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与西藏的交汇处有一个古朴的村落,他们就在昆仑山脚下,四周环绕着巍峨的雪山和广袤的草原。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新中国成立后,行政划拨了村落,发展至今,也仅仅给他们通了电和网络(有的时候还信号不好),至于路都没修,说是为了保留了原始环境不被现代化破坏。这里的空气清新,天空湛蓝,偶尔还能看到翱翔的鹰隼。再说村里也没什么土特产要往外运,只有十几户人家,适龄的孩子们都送到离这里最近的镇里或在城里的亲友家读书了,剩下的村民都不愿意离开本村,所以这个村落就被留存了下来。他们靠着放牧、农耕自给自足,倒是很清静自在。没有繁华背后带来的复杂,反而过得恬静美好。说是离这里最近的乡镇也有三十八公里的路程,而且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乡村小路,下雨天、路的泥泞都无法通过现代化的机械车辆,就连农机也不行。所以出行更多的是靠牲畜,牛、马、毛驴等,不好的天气就骑着牲畜出行,沿途可以看到盛开的野花和随风摇曳的青草,仿佛置身于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中。
好的天气就给牲畜套上现在很少见的两个轮车辆,让其拉着,人就坐在车上,20世纪80年代的我国农村基本上随处可见这样的场景,那时很少有农用机动车辆。不过现在也许只有百岁以上的老人才更为了解,不过在低空飞机满天飞的今天,却很难见到了。
为了保护生态不被破坏,也没有经济价值,和避免村民被过多的打扰,这个村的低空航线仍然是空白,当然出行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了,一般情况村民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出门,去镇里的时候都很少。不过这里的人都很友好、善良,更难得的是每个人身上、自带少有的淳朴气质,虽有的人一辈子最远也只去过镇里,但他们的眼睛里,都有在大都市里长大的人,没有的神韵,每个村民身上都有特殊的光——属于他们独有的财富。
村子最西头,有一户人家,有一位老爷爷,父母及两个孩子,一个男孩送到了镇里读书。(国家对这个村落有特殊照顾,凡是适龄读书的孩子,都可以送出去到镇上,免费读书。直到读完大学,而且每月还有定额的生活补贴。这样一来,从这个村子走出去的娃儿,家里就没有任何负担了)一个女孩约有十岁的样子,没有送到镇里读书,但她聪慧灵巧,在哥哥放假的时候,总是教她识字,哥哥把他自己学过的书也都留给了妹妹。女孩常常在夕阳下,捧着哥哥的书,眼神专注而明亮,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
有一天,院子里响起了悦耳的琴声,女孩跑了出去,看见了爷爷在拨弄着一个古琴,琴声悠扬,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女孩站在一旁,就静静地听着,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等爷爷弹完琴,女孩拍着小手说,太好听了,我能学吗?稚嫩的眼睛看着爷爷,这时爷爷才回过神来,看见了女孩,爷爷笑呵呵地回答说,只要“内心真的想”,就一定可以,而且呀,说不定将来你弹得比我弹的还好听呢!女孩眨巴眨眼睛说,我内心真的好想和爷爷学弹琴。
爷爷听后,思考了一下就领着女孩进了屋里。从他那宝贝一样的箱子中,拿出一个用绸子包裹严严实实的东西,一层层的剥开后,发现是一本不太厚的书,说是书,还不如说泛黄的几页纸用麻线穿起来装订成的小册子。
爷爷拿出小册子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就是琴谱,是一位老道士留给爷爷的。那年爷爷才十七八岁,上后山玩偶遇一位白胡子老人,他坐在一块青石旁,青石上摆放着一架古琴。看见我就叫了过去,和我聊起天,讲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最后他说现在修行的人少了,正在用人类自己的发展方式破坏着大自然原有的秩序规律,这样有些东西就无法保护了。看来我也老了,正好碰到了你,就把这个琴和琴谱留给你吧,说着白胡老头就递给了我这本琴谱,说到这里,爷爷还不忘地低头看着小册子,用手轻抚了一下。又像是在追忆着接着说道:白胡老头说,咱俩也算有缘人,就算留个纪念吧。
虽说琴谱是按自然韵律谱写的,有缘人可以带动周围环境的改变,但毕竟力量太小,需要碰到更多、更大的力量才可以改变大山的命运以至于人类的命运。不过如今的发展我也不怀太多的希望了,只希望留个纪念就好,心得就在琴谱的后两页,有缘人自然悟得懂,但不可言传。至于琴谱很简单,一学就会,来我教你。
爷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这个老道士吸引了,于是乎每天都来到这里与其学琴。老道士的琴声悠扬,仿佛能穿透人心,爷爷被那神秘的旋律深深吸引。一周后,老道士留下了一把古琴和一本泛黄的琴谱给爷爷,就再也没出现过。爷爷如同回忆一般又如讲故事给女孩听,又如自言自语。女孩似懂非懂地听着,好在女孩聪慧,虽然不太懂爷爷讲故事的意思,但把爷爷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爷爷讲完就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教你弹琴。女孩很高兴,拍手叫道,好哇好哇,爷爷真好。从此小院每天都有琴声响起,一开始是女孩学琴,她的小手在琴弦上笨拙地摸索;后来是女孩每天练琴,她的指法逐渐娴熟;再后来是女孩每天弹琴,琴声如流水般清澈,带着一丝丝灵动。
一晃七年过去了。有一天,爷爷听完女孩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满意地笑了说,娃的琴已经比爷爷弹得好了,爷爷也没什么教你的了,你自己再看看琴谱后面的心得,看看对你有什么帮助没有。 第二天早上,女孩看见爷爷背起了一个他们那个时代才有的包袱,里面装着随身衣物和一些简单的必需品。女孩疑惑地问爷爷,您要出门吗?爷爷笑了笑说,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女孩问道,那是哪里?爷爷说,是一个爷爷向往的地方,不过爷爷还有事情要完成,才能到哪里去。女孩又问道,要多久?爷爷说,也许很快,但也许是永久,只是你想爷爷的时候,爷爷是可以听到你琴声的,爷爷也会时常地回来看你,如果你有灵性是可以感受到的,世人却无法看见。女孩也笑了说,好的爷爷,这就说爷爷与我常在,陪在我身边了?那您去吧,女孩含着泪花,面部却绽放出如春风一样坚强而又有韧性的微笑看着爷爷,似董非董的与爷爷就这样告别了。爷爷笑了笑,就朝着后山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