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看洪泰反应过来,开口道:“你还不算傻,几个月你们都没任何动静,以为我忘记了此事吗?这可是关乎我命的大事,我怎么会不记得,但凭借几个杀手肯定是不够的,如今你来了,那便是最好的铁证,不是吗?”
洪泰彻底明白过来了。
自己和窦婴想着先拿回来三个杀手,联合秦太尉施压,可叶寒早就等着自己了。
当即开口道:“你想我帮你作证,是不可能的!”
“你认为你开不开口重要吗?你的出现,结果只有两个,要么你活着,帮我们咬死了窦婴!”
“要么便是你死,我栽赃到鬼杀殿身上,到时候鬼杀殿将会成为整个朝廷通缉的要犯,你说那时候,原本效忠窦婴的杀手们作何感想,而我,还能从这局里脱出来!”
“总之,任何一个结果,对于我都没有任何的坏处!”
叶寒说完,洪泰心一颤,也明白了若是自己帮着叶寒,那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盯着叶寒咬牙道:“你想过后果吗?就算我开口帮你,那结局也是你死!”
叶寒淡淡回答:“从推翻李如鸿开始,我就上了窦婴的必杀名单,我跟他本就是不死不休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下,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好好考虑吧,是吃了这顿饭死,还是跟我一起拼拼看,若我赢了,我保证,不杀你!”
洪泰这会儿彻底懵逼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从未想过,叶寒一个小小知州,竟然真的敢和窦婴这样的大夏权臣对着干,甚至还想推翻了窦婴。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啊。
见洪泰失神,叶寒也不急,带着福伯转身离开。
出来的时候,福伯开口道:“洪泰是窦婴的嫡系,让他开口,很难!”
叶寒却是反驳道:“不难!”
“哦?”
“我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引导他,说白了,所谓的嫡系是什么,就是想找个靠山,他洪泰为窦婴做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官途平步青云?”
“而这些,窦婴给的了,逍遥王更给的出,只要他是个聪明人,就不会选择为窦婴死,毕竟死了,什么都没了!”
叶寒说完后,福伯点头道:“姑爷,你这招确实高明,但是如今秦太尉的人也插手进来了,依老奴看,秦太尉似乎不想窦婴和我们彻底闹掰啊!”
叶寒见状解释道:“都是山里的狐狸,个个成精,秦太尉不敢直接反,所以必须包吃住一个平衡,朝堂的平衡,才是他和窦婴真正能成权臣的原因,一旦窦婴撕破了脸,朝廷要办窦婴,秦太尉也不能独善其身了!”
“故而,这一次他和窦婴站在了一起,说白了,他们二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福伯听后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此次对付窦婴,秦太尉肯定也会出手,那到时候朝堂动荡,逍遥王还会帮你吗?”
叶寒这时候严肃道:“这些事情,就是逍遥王吩咐做的,其实这洪泰出了京城,逍遥王便派人传了消息过来!”
闻声,福伯眯眼道:“牵扯甚大,逍遥王还敢如此,是不是?”
福伯没说下去,叶寒点了点头,看向京城方向,呢喃道:“我这次是死是活,就看这京城结果会是什么样了!”
两天后,大夏帝都皇宫。
今夜的皇宫十分热闹,自逍遥王进入皇宫后,禁军所有军团先后分批进入皇城各宫。
这会儿,在大夏皇帝寝殿外,后宫皇后,贵妃尽数跪着。
而大殿里,清一色蟒袍皇室宗亲,就见逍遥王抱着最近才出生的小皇子坐在床榻边上。
眼圈通红看着大夏皇帝,梗咽道:“皇兄,昭儿我抱过来了,您看看!”
大夏皇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露出慈爱之色,开口道:“弟弟,昭儿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他若是想从政,就让他入朝,若是他顽劣,就让他做个闲散亲王!”
“是,臣弟谨记!”
逍遥王泪水已经滑落,而这时大夏皇帝抓住了逍遥王的手,脸上有一丝愧疚之色。
“弟弟,对不起啊,哥哥没能履行对你承诺,未来大夏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害怕,放手去做,我不想你活的跟我一般!”
“是,我记下了!”
大夏皇帝的手微微松开,眼睛也缓缓闭上,呢喃道:“只是遗憾啊,未能去汉州,见证我大夏繁华之景,那,那叶寒不负你我,封少保,昭儿学之年,立他为师,孤可放心!”
“是!”
……
随即,大夏的皇帝的手垂下,逍遥王人一颤,再也压抑不住。
“哥哥!”
