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衣服？”沈婧昭疑惑出声，没反应过来，随后发现褚曜阳的视线才看向腰处，的确是裂开了一道口子。
什么时候弄的？
沈婧昭不知道，也想不起来了。
“麻烦了。”沈婧昭不会补衣服，褚曜阳却是会的。
“谢谢。”沈婧昭脱下了外套，递给褚曜阳。
褚曜阳接过后就放在小桌子上，转身去拿针线了。
两人都很安静，没有说话，室内只有零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褚曜阳见她没睡下，抿了抿唇后，他开口，“现在的凉茶生意很稳定了。”
“一天有三四块的收入。”这样的收入对沈婧昭来说不算多，若是按照从前的收入做比较，不过是零头而已。
亦可以说零头都说不上。
“半年下来应该能租下一个铺面。”沈婧昭接着说。
褚曜阳穿针引线的动作，让沈婧昭蓦地想起了已经过世多年的奶奶，眼前恍惚了一阵后，扬起了唇角，“这样穿针引线好像都一样。”
“其他地方其他人我不清楚，这是奶奶教我的。”褚曜阳低着头看了看衣服上裂开的口子，思索了片刻后，就开始缝了。
“沈婧昭……”褚曜阳缝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中午的日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房间内的光线很充足。
沈婧昭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缝补衣服。
褚曜阳恍恍惚惚，感觉这样的时间很美好，他都不忍打破了。
可他刚开了口，沈婧昭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来了，似乎在等着他要说什么。
褚曜阳清了清嗓子，垂下眸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沈婧昭嗯了一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而后沈婧昭意识到褚曜阳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忽然多了几分趣味，“你觉得呢？”
“啊？”褚曜阳没有想过沈婧昭会反问回来了，怔愣了一会儿，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想和我过一辈子？”沈婧昭很直接。
褚曜阳脸红了，耳根子也跟火烧一样滚烫，心跳更是控制不住了，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里挑出来。
褚曜阳忽然有些害怕了。
沈婧昭并不着急，她等回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午后的清风一阵又一阵地吹过，带来了青草的芳香，还有泥土的潮湿，以及院子里鸡鸭的腥膻味。
这就是农村。
沈婧昭收回了视线，“不着急回答。”
“不是的。”褚曜阳马上就否认了，“我的确是想和你过一辈子。”
这人结婚了就没有想过要离婚的，哪怕是沈婧昭有这样的念头，褚曜阳还是想要留住沈婧昭的。
但褚曜阳不会勉强，他只想尽力。
“但是我又觉得我配不上你。”褚曜阳缝好了最后一针，用剪刀剪断了线，这个动作就像是要他亲自剪断两人之间的联系一样，很用力，也下定了决心。
沈婧昭捏起了下巴，头一回那么认真地思考。
等待是让人着急，是让人焦虑。
褚曜阳的呼吸都乱了，他不知道沈婧昭的答案。
“很抱歉，这个答案我不知道。”沈婧昭没谈过恋爱，没毕业之前，她认真学习，毕业之后，她重心都在事业上，末世来临了，她只想活下去。
爱情似乎从来都不在沈婧昭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想过爱情。”沈婧昭的父母很恩爱，家庭也很和谐。
按道理，在这样的家庭当中成长，沈婧昭会期待爱情的。
但她没有。
沈婧昭是一个感情很淡漠的人，但她学会伪装，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吗？”褚曜阳小心翼翼地问。
沈婧昭轻轻地笑了起来，“可以。”
没有考虑过，不代表不可以尝试。
况且，沈婧昭很明白当下的局势，结婚，离婚，都会被人诟病的。
虽然沈婧昭不在乎，但藤蔓们很喜欢褚曜阳，他能抑制藤蔓的血性，褚曜阳那么重要，沈婧昭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再且褚曜阳都知道她的秘密了。
沈婧昭肯定不会让褚曜阳说出去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留在身边。
沈婧昭的指尖落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地点着，现在可别看藤蔓都很乖顺，不惹事，不生事，不闹/事。
但它们都再蠢蠢/欲/动，想要找一个适合的时机，然后大闹一场。
作为藤蔓的主人，沈婧昭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它们的想法。
沈婧昭勾起了嘴角，藤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它们一根又一根地缠上褚曜阳，“或许，我们可以从谈恋爱开始。”
“？？？”褚曜阳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谈对象。”沈婧昭解释，“一步一步慢慢来。”
“好啊。”褚曜阳知道她这是答应下来了，心在狂跳，同时整张脸都涨/红起来了，耳根子更不用说，早就通红了。
这一切，沈婧昭都看在眼里，心下诶了一声，这个时代的人可真的很纯情啊。
要是褚曜阳发现自己一开始就不怀好意，那该怎么办呢？
沈婧昭微微蹙起眉心，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知道了又如何？褚曜阳又打不过自己。
“听说谈恋爱的情侣一开始都会牵手。”沈婧昭看着反应过激的褚曜阳，朝他伸出了手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沈婧昭的手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粗糙了，但还是不怎么好看。
褚曜阳早就知道了，但认真看还是忍不住心疼的，“之前的护手霜，你没用？”
“……”沈婧昭沉默了一会儿，藤蔓就给翻出来了。
护手霜，还没被拆封过。
褚曜阳：“……是因为不好？”
“不是。”沈婧昭否认，“是忘了。”
末世的日子太过粗糙了，别说是洗手了，就连是洗澡都不一定能每天都洗，十天半个月洗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穿到这里后，沈婧昭有些小性子在慢慢恢复，但有些事情，她又过习惯，就懒得理会了。
“那我以后每天都提醒你。”褚曜阳想，不管多久，他都要把沈婧昭的手给养回来。
必须要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