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昭说的薅羊毛，虹姐其实不是很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当下的语境，虹姐也能猜到是什么。
她拧起了眉心，做生意就是这样的。
“沈老板，既然你考虑好了，我们做不成这一单生意，依然是可以做朋友的，是不是？”虹姐问道。
“当然的。”虹姐都这么说了，沈婧昭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在饭桌上握手，也算是达成了某一种协议。
苏灵饿了，她不是很懂，但拿出来菜单，“这一顿饭我请客，大家不要跟我客气。”
虹姐肯定是乐意的，也想趁此机会看一看苏灵到底有多少实力。
若是可以的，虹姐也很愿意交苏灵这么一个朋友。
在一旁，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的褚曜阳看了看她们三个人，默默地给沈婧昭倒了一杯茶水，至于其他人的，茶杯还是满的。
褚曜阳就没有管。
他的举动，沈婧昭看到了，“谢谢。”
“不用。”褚曜阳摇头，低头去看菜单，可他不认识几个字，一看就愣住了。
沈婧昭注意到，靠近了一点，若无其事地念了几个菜名，和他商量，“你觉得这几样哪个好？”
褚曜阳能感觉到对方的靠近，听着她尽在耳边的声音，心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但他还是听得到她在说什么，“我都可以的，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沈婧昭侧头看过去，黑眸里就倒映出褚曜阳被吓到无措的样子，她忍不住翘起了唇角，“总不能一直迁就我。”
“荷塘小炒和酿豆腐，如何？”沈婧昭问。
褚曜阳想了一下，“可以。”
“你们呢？”沈婧昭点好了，看向苏灵。
苏灵努了努嘴，还没决定好。
虹姐就说，“在外吃饭怎么可以少得白斩鸡？”
“我们四个人，要半只白斩鸡如何？”鸡可一点儿都不便宜。虹姐做好了苏灵结不起账，她来给的准备。
“半只不够吧？”苏灵想了想，“要一只吧。”
“然后再来一道炒青菜。”苏灵再去看菜单，没有什么可选择。
“再来一份例汤吧。”虹姐看她这么大方，又加菜了。
褚曜阳拧了拧眉，思索着今天带的钱够不够结账。
沈婧昭很是冷淡，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会付不起钱。
四个人，各怀心思地下单了。
等待的过程中，虹姐还是舍不得药膏的声音，问苏灵打算怎么做这一笔生意。
苏灵说还没想好，但钱肯定会到位的。
“昭昭姐，你放心，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我找了我奶奶，她会帮我的。”苏灵怕沈婧昭知道她什么准备都没有会后悔，赶紧就补充，“我也会在旁边学习的。”
“嗯，我相信你。”沈婧昭喝茶，神情至此至终都是沉着的，让人瞧不出喜怒。
苏灵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话了。
这一顿饭很是安静。
到结账的时候，虹姐特意看了看苏灵，要是真的给不出来，她就付账。
然而，苏灵看都不看账单，直接问老板多少钱，低头就给了一张百元大钞。
虹姐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忍不住提醒她，“财不外漏。”
“你身上就没有零钱？”要知道苏灵真的这么有钱，虹姐就请客了。
苏灵啊了一声，“我身上没有其他零钱了。”
“今天出门着急，就带了……”她的话还没说完，虹姐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才松开手。
“等会儿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虹姐可是看到了，苏灵身上可不止一张百元大钞，还有好几张呢。
“回家啊。”苏灵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住的地方不远，就在派出所后面。”
“很安全的。”
“别说话了。”虹姐有些头疼地看到沈婧昭身上，“你一直都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沈婧昭摊手。
“那你怎么这么淡定？”虹姐的脑门隐隐作痛，感觉她认识的人有些不寻常啊。
沈婧昭嗯了一声，“几百块很多吗？”
“……”虹姐已经不想说话了。
苏灵竟然也很认同地点头，“昭昭姐，你说得对，几百块不算多。”
“好了。”虹姐担心苏灵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紧拦住，“我送你回去。”
至于沈婧昭，虹姐看了看褚曜阳，有他在，不会有蠢人敢动手的。
“你们也注意安全，现在也不是很太平。”虹姐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接近年底，大家都想有钱过个好年。”
“做什么都要小心和注意。”
“谢谢。”虽然沈婧昭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还是道谢了。
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开后，沈婧昭转头去看褚曜阳，“刚才一直都很不自在？”
褚曜阳都没说什么话，沈婧昭一直都注意到。
“你们聊的，我说不上来。”褚曜阳摊手，有些无奈地耸肩，“看菜单，我也不识字。”
幸好，当时沈婧昭帮他了。
不然，褚曜阳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想，是直接问吗？
会不会很丢脸？
褚曜阳垂下眼眸，不愿意去想了。
“走吧。”沈婧昭看得出他的窘迫来，迈步朝另一个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走去。
褚曜阳觉得奇怪，还是跟上去了。
沈婧昭到了书店，挑了一本字典，买下来了。
接着，沈婧昭又买了练字本和铅笔，以及铅笔刀。
褚曜阳都看在眼里，也不敢相信。
快要回到村口，褚曜阳一把拉住了沈婧昭，“你真的要教我识字？”
“你不会觉得很麻烦吗？”褚曜阳想，他可是要从头开始，什么都不会的。
沈婧昭真的有这个耐心吗？
会不会后悔？
“嗯。”沈婧昭环抱着双臂看着他，“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褚曜阳噎住了，“我……”
“我答应过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
“我也相信你会学会的。”
褚曜阳再一次沉默了，而后他笑了，“谢谢。”
“不用跟我道歉。”沈婧昭低头看了看他的手，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昨天说好的。”
“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我带着男朋友一起进步，这是一件积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