……
往事如雨一般划过,就是在这皇宫,一个少年背着一个男孩道:“钧儿,等哥哥以后做了皇帝,就封你做逍遥王,让你做一辈子逍遥皇子,天塌了,哥哥替你扛着,好不好?”
“好,哥哥最棒了!”
……
那一年,李俊五岁,一晃二十三年过去,那承诺自己的哥哥从未忘记啊。
当李钧抱着皇子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哭泣,李钧开口道:“陛下,驾崩了!”
这一夜,皇宫钟声响起,整个帝都人都看向了那座巍峨的皇宫。
有的人惋惜,有的人担忧。
惋惜的是,这位年轻的君王,自登大位以来,便一直被权臣把控,抑郁而终。
担忧的是,随着他的故去,朝堂必定动乱,因为即位者不再是一个少年,而是那故去君王用一生妥协培养起来的逍遥王。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权臣时代将故去,大夏新的篇章开始了。
深夜,丞相府大门直接破开,府内护卫瞬间集结。
“是谁?竟然敢夜闯丞相府!”
“逍遥王灵前继位,奉新君圣喻,捉拿罪臣窦婴,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带头将领说完,拔剑指向丞相府,大量士兵瞬间冲入。
同一时间,太尉府前已经开始激战,是的,李家皇室几十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就一夜,帝都内九卿重臣府院全部被破,李钧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而这会儿,窦婴和几个心腹仓皇出城,他也是没想到李钧竟然会如此果断,对着边上的人质问道:“帝都城防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驻防的人被换了都不知道?”
“相爷,刚才出来的时候,得到了线报,城防使被其麾下副指挥给杀了,包括帝都驻军大营三位主将,也换了人,秦太尉也跑了,这李钧早就做好了动手准备!”
听完这话,窦婴老脸阴沉道:“李钧啊李钧,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了,立马去荒州,传我命令,集结兵马,推翻这无道昏君!”
“是!”
……
另外一边,秦太尉奔袭向帝都边防重镇,进入军营后,得知自己在帝都驻军的心爱大将被杀,也反应了过来,立马下令道:“拔营,传我将令,去北境边关,谁敢拦着,杀无赦!”
“喏!”
……
短短一夜,大夏变天,烽烟四起。
当朝阳升起的时候,叶寒看向了屋外的窗户,面色阴沉。
李紫苑也是一夜未睡,开口道:“实在不行,咱们跑吧!”
“跑不了了,这是一场豪赌,逍遥王若输了,我们只有死,若他赢了,还有机会!”
叶寒说完,看向李紫苑道;“只是苦了夫人了!”
李紫苑柔和一笑,抓住了叶寒的手道:“你我夫妻,生死与共,不管未来如何,你都是我心中的英雄,试问大夏如今谁敢和窦婴作对,我夫君便是此英豪!”
叶寒心中感动,抓紧了李紫苑的手,目光看向了府外。
另外一边,汉州城门口几十铁骑奔袭而来。
“快开城门,新君即位,有旨意给叶知州!”
城门快速打开后,几十铁骑冲向州府。
刚下马,为首的王忠就快步入了府衙,而州府所属也是一夜未睡,听闻京城来人,叶寒立马出来迎接。
见面后,王忠直接拿出了圣书,开口道:“汉州知州叶少卿听令!”
叶少卿和众人立马跪下,王忠沉声道:“新君即位,念叶少卿治汉州有功,赐太子少保,为汉文侯,即日起兵勤王,诛杀叛逆秦文通,窦婴二人,钦此!“
听到这话,叶少卿笑了,哈哈大笑。
“赢了,我们赢了啊!”
王忠这时候上前扶起叶寒道:“少卿,陛下说了,汉州还是你的,江南是窦婴的老巢,秦文通跑向了边关,两者会对中原形成合击之势,故而你的责任很大,必须阻挡住江南诸州军队,给陛下时间!” 叶寒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要多久?”
“六个月!”
“王将军,你回禀陛下,少卿不死,江南绝不会有一兵一卒入北方!”
“好!”
……
当天,王忠离开,因为他还要去通知其他忠心于逍遥王的人。
李紫苑挽住叶寒道:“夫君,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升堂,窦婴逆贼,妄图称霸江南,战事未开之前,我要落他的罪,给当今陛下名正言顺的理由!”
叶寒说着,魁老早已经做好准备,对着边上几个仆人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州尊更衣,通知府堂,开门升堂!”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