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先和阿恒去玩。”唐阑像哄小孩子一样,揉揉筱筱的头发,弯腰轻声告诉她。
唐阑留了个心眼,忌讳季景亦在场,没有喊秦漓恒的名字。
筱筱本就无意搅和,她只是在闹着玩,每个人都有个人要处理的事情,就好像她跟绣伊跟红衣的互动一样,唐阑都是不知道的,或者知道也不会过问,总有一天,他们会坦白的告诉对方自己所有的事情。
唐阑都已经开口,筱筱也不再玩闹,就拉着秦漓恒去船舱里,反正她也有事情想要问问她。
于是乎,筱筱就系统性的将还站在二楼的夏荨汐忽略了,和秦漓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拿了点吃的边看风景边聊天。
“秦家内部这么和谐,你为什么不回去?”筱筱满口糕点,“支支吾吾”的边吃边问。
“如果你知道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就不会这么说了。”秦漓恒冷笑一声,自嘲的勾起嘴角。
“因为人体实验吗?”没有想到筱筱竟然是知道的,当下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我被抓回去的时候被告知过。”
“其实这个实验,是南宫家的人开始提倡的,大概在千百年以前,他们就已经在进行研究了,只是那个时候形式和现在比起来并不同,就像你说的,十大家族本是追随一人,那个时候大概还没有灵力一说,御灵界和异界的屏障也还没有被人打开。”筱筱不紧不慢的解释。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秦漓恒反问,心里觉得怪异,她说的抓回去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是适应体,当时在研究所的时候,看过很多资料,都记在这里。”筱筱指指自己的脑子。“但是他们怕这些机密被泄露出去,就用银针封了我的穴位,并注射了药物,阻碍了我的记忆。”
“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不把银针拔掉?”秦漓恒不解的问。
“首先,我是被阿阑拔了一根银针才想起这些的,其次,虽然这些记忆很重要,但是却会招来横祸,封着便封着吧,早晚会有一个适合打开的契机。”筱筱随意的说着,有些事不关己。左右,也没什么影响。
秦漓恒沉默的望着筱筱许久,“你并不是表面看来那么傻傻的,你心思很深。”
“这算是夸奖吗?”筱筱低声笑起来,跟在唐阑身边的时候有着天壤地别。“如果你也遇到这么一个人,你就会明白我会这样的缘故。”
不想让他担心,不想给他负担,并且,能被一个人这么爱护,什么都不用想,他都会给你做好一切的这种日子,其实很好。
“你不怕我把这些说出去吗?”秦漓恒思索了一会,也放开了心思,拿着桌上的糕点学着筱筱的样子,塞得满嘴都是,让人看起来他们吃得很香,东西很美味。
“从我把你捡回来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信任你。
秦漓恒轻笑起来,发自内心的笑,她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看了筱筱许久,似乎是认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讲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姑且算是十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叫秦漓恒,秦旭尧还是我哥哥,我和夏夏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没论过谁是姐姐谁是妹妹,都是相互喊名字。”秦漓恒讲着,陷进回忆里。当然,她口中的夏夏就是夏荨汐,那个时候,他们都那么叫她。
“我想吃麻辣饭店的菜,菜单我已经写给你了。”十多年前的秦漓恒躺在床上,长相和现在差距很大,但是和夏荨汐却是极像,尤其是十多年前的夏荨汐更像。她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看上去身体及其不好,而在她的身侧,就是一些医用电子器材。
夏夏拿了漓恒递过去的纸条,浏览了一下上面的菜名,摇了摇头还给她。“这些不行,你不能吃辛辣的。”
“那你告诉厨师不放辣椒不就好了吗?”
