白常两人,夏京两万禁军都成为夏桓夏无殇的势力,尤其是对夏无殇,白飞负责城防,白常负责守卫皇宫,如此偏袒的调配,众皇子都意识到,夏无衍有意扶持夏无殇。
夏无殇的府邸,夏无殇和梦雪两人并肩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相互靠着,在彼此的手掌心写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有这对人儿在对方的手心上传递着自己的情义,红羽在一边望着,眼中多了些落寞,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外人只能羡慕的看着。
“这家伙,他都成为众失之的了,还这么悠闲。”红羽嘟囔道。
华阳子看到红羽,笑着走过来,“难得有段休闲日子,这几天他的身体可好了不少。”华阳子笑着,但仍有些皱眉,因为夏无殇依旧在咳血,只是身体不如开始那般虚弱了。
“主人为了她,付出太多。”
“于情于理,都该如此,奇怪怎么最近南方没派人过来了?”华阳子在思量,仿佛想到很重要的事,“难道是因为她?”
“华老,你说的是?”
“没什么,等婚典结束你可以通知他们出世了。”华阳子一脸深意地说道。“要尽快结束这一切,以免夜长梦多。”
“那白虎府,你去了吗?”梦雪在夏无殇手上认真地写道。
“你猜。”
“那天的那个人是你对吗?”
夏无殇摇摇头,不知是回答不是,还是拒绝回答。
晚宴,梦雪准备了桃花羹,其实他知道自己的病短时间好不了,咳血症可能会伴随他一生。
梦雪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一勺勺喝下她亲手做的桃花羹。
夏无殇意犹未尽的点点头,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你看你跟个孩子一样满头是汗。”梦雪写道,他们之间已不在用语言交流,主要是通过手指的触碰传递心声,梦雪用手巾为夏无殇拭去额头的汗水,两人沉浸在幸福的甜蜜之中。
又不久,夏桓到访,夏无殇脸上出现郑重之色,虽然他们是联盟伙伴关系,但不保证夏桓知道夏无衍的偏向后依旧和他保持联盟关系,毕竟,夏无衍的偏向意义重大,夏无殇如今已是众矢之的。
“九弟的生活好惬意,外面可因为九弟闹得不行了。”
夏无殇微笑,他无法答话,只能通过眼神示意。
“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如今已开始支持九弟你了,他们也会把矛头都指向九弟。”
夏桓喝了一口茶水,盯着夏无殇的眼睛道:“九弟日后可是皇子之争中的佼佼者。”
夏无殇从夏桓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夏桓才是皇子之争中最大的对手,他掌握的太多。
“不过九弟不用太担心,我会站在你这边把他们全部扳倒。”夏桓起身,双手背负,颇显王者风范,“因为我马上就要逼父皇立我为太子。”
是啊,夏无殇有夏无衍相助,的确是个劲敌,但当夏桓成为太子之后,所有的皇子威胁程度都将被压到最低。
立太子难,废太子更难,而且太子将得到帝影的保护,大夏一旦立下太子,下一位帝王基本确认。
夏桓离开了,他和夏无殇还是联盟关系,以夏无殇现在的处境,是没办法转向对付夏桓的,夏桓成为太子事情就变得更棘手了。
离大婚之日还有三天,夏无殇府邸张灯结彩,侍从们忙里忙外,准备喜事。
“你在哪儿?”空寂的皇宫里,梦雪一个人呼喊着,她在寻找一个人。
推开议政殿的大门,她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皇袍加身,双手背负,他背对着她。
“终于找到你了。”梦雪上前抱住了那个人,只是给予她的不是温暖,而是犹如冰块般刺骨的寒。
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是夏无殇,他盯着梦雪,梦雪望着他,他的眼中没有生机,一片空洞,只有迷惘,他整个人,没有情绪,没有了灵魂,他的身体,冰冷地如尸体一般。梦雪受到了惊吓,整个人不小心绊倒,但他拉住了她,从他的嘴里吐出两个生硬的字,“小心”,没有半丝的情感,冰冷的让人恐惧,整个皇宫一片空寂。
“不要。”梦雪睁开眼从床上猛的坐起,她做了一个噩梦。
除了她,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这是陪她入睡的夏无殇,他把头枕在塌上就那样躺着睡,他被梦雪的叫喊惊醒,一双眼望着她,与梦中不同,他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怎么了,做噩梦了?”夏无殇在梦雪掌心写道。
“嗯,我好怕。”梦雪在夏无殇的掌心回复着。
“只是一场梦,我陪着你,不要害怕。”
梦雪看着夏无殇,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离婚典还有一天的时间,夏无殇拉着梦雪在挑选婚服。其实以梦雪的模样,什么样的礼服在她身上都好看。
“你喜欢哪件?”
夏无殇认真地看着梦雪,但他不知道梦雪的心中尽是不舍。
“怎么了,因为那场噩梦吗?”夏无殇看出了梦雪心神不宁。
“答应我,好好活着,活着”
“看来你是梦到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一直在想着我啊!”夏无殇打趣道,同时握紧了牵住梦的手。
婚典的一切事务都准备妥当,知道明天正式举行。
夜晚,所有人都安然入睡了,他们要为明天的婚典养精蓄锐。只是,仍有一个身影缓缓行走在院落里,是梦雪,她缓缓走向门口,却不时回望夏无殇的房间,眼中满是凄凉与悲伤。
“对不起,我也不想你变成那样。”梦雪一脸痛苦地喃着,一滴清泪落下。
“皇妃,你要去哪儿?”墨武突然出现,他负责府内安全,府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墨武,我要你开大夏,请你不要阻拦,也不要通知他。”
“为什么?明天就是婚典了。”
“有很多事你不知道,请你帮我隐瞒,这是为了他好。”
墨武沉默了,在这府中,梦雪的地位仅次于夏无殇。
“我帮不了你。”墨武开口道,并退到了一边,府门打开,这时,夏无殇一个人站在府门外,静静的望着梦雪。
梦雪抬起眼眸,她有些吃惊,又有几分愧疚,夏无殇早会料到她要离开。
“对不起,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夏无殇看着她,他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我不能,不能......”梦雪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夏无殇仿佛明白了,只是温柔的望着她。
“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孟雪向府外走去,在夏无殇深沉的注视中,和他擦肩而过。
突然,夏无殇伸手拉住了梦雪,“求求你,”他把梦雪揽入怀中,与她拥抱,“不要走。”两行热泪沾湿了她的肩头,他那难听的声音,给梦雪的是心灵的震撼,那天,白虎府内的那人,真的是他。
“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