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
难道他已经倒霉到了，连朝中大臣都知道了吗？
蒋瓛叹口气儿，看来是时候去烧香拜佛了。
李善长哈哈一笑，跟其余两个考官走了进去。
其余二人不解其意，还以为李善长是故意嘲讽蒋瓛的。
朝中臣子对于锦衣卫早有不满，自然高兴看到这种场面。
经过蒋瓛的时候，还故意哼了一声，表示嘲笑。
蒋瓛：？
李国公还好，怎么后面两个考官傻傻的？不会出事吧！
他倒是没去管那些。
锦衣卫接管了考场，就出不去了。
朱元璋给的任务又多，他空不出时间来管这些事情。
只是苦了里面的小吏，往年他们都借此来赚钱。
三年苦等这一日，他们铆足了精神，务必拿出十二分的精气来照顾贡生。
就这么没了，只能在小院里唉声叹气。
倒是有几个人凑在了起来。
为首的是小吏中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名叫袁华。
据说，后台极其硬，就连礼部的几个侍郎都要敬他几分。
围在他身边的，都是惯常跟他一起的狗腿子。
这会儿，他脸色不好，众人也不想过去讨嫌。
小吏是最能拉帮结派的，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谈论。
“今年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让咱们去伺候那些贡生了？”
“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嘿！我等着一天可是等了三年了，货都进了一堆，这下好，全赔了。”
“你倒是还好，不知道袁华他们……”
一个小吏刚开了口，就被旁边人打了一巴掌。
“胡咧咧些什么呢！还是好好想想这七天做什么好。”
小吏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袁华，忙打哈哈的说：“还能做什么？睡觉呗。咱们以前哪里有这么舒服的日子？”
“说的是。走，睡觉去。”
袁华看着那些人离开，脸色更加的难看。
“袁兄弟，怎么办？咱们可是。”长得偏胖的一人捻了捻手指，他的眼睛咪着，好像没有眼一样。
“我怎么知道！”
袁华没好气儿的回道。
他能在这群人中当一个头头，自然不是傻的。
历年来，贡院开考就不能出去。
唯独一群人例外，就是小吏。
他们本来就负责伺候的活儿，进进出出也要采买些东西。
往年有先例在，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今儿一早出了题，他就找了个由头出去了。
他手头的蜡烛里，都是带着答案的。
那可是值钱的好东西。
现在，出了这么一出，东西要砸在手里不说，他还得将收到的钱还回去。
袁华脸色愈发难看。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也不少。
大家都是小吏，自然也有各自的渠道。
很有可能是自己这边的人给暴露了出去。
袁华扫过众人，皇上肯定不会无聊的来管他们这群小吏如何。
那到底是谁告发的呢？
“干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赔钱。”
“就是就是。袁老大，你快想想法子啊！”
小团体内部也开始闹腾起来。
袁华脸更黑。
“闭嘴！你们要是想死，别拉上我！”
他的眼神扫到门口。
那里有锦衣卫看守着，他们出不去的。
众人也明白袁华的意思，都闭上了嘴。
“到底是不是你们谁暴露了出去？”
“老大，这种赚钱的事情，兄弟们谁舍得扔？”
袁华一寻思，也对，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那会是谁呢？
“该死的！”袁华咬牙切齿的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阿切！”
被袁华惦记着的朱林背着手往家走。
他刚带着孩子去补了一下午的课。
过两天要去相亲，但是孩子们不能落下课啊！
补课是必须的。
双手背在身后，哼着歌儿。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背着家伙事儿，身边跟着的是族老。
朱林过去凑热闹。
“族老这是干啥的？”
“这是打井的师父。”
族老跟朱林说了一声。
朱林恍然大悟。
这些人一身腱子肉，反而有一个长得瘦。
朱林瞧着很好奇。
跟着这边瞧着他们挖了一口井，觉得是在无聊，才回了家。
一回来，就瞧见便宜爹搬着他的小板凳，吃着他中午卤好的猪蹄，喝着他藏了三年的额酒。
见他回来，还抬头招呼了一声。
“儿子回来了，赶紧来吃。”
朱林：好一招反客为主，学会了。
“爹，您可真不客气。”
“你是我儿子，我跟你客气什么？”
“对了，临走的时候，帮我装几个。那个汤也装点儿，回去拌饭吃。”
朱林：……
“行。”
朱林也不说别的，跟着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了，朱林好奇的问：“爹，你平常这会儿都不来的，今儿咋来了？该不会被我娘赶出来了吧！”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娘敢赶我？”
朱元璋哼了一声。
这小子怎么一猜一个准？
老马听说自己中午吃了一顿肥肠，馋的不得了，非要他来拿。
朱元璋想着，又不是不能自己出来拿。
谁知道，他就被赶出去了。
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你看这都惯出毛病来了。
大不了他去别的宫妃那里。
朱元璋转头就走，然后就来朱林这儿了。
没办法，脸皮厚，媳妇儿还是要疼的。
老朱家的优良传统——疼媳妇儿。
他不能违背老祖宗的话。
“还有那个肥肠多来些。”
“我看，您就是土匪。”
朱林翻了一个白眼儿。
朱元璋嗤之以鼻，土匪砸的了？他是土匪他骄傲。
“儿子，最近的国事你听说了没？”朱元璋开始炫耀了。
“什么国事？”
“当然是陛下减免了粮食税啊。”朱元璋对着北方拱拱手。
“陛下皇恩浩荡，天下万民的福气啊。”
朱元璋夸起自己来，一点儿不带脸红的。
这肯定是跟朱林学的。
他淡定的将最后一块猪蹄夹进自己的碗里。
朱林恨不得撩了筷子，这饭没法吃了。
他也不客气，把剩下的肥肠放进自己碗里。
朱元璋毫不要脸的伸出筷子，一夹。
朱林碗里的大部分肥肠消失了。
“你小子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