“你也不能吃油腻。”
“那你让厨师不要放油。”
“那就不是你要吃的菜了漓恒。”夏夏淡淡的说着,音线的一直都是平平的调子。
两个少女一来一往的说着,毒辣的太阳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进来,映出站在窗边认真看单子的少女的身影。
“秦漓恒,身为秦家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公主,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快乐,成天除了吃药,做手术,唯一和我作伴的就是仪器。从小我就羡慕她,能像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伙伴,我甚至觉得,在这个家里,我才是那个外人。但是我发现,她和我的姓氏是不一样的,她姓夏,听哥哥说,她的妈妈害死了我的妈妈。我也曾试着去讨厌她,所以我开始欺负她,直到后来她因为食物过敏被送进了医院,当时家里没有人,吓坏了我,就求助了隔壁的阿姨叫来了救护车。医生给出结论时我惊呆了,她的身体竟然被改造了,已经不算一个完整的正常人。我仔细想想,其实她平常对我还是很好的,家里没人的时候,她都会很好的照顾我,几乎是有求必应。我决定我还是做回从前好好和她相处好了,以往的一切就一笔勾销。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我们一家人欠她太多。”秦漓恒说着,眸子里泛起一股忧伤。
虽然夏夏是叫夏荨汐,但是她的是莫名其妙进的事务局,当时有出现了内奸一事,矛头就指向了她,后来得到证实,说她是秦家的小公主秦漓恒,是上级派来查卧底的,她就这样顶替了一个不属于她的身份,承受着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说起这个事情,故事就要再往前倒退20年了,一段关于秦旭尧的父亲秦晔和夏家一对双胞胎的事情。夏夏的妈妈是漓恒妈妈的妹妹,两人长相九分相像,秦晔因为同妻子闹误会出去喝了醉酒,结果却碰到夏夏的妈妈,二人因为酒精作用发生了关系。
本来这件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秦晔自己不清楚是不是真实,只是醒来的时候再看床上,早已没了人影,但是床上确实有点点血迹的。
后来这件事情被有心人利用,捅了出来,当时秦旭尧已经五岁了,差不多能记一些事情,更别说那件事情搞得那么大,给他的印象极深。
夏夏的妈妈和漓恒的妈妈差不多时间怀孕的,漓恒的妈妈刚好又和秦晔闹的别扭没有解开,如今又被别人爆出,他脚踩两只船,竟然同时作用夏家两个女儿,一气之下,漓恒的妈妈便离家出走了。
后来事情被强势压了下去,夏夏的妈妈一个人躲了起来,和家里断了联系,过的日子非常艰辛,漓恒的妈妈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差不多快到医院的路上。
当时天气寒冷,下了一地的飘雪,夏夏的妈妈摔了一脚,早产了,但是他一个人出走根本就没有钱,没有人愿意帮她,她走不到医院。漓恒的妈妈刚好也生产,被朋友送去医院的时候看到夏夏的妈妈正倒在路口哭的悲痛,心里便软了下来,告诉朋友找了医生把夏夏的妈妈一块抬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冷清,一个孕妇倒在街上,竟然没有人帮忙。”说到这里,秦漓恒又满口讽刺的嘲笑起来。
漓恒的妈妈是难产死的,遗言是拜托夏夏的妈妈代替她,照顾秦晔,照顾她的儿女。
其实漓恒的体弱多病,根本和夏夏,以及她的妈妈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事实总有被捅出来的一天,当真相被查了出来,一切说法都被黑白颠倒,而面对夏妈妈的,是所有亲近之人无情的抛弃。
人们都说,是夏夏的妈妈害死了自己的姐姐,还企图顶替姐姐的位置,还装好心的说什么姐妹情深,代替其养活女儿。
“秦家大小姐不是体弱多病常年卧床吗,说不准就是她害得,还装什么好心。”面对夏家老爷子的审判,夏妈妈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也不理别人的议论多么难听。
而她的脸上,早已是一青一紫的伤痕,但是她只是牵着夏夏的手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毫无疑问,那些伤都是秦晔动手打的,她是被他赶出来的。他说她,蛇蝎心肠,阴狠歹毒。他要她,把他的妻子还给他。
仅仅是,因为她不是姐姐,他们之间共度五年的感情,就这么被他狠心的丢弃掉了。所以多年之后,夏夏对秦晔明确的说过,他既不是一个好爸爸,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没过多久,夏妈妈就疯了,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连同夏夏一起。再后来夏妈妈自杀了,只剩夏夏一个人,无助而绝望的待在那里。
后来有一天,她被接了回去,秦晔接她回去的,他不许她姓秦,但是却说若果有人查起她的身份,无法避开的时候,她就叫秦漓恒,从此,她变成了另一个人生活,总是会被送去一个漆黑的地下室,注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造就这样一个悲剧,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虽然大家都在努力,但还是避不开命运。”筱筱轻声叹息,感叹道。
“大概是夏姨和妈妈是双胞胎的缘故,我和夏夏长得足足有八分相似,若是再稍作打扮,几乎分辨不出谁是谁,所以,她便被爸爸拿去代替我,送进了实验室,作为研究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