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京祖山,夏无衍统率所有皇室成员至此祭拜大夏先祖,以佑大夏百年昌盛,这次祭祖大礼,被设定在祖山山巅的祭坛,那是登基成帝举行隆重仪式的圣地,这次祭祖,没想到夏无衍这般重视。
重视吗?当然,但不是因为祭祖,而是要验明正身,萧绝恨能明显感觉到,这山巅祭坛,被天地的大势重重封锁,四周又蕴有真龙之气,哪怕是他,也不能在此处来去自如,可怕的是,青龙不在身侧,三劫无法随身混进来,至于华阳子和鬼谣子,更无权参加,甚至柔伶,因为没有皇子妃的身份,也不能来,可以说,这次大礼,萧绝恨只有他一人。
隆重而繁琐的礼节,贡品祭神,祝舞拜天,古乐迎祖,号角声,钟鼓声,歌舞圣音,祖山之巅,从未有过的热闹场景,仅是这仪式开幕,便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这段时间里,萧绝恨能明显感受到,这里的真龙之气在缓慢压制他,反观其他皇室成员,只是因氛围浓重略感压抑,看来,此地别有奥妙。
“迎祖!”一声高呼,千人成队,左奴右侍,拱卫着一尊泥像缓缓登上祭坛中央,列阵,吟诵,诸民朝拜,那泥像,是大夏的开国国君。
“祭宗!”又有几队奴侍从两侧来,每一队,都拱卫着一尊金雕像,那些是大夏的历代国君遗像,也受万民膜拜。
别看祖像所用乃是泥土,宗像所用是金银,这泥土的价值可远甚于那金银,据传,那土是传说中羲木脚下的神泥,世间已罕有其迹,当年白羽登仙游访天下名川,也只寻来这一块,赠予大夏开国国君立像,以此土铸像,不仅可使雕像水火不侵,万法不灭,还能冥冥之中加强子嗣运势,使后代昌隆,这像,一直被存于祖山之巅。
“行礼!”皇室成员尽皆跪伏,万人膜拜,只有那几尊雕像一世威严立于当中,场面甚是恢宏,难以言喻。
“子嗣跪礼!”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夏无衍引八名皇子一起登上祭坛,夏无衍为首,一起跪向那泥像,一时,泥像之上龙吟声起,两道五爪真龙,切实地出现在祭坛上空,底下的人,更为敬重。
“愿吾祖庇吾大夏,永世昌盛!”夏无衍向那泥像叩首,两道真龙,一口龙气,如祥光般加持在夏无衍身上,像是夏无衍的祷告,得到了祖先的回应。
夏无衍起身,立于泥像右下,接下来是众皇子向祖先行礼,以佑子嗣昌盛。
萧绝恨暗暗咬牙,这祭坛之上,龙威甚重,他体内血气翻涌,一口血,已提到了嗓眼上,他觉得,大夏的老祖,会把他这个外人剔除掉吧。
从夏桓开始,依次向泥像叩首,每次礼毕,皆有龙气加身,终于,轮到了萧绝恨,这才是这场大礼的重点,之前萧绝恨展露了神一样的实力,让人怀疑他并非九皇子,如今,是检验真身的关键时候。
萧绝恨握紧双拳,这种情势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试了。
双膝跪于泥像之前,两道真龙同时爆发出凶狠的龙威,萧绝恨咬紧牙关,硬是不让那口血吐出来,他一旦吐血,就真的完了。
夏无衍神情严肃到极点,一股可怕的气势从他身上缓缓流露,果然有问题!
萧绝恨忍着龙威震体之痛,艰难地向下叩首,那一瞬,两道真龙似是被激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它们,居然向萧绝恨俯冲过来。
底下的人再傻也明白了,这个九皇子,是假的,他不被老祖认可,他身上,不是大夏皇室的血脉!
夏无衍怒不可遏,他的一只手掌,已然化成了金鳞加护的龙爪,他要一击震碎的这个害死他儿子的人。
“错——”一声哀绵无尽的叹息突兀地在空中回响,此音一出,两道真龙居然同时停止了动作,显得极为温顺地闭上了眼睛,祭坛上的所有威势,顷刻间荡然无存。
夏无衍也愣住了,在祖山能有这个实力的……
“一念铸成大错,一朝散尽苍生,莫再错。”
那声音再度响起,泥像也收敛起了威压,似是听从了那人的话。
祭坛上,一个白发及背,双眼清明的垂暮老人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灵。
别人不认识,夏无衍可认得,登基之后,他见过那三人,帝影祖庙里的三圣,大夏开国国师白羽登仙的三名亲传弟子,活了近两百载的隐世高人!
“他斩过真龙,故引龙怒,他身有不祥,故有排斥,其间种种,云不断。”那人一句话,直接为萧绝恨辩了清白,无人敢质疑。
夏无衍想说什么,但忍住了,在这位人圣面前,作为大夏皇帝的他也不敢驳其颜面,刚刚真龙的反应明明是要抹杀此人,真龙乃大势生成,只会遵主,不可能肆意行动,那么,人圣为何要出面保住此人。
“汝,在此地跪伏十日,以祭龙灵。”人圣淡淡道,似神的审判,萧绝恨遵从不抗,这位人圣明显是在保他。
之后,人圣凭空消失,不知去向,夏无衍望着萧绝恨,握紧了双拳。
祭祖大礼就这般过去,原本预算的好戏并未上演,那个突然出现,像神一样的老人,让人们对大校的底蕴又多了几分忌惮,三大王朝,包括南蛮,哪一方势力没有压底的王牌,星月的神族,大夏的帝影,大炎的赤炎,都是不可撼动的恐怖势力,这么多年,三大王朝立国虽只有百余年,但统一大业可花了不少时间,彼此之间互相忌惮,都只是明面上的征伐,并未是动真格的倾覆拼杀,只有那等存在才知道这些事,星月神族的供奉,帝影的三圣,赤炎那生死未知的历代皇,每一个,都是能移山填海的存在,所以大夏虽灭了赤炎,灭了大炎,依旧不敢对南方放心,因为他们真正的根基,似乎还在。
“人圣,你为什么要帮助外人危我大夏。”祖庙里,夏无衍质问人圣,他很气愤,他最爱的儿子,被人害死了,而三圣却要包庇那个凶手。
“他是假的不错。”
“但你的儿子,也没有死。”
这下夏无衍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夏无殇难道在那些人手上。
“你以为真龙一爆世间有几人可以不费力地承受下来,你我同修真龙之力,你该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