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筱筱就这样在睡梦中被糊里糊涂的扎上了她最讨厌的针,可这要是不被她察觉还好,谁知道她中间竟然醒来了,起先没发觉,过了一会感觉不对,一看手上扎着针,立刻喊了出来“啊——!”
吓的在隔壁看小白他们的唐阑急忙跑了回去,却刚好看到筱筱正抓着软管,正要下手往外拔,好在唐阑反应快,一个箭步冲过去阻止了她。
“我不要。”筱筱挣扎着向收回被唐阑握着的双手,可是挣了一会发现丝毫不起作用。
“好了,你再动一会又要扎一次。”唐阑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筱筱,却又让她挣不开。
“不要……”筱筱的语气有些哀求,淡淡的雾气在她明亮纯净的眼眸中升起。
唐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便胡乱的把筱筱拽进怀里,轻抚她的背。“乖,好好听话才会好的快,我们不看它行不行?”
筱筱将头埋在唐阑的怀里,肩膀微微抖动,呼吸凌乱,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沾湿了他的胸膛。
一定是有阴影的吧,所以才那么害怕。
“会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唐阑说的很轻,似是也有些牵动了情绪,他闭了眼,掩盖眸中的痛楚,将筱筱又拥紧了一分。
小白许是也担心筱筱,便也跟了出来,但是却在门边止住了脚步,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出神,江寒就在她身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追随着,再往后,是苏言晨,他是个识趣的局外人,就这样,又组成了多年来一直未变的队形。
后来许是哭累了,便又迷迷糊糊倒在唐阑怀里睡了去,压抑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可是,只要唐阑一将她放下,筱筱立刻就会迷离的醒来,实在是无可奈何,唐阑也只好找了一个能令她舒服的位置靠着坐到了天亮,筱筱就这样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安眠。
第二天早上,筱筱醒来的时候,状态再次进入到唐阑最初认识她的时候,木讷的坐在床上,就像一具木偶。
唐阑办好手续进来的时候,小白正坐在床边和筱筱聊天,虽然是单方面的,因为筱筱只是出神的望着窗外,也不知,小白的话,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你这个贱人,你把我儿子还给我,都你害的,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妇人手中拿着满是倒刺的长鞭,痛恨的一鞭又一鞭的抽下去。
“你根本就不配这么高贵的身份,你这个妖怪!扫把星!”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出去不许出去,真是丢尽了家族的脸。”男人几乎使出了全力,每一鞭下去,都是皮开肉绽。
零零碎碎的画面在筱筱脑海里闪过,她下意识的收紧双臂,抱住微微发抖的自己。
“筱筱……你怎么了?”小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所以的问。
只是这一拍,似乎是把筱筱吓到了,她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头“刷”一下扭过来,眼里满是惊恐,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
“怎……怎么了?”小白被筱筱的反应吓得不知所措。
“没……没……”似是看清了原来是小白,筱筱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些,木讷的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们回家吧。”她有些失神的看着门边抿唇不语的唐阑,细声道。“我不想呆在这里。”
筱筱很少会说自己想法,或者说,她一般是不会有想法的,然而此刻,她开口说她想要离开。
唐阑不是不知道,医生找他谈话的目的,除了说不让筱筱再受刺激,言外之意,还是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好。”他低声应下,嘱咐小白注意休息之后,就领着筱筱回去了。
苏言晨就站在转角处,他一身病人服,静静地靠在墙上,侧头看着唐阑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距那之后一个月,筱筱的情况都有一些恍惚,总是喜欢整日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树叶凋零成光秃秃的树干。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筱筱回过神,光脚下地,踩在软软的毯子上。
似是有些不大适应,原本要去开门的筱筱便愣在了原地,木讷的低头去看脚下的毯子,明明,在她上一次光脚踩下来的时候,还是凉凉的地板,而现在,竟是柔软的毯子。
一定是那人铺上的。
筱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长长的刘海遮挡了她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