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荷转头与幕景俞对视一眼,男人给她一个鼓励赞赏的眼神。
她心下安定了,拿着大扫帚,跟个门神一般守在东厢房门口。
左手撑着大扫帚,右手扶门框,脸上更是阴恻恻地淡漠笑容。
“我呸!你们买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心知肚明,你这是见我没将你儿子克死,见家里有个新床,就想过来打秋风?”
“在你们眼里,我存在的功能就是克死相公,一来就被你们丢到这里自生自灭,识相的马上滚出去,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腿。”
老刘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气得皱成菊花般的脸扭曲成一团:
“你,你,你......”
她来之前就想用儿媳孝敬公婆的世俗,道德绑架夏芷荷。
谁知,这扫把星,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她那泼辣的性子,不管是面子里子都没给她留一丝,这么多乡里乡亲看着,她就敢打人。
若她真被这个扫把星给打了,那她老刘氏一世英名何在?
她在幕洼村还如何行走?
她的脊梁骨岂不是要被人戳穿?
她左看右看,想找根棍子,靠武力将夏芷荷压服。
“你你你,话都说不利索,还想欺负到我家里来,是不是活腻歪了?”
夏芷荷高举扫帚,作势冲过去打人。
老刘氏此时手中没有东西,只吓得跟罗氏拔腿就往外面跑去,边跑边骂:
“贱人,扫把星,**,杀千刀的,你等着。”
罗氏骂得更是狠毒:“一个命如贱泥,专克男人,还整天勾搭别的男人的骚货,早晚将你弄到青楼去让万千男人骑枕,再将你浸猪笼,让你不得好死。”
夏芷荷见罗氏骂得欢,趁她不备,冲将上去,一个兜头狠狠敲在罗氏脑袋上。
老刘氏怎么说也是幕景俞的娘,年纪也大了,她再气,也不好对她动手。
否则那些看热闹的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但罗氏是啥玩意,虽说头年纪大,头发早白,也比她早进幕家十几年,但真论起来也只是同辈,竟敢在她跟前蹦跶。
想蹦跶,就回老幕家蹦跶去,敢到她夏芷荷跟前闹,也要看看她答不答应。
“贱人,贱人杀人啦!”
罗氏被打的这下可不轻,夏芷荷力气又大,这扫帚的原材料可是竹蔑。
她被打的这一下,就等同于被竹条甩在脸上、肩上、后背上,甚至手臂也挨了打。
疼得她哭天喊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这一下,虽没直接打在老刘氏身上,可她与罗氏是一伙的。
她光是看着也被吓得脸都白了,踉踉跄跄躲着,竟自己摔到了地上。
那些围观的村民个个被吓得脸都白了,看向夏芷荷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让你嘴贱!你让偷我东西,还骂我,来啊,继续啊......”
“你欠揍我就成全你,打得你服为止。”
夏芷荷打人的动作没有停,直追得罗氏满院子里跑,边打边骂。
她早想揍这讨厌的老虔婆了。
总是三天两头来挑衅她,以前是身不由己,不忍不行。
现在没有那张纸,她还没空找她算账呢,她竟还敢找上门来。
还一副你必须为我们老幕家服务的架式。
这脸皮得有三层墙厚了吧。
罗氏被打得嗷嗷直叫,抱着脑袋东躺西藏,东窜西窜,窜到院门处,一个箭步往外冲去。
老刘氏见夏芷荷这么勇猛,也吓得钻到人群中躲着。
这哪是女人,她跟幕景俞一样,都是疯子,一个可恨又可怕的疯子。
围观的人看到夏芷荷这样,心里都有些发憷,但还是有不怕死的,结结巴巴开口道:
“那啥,夏氏是吧,你这么做,过分了些。”
“对啊,你怎么对长辈动手呢?”
“我们幕洼村千百年都没出过像你这么不孝儿媳,你......”
夏芷荷冷冷一笑,道:“你们没听说过吗?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经他人苦,未必有他善。”
“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算是事故是吧。”
“这是我的家事,何须你们多管闲事,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闲吃萝卜淡操心,有力气先顾好自家的破事再说吧。”
“给我滚,以后别踏足我们家,否则,来一次我打你们一次。”
她跟他们有关系吗?她的日子需要靠他们来指指点点吗?也不看她夏芷荷是谁。
“你,你......”
“你就是个泼妇。”
“这么凶悍的扫把星,难怪能克死那么多男人。”
夏芷荷一听就乐了,一手扶着扫帚,食指指向说话的妇人:
“我是克死你男人了还是克死你老父亲了?要你跑来对我指手划脚的。”
“你,你,你......”
“咱们走吧,走吧。”
说话的妇人被夏芷荷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紫的,还想说些什么,被两个妇人架着走了。
这么一闹,也能看出,这夏氏可不是好惹的。
她们不过是看看热闹,何必惹祸上身呢。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
老刘氏躲在人群中,出了大门,走了一两百米远才敢骂出声来。
幕铁栓夫妻俩人,看到那群人走后,才过来。
林红梅看了夏芷荷几眼,幕铁栓则进屋去看幕景俞。
“芷荷,你还好吧?”
夏芷荷摆摆手,道:“不要紧。”
林红梅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些人来干嘛的呀?”
“还能干嘛?听说我这有新床,来让我必须给他们家里里外外的家具都换成新的呗。”
夏芷荷放下扫帚,进厨房淘米做晚饭。
“她们真是太过分了。”
林红梅站在厨房门口,为夏芷荷愤愤不平。
但因是幕景俞的家人,他们不好管这事。
她跟幕铁栓在村里,没有家族庇护。
若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可能要被赶出幕洼村的。
夏芷荷笑了笑,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你们买卖做得咋样啦?那肉摊老板找你们没?”
若是幕铁栓天天要去临镇进货,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本以为那肉摊老板,两三天就挺不住了,谁知如今一星期都过去了,还没见他动。
还有两日就是圩日了,圩日要卖的肉更多,去临镇进肉量也有限。
“没那么快,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想试着做肉食生意,每天都有人买肉,他自然不会那么快找我们。”
想起这事,林红梅就气恼不已,这么多人眼红他们的生意,都想来分一杯羹。
“好像那肉摊老板也试着做卤肉呢,不过许多人尝试失败后,还是来跟我们买。”
正因为这样,幕铁栓夫妻俩才放心下来,不然那么多人想抢着做,他们的买卖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做出跟他们一样的卤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