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霜在亲眼看到白色粉末的一霎那,身子瞬间绷紧,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然而这种神情转瞬即逝,她立马变的紧张起来,捂着脸蛋,慌张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见秋霜还在装傻,玉夕微不急不恼,笑道:“你当真不知道?”
秋霜拼命摇头,手脚紧张到冰凉:“王妃在说什么话?从你怀里掏出来的东西,妾身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
“我怀里?可我分明是从你房间的花盆里找到的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玉夕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中握着手帕,向秋霜步步逼近。
一步一步,如同踩在秋霜心坎里。
后者面色慌张,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知道,妾身冤枉!”
玉夕微顿住脚步,疑惑道:“冤枉?你冤枉什么?我还没说这粉末是做什么的,你就知道你是冤枉的了?”
“我……”
秋霜一时语噎,她回过头看向谢湛宸,后者却抿唇不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秋霜也不算傻到极致,她又转过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大丫鬟,眼神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大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奴婢知错!”
对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玉夕微显然并不意外,反而面上浮现一抹笑意。
她回过头,挑起眉头:“你有什么错?”
大丫鬟扑通一声跪下,朝着秋霜磕了三个头。
“这粉末奴婢认得,这是……是奴婢给小郡主所下的毒药粉末!”
虽然谢湛宸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难免心生怒意,顿时大怒:“毒害郡主,可是死罪!”
听闻此言,大丫鬟抖如筛糠,只能一个劲的磕头:“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嫌疑从自己头上摘了下去,秋霜见机冲上去,狠狠的给了大丫鬟两巴掌:“你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她一脸哀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这样会害了我!”
大丫鬟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奴婢也是看您命苦,平日里不争不抢,可换来的是什么?王妃与您争宠就罢了,还屡次欺辱您……”
秋霜闻言,泪水簌簌的从眼角滑落:“你糊涂呀!”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上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偏偏还要让自己客串个反派?玉夕微嗤笑一声,只觉得荒谬。
谢湛宸显然不愿相信秋霜有这种歹毒心思,却也觉得此时大丫鬟站出来代罪,有些牵强。
秋霜还在一旁卖惨,玉夕微只觉得扰得人心烦。
她不想再纠缠下去,便道:“证据确凿,如果三皇子殿下不忍心下手,臣妾可以替你,教训教训这个毒害您亲生骨肉的贱妾!”
说着,玉夕微捡起之前的棍子,挥手就要打下去!
秋霜见状,下意识的捂住脸。
“住手!”男人出声阻止。
玉夕微闻声一愣,抬起双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谢湛宸。
“怎么,身为皇子妃,身为遥遥的亲生母亲,我连惩治凶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谢湛宸眉间紧皱,一对鹰眸却失了锐利,不敢与女人对视。
秋霜见状,就知道谢湛宸心中还是犹豫的,她瞬间就有了底气。
“三皇子殿下不必拦着,是妾身有罪,没有管教好下人,妾身甘愿受罚……”
一番话下来,加上眼角悬泣欲滴的眼泪,秋霜的演技可谓达到了巅峰。
玉夕微的周身泛起冷意,看来她方才的巴掌还是力气小了?这女人还有脸在这里演戏!
谢湛宸转过身,冷然道:“此事我自有定夺,秋霜暂且在院中禁足,任何人不许探望。”
男人说罢,顿了一瞬,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侧眸看了眼泛着冷意的女人,终究是没说出口,只留给众人一个离去的背影,下人们也纷纷跟着离开了。
直到谢湛宸彻底消失,秋霜才从地上起身,托着她那张肿成猪头的脸,假惺惺的同玉夕微道歉。
“王妃姐姐,实在对不住,妹妹我……”
“如果觉得对不住,就让我再扇几个巴掌。”
玉夕微出言打断她,无情的话语配上冰冷的双眸,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秋霜后退几步,咽了口唾沫,连连摇头,逃也似的回了屋。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玉夕微一人,身影窈窕孤寂。
她看着手中的手帕,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一挥手帕,粉末纷飞四散……
枝头的鸟儿还在叽叽喳喳,女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待玉夕微回到住处,就叫喜书守在门口,显然已经等待许久。
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本身就气闷,这下脸色更加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她的脸色有些泛白,气息也有些浮躁。
喜书察觉出不对劲儿,忙把主子扶到屋里,沏了盏茶。
“王妃,相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夫人病了,近日有些想念您。”
说到最后,喜书的声音越来越小。
相府那边的意思很明显,想让玉夕微回去探望探望。
“我虽不是爹爹和娘亲亲生所出,但这么多年,他们待我如亲生骨肉,回去是定然要回去看看的。”
玉夕微喝了口茶水,心中担忧起母亲的病势:“相府有没有说母亲病的如何?”
她突然想起,前世父亲被当做叛党被革职调查,在地牢里被蹉跎得没有了意气。
她也需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喜书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没有,只是托人来说病了,想见您。”
兴许是经历了上一世的亲人分离之痛,玉夕微如坐针毡,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直接去找了谢湛宸。
“你要回相府?”谢湛宸正在写字的毛笔一顿。
玉夕微点头:“没错。”
谢湛宸继续落笔,却被墨水染花了写好的笔迹。
这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神,并不宁静。
难不成是方才对秋霜的决策,把她气的要回娘家?
他心绪烦乱,只觉得笔墨难下,干脆放下毛笔。
见他迟迟不说话,玉夕微又说了一遍:“我要回相府。”
徐风渐渐,书桌上的纸箱被吹的沙沙作响,那处被墨水染花的字迹也逐渐风干。
谢湛宸眉头紧皱,不知是因为佳作被毁,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玉夕微身上带着火气,语气自然也不客气,听得谢湛宸心中,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怎么,要回去告状?”他冷着脸,抬头瞥了眼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