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号房房门外,樊灵雨狼狈捡行李。
陆萧骏闪现出来,伸手拎着她的衣领,像是拎一个小鸡一样,把她拎回了房间里。
这家伙,是良心发现了吗?一路上,樊灵雨疑惑不解。
然而,她又错了。
陆萧骏不仅没有良心发现,而且狠性。他把樊灵雨拎到卫生间里,被套被单前,松手放人。
“这是怎么回事?”好听又欠揍的声音从那一张薄唇里吐出来,长长合合,充满魅力。
樊灵雨愣了一秒,随即赔笑温柔解释:“啊,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昨天晚上我嘛,担心你半夜会回来,就没敢把床单被套洗了,所以就留到今天再洗了,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我昨晚说什么啦?”男人却没有顺着她的回答接下去,倒是另辟蹊径了。
樊灵雨挠挠头,搓搓手,很是不安,脸涨得通红,局促不安,呼吸有些混乱。
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更别说是这样的男人了。她怂,真的很怂,很想跑回她的安全港湾里,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条可爱又温柔的咸鱼。
“忘记了是吗?”陆萧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说,“那好,既然你忘记了,那我帮助你好好回忆。昨晚,我说过了,这床单被套手洗,而且时间是昨晚。因为今天才洗,它就干不了了,干不了,那我晚上就没法睡觉了,没法睡觉,我第二天就没法工作了,第二天没法工作……”
“打住,好啦!”樊灵雨堵住耳朵,“我知道了,不就是让你晚上有被子可以盖,有床单可以垫而已嘛,简单!”
樊灵雨捧着床单被套往外走。
陆萧骏看着女孩娇小乖巧的背影,勾了一下嘴角,大声提醒她:“不按照我的指令行事,需要惩罚,就罚你等床单被套干了,才能走!”
樊灵雨扯扯嘴角,双手用力抱着比她大出了很多的那一盆床大单被套,头也不回地走下楼了。
小样,今日阳光灿烂,还害怕晒不干它们?陆萧骏很狂啊,不仅小看她,还小看阳光!
陆萧骏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看到自己的奶奶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陌生的叔叔阿姨,大概是来看房的。
岚岚也跟在他们的身后,关键是小丫头还牵住了那一个阿姨的手。
真是一个自来熟的小屁孩,看见谁都可以入认作是爸妈,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父母是谁,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前来寻找孩子。
看到陆萧骏,老太太陪着樊妈妈和樊爸爸,热情洋溢地朝着陆萧骏招手示意,“小骏啊,快过来,你看看,谁来了!”
陆萧骏皱起眉头,朝着他们走过去,随后观察身边的人。从他们的眉宇间可以看出,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但陆萧骏可以肯定,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摇摇头,不说话。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老太太仍然兴趣不减半分,“这两位是小雨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啦。”
噗——陆萧骏差点要喷水。
“奶奶,你别乱说。”
“我怎么会是乱说呢,快向叔叔阿姨问好啊。”老太太瞪他一眼,催促着他赶紧做出行动。
陆萧骏的眼神有些复杂,心底跳动着一簇雀跃的火,蠢蠢欲动。
他的态度突然间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本来冷漠无情的脸上,忽然挂上了笑,语气柔和了下来,“叔叔好,阿姨好。”
那态度,好得没法说。
若是让樊灵雨看到,都要惊掉下巴了。别说樊灵雨,现在连老太太也惊得一惊一乍的。
他这个孙子啊,万年不笑。一笑惊艳了世界啊。
“好啊,好啊!”樊妈妈和樊爸爸异口同声回答,那惊喜的神色不亚于老太太。
两人都激动,紧紧握住手,仿佛可以从对方的手中获得平静。
“叔叔阿姨,灵雨下去晾床单被套了,你们稍等啊。”
老太太一听,心疼不已,“哎,小骏,你怎么能让她干这样的粗活呢?那被套和床单该多重啊。”
樊妈妈却摆着手,笑着说:“没关系的,女孩子嘛,就应该多练练,以后才能照顾好小骏嘛!”
一时间谁是谁的亲妈都分不清了。
若是让樊灵雨知道自己的亲妈如此对待她,那哭死了。
“那我还是去看看她吧。”陆萧骏笑着往楼梯楼走去。
“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樊妈妈目光追随着陆萧骏,心底更加笃定这就是她的女婿不二了。
老太太也夸起樊灵雨来,“嘿,小雨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呢,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定是她没错了。”
商业互吹又开始了。
陆萧骏走下楼梯,走出酒店。
酒店前面,是一大片的空地,那里安装有几根晾晒衣服的杆子,专门提供给住酒店的人用的。但大家都懒,很少有人下楼来晾晒衣服,这儿始终是空着的。
樊灵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重重的一盆床单被套搬到这里。其实刚才在中途,她停了好几回,累得直冒汗。
现在在凉风中一吹,竟然有些冷意。她不由抖动了一**体,赶紧俯身去拿起被套,准备速战速决。
然而,被套很重,杆子不低,她试了试,没能把被套举起来,放到杆子上。
当她再次尝试着,想要把被套甩上去的时候,手中一轻,被套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接走。
樊灵雨来不及回头,就听到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真蠢。”
樊灵雨一个机激灵,往后退开,结果一脚踩中了某人的鞋子。
哇哦,又闯祸?
樊灵雨的世界彻底纷乱如麻。
陆萧骏皱起眉头,忍着气,把被套挂到杆子上,又沉住气,把床单也放上去。
这背影,真帅真男人!
樊灵雨看得有些发愣,都忘记自己刚才又闯祸了。
这时,陆萧骏缓缓回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能不能不罚?”樊灵雨低声问。声音小得如同蚊子的翅膀震动发出来的声音,毫无底气。
他凑过来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