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围,一个身穿青衣略显丰腴的年轻女人。
拨开人群,往里面挤来。
嘴里大喊着:“都让一让,让一让。”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里面,喘着粗气。
对林红梅说道:
“小娘子,我是梦依布庄的,我们店家让我来买五斤肉,你这还有没有?”
林红梅一听,喜上眉梢,这么快就有回头客啦?
“有的有的,你稍等。”
“相公,给这位妹妹装五斤肉。”
边说边推了推一旁的幕铁栓。
幕铁栓迟疑了一下,低声跟林红梅说道:“不够五斤肉了。”
一共就两桶肉,刚刚卖出去那么多,好多人都是一斤一斤地买。
那赵老更是一下子买了七斤,哪还有多少。
那年轻女人可能是听到了,着急道:“有多少都给我称完,我全要了。”
顿了顿,又说道:“那啥,你们明日还来不来,我们店家想和你们提前预订。”
听到年轻女人都包了,没买到肉的人就急了,也都表示想买。
没多久,两桶肉就销售一空。
那些只尝过一口,又没买到肉的,都说让他们明天再来,这才恋恋不舍地散了。
散场后,幕铁栓夫妻俩对视一眼,才后知后觉自己全身都被汗给浸湿透了。
四肢无力,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相公,竟这么好卖。”
林红梅都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晕乎乎的。
幕铁栓接话道:“早知这肉这么受欢迎,昨天就该买多些肉回去。”
两人要对视一眼,很有默契道:
“买肉去,多买些,明天再来。”
两人收摊期间,之前买过肉的回头客,都跑回来问还有没有肉卖。
见都卖空后,都说让他们明天一定要来,届时会再来买。
生意这么好,让俩夫妻都乐开了花。
“等会买些好吃的,去看看景俞吧。”
林红梅对自己男人说道。
“好!”
幕铁栓笑着应道,就是林红梅不提醒,他也会带好吃的去看幕景俞的。
幕景平晃荡了一圈再回来时。
就只看到幕铁栓夫妻俩的背影了。
他心下微动,悄悄跟了上去。
康乐堂后院,天不亮就被送进来的贵公子,此时慢慢醒了过来。
“咳咳咳......”
萧裕树死命咳了好几下,动了动,想坐起身,牵动到伤口,痛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无风赶忙走上前去,小心扶住他:“爷,小心些,你伤得太重,罗太夫说,若是再偏那一点,可能就......”
“让无泰去查!”
萧裕树阴翳低哑的声音中带着狠戾。
“无泰去查了,主子您先安心养好身子。”
无痕端着早上跟夏芷荷讨的那碗粥进来:
“爷,饿不饿,先吃些东西补充些体力。”
无风直起身子,冷厉开口:“无痕,主子不会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一个前凸后翘,一身黑衣劲装的女提着食盒,走进房间,冷冷接过话头:“什么来历不明的食物?”
“这粥是无痕从一个乡下妇人那里讨来的。”
无风脸色难看,无焉带来了丰盛的早饭。
他就更要阻止主子吃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了。
无焉怒目圆瞪,看向无痕,怒斥道:
“如今什么状况你不懂吗?陌生人的食物你都敢送到主子跟前。”
无痕端着粥,这粥已经放在灶上温了好长时间了。
见两个同伴都那么反对,他都觉得,自己太不谨慎了。
“行吧,我自个吃掉算了。”
话落,他拿着粥碗往外走去。
“我只是怕爷醒后想喝些粥,助消化,无焉送了饭来,那我吃掉就是了。”
顿了一瞬,又道:
“我打听清楚了,那村妇是附近一个叫幕洼村的村民,昨天刚带着重伤的相公住进来的,她煮的粥很香,有补血益气的功效。”
“荒谬,主子是什么身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食物都跟往主子跟前送?”
无焉冷厉地瞪了他一眼,又道:“既然爷住在这院子里,那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都赶走吧。”
靠坐着的萧裕树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她嘴巴张了张,十分不甘,却也没敢再说话,将食盒摆到桌上。
此时午时刚过,无焉的食盒里有饭有汤,有菜有肉,十分丰盛,且品相精致。
“主子,这临安镇太穷了,没有什么好吃的,您将就着吃些吧。”
萧裕树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提不起半分兴趣,淡声道:
“这些,你们都分着吃了吧。”
“主子,你有伤在身,不吃东西不行啊,喝些汤也好啊,这可是老母鸡汤啊。”
这是她亲自交代炖的,很大很肥的一只老母鸡呢。
这点从汤上漂浮的黄油就可看出。
萧裕树转过头,他一向十分挑食。
如今身受重伤,更是没有食欲。
“主子,这粥很香,您要不要尝尝看?”
见萧裕树看都不愿看那些食物一眼,无痕又拿着粥凑上前去。
“主子,不可啊。”
无风,无焉同时出声阻止,语气冷厉,怒斥无痕道:
“无痕,你要害死主子吗?”
无痕转头看那两人,淡声道:“主子有伤在身,若是什么都不吃,对身子恢复不利,主子不想吃这些东西,为何不试试这个?”
“你们若是怕,我先试吃就是。”
话落,他从无焉那里拿了副碗筷,勺了两勺出来。
房里,所有人都看着他的神情,只有萧裕树在注视着那碗粥。
刚开始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无痕将粥送近一些,又勺了勺。
那香味弥漫开来,莫名勾起他的食欲来。
深邃的双眸抬起,见无痕十分享受地吃着。
他也直接端起碗,很是淡定又优雅地吃了起来。
“主子......”
无焉想挡都挡不及了,转头凶狠地瞪了一眼无痕:
“若是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谢罪!”
“无风,去将那个村妇抓来。”
无焉冷厉道。
无风正要听令,喝得正欢的萧裕树淡淡的声音传来:“站住!”
“主子!”
无焉一脸的不甘心,嘴巴张了张,被无风拉住。
作为暗卫,主子是他们的天。
主子发话,他们不能不听。
萧裕树喝完粥,拿过无焉手里的帕子,从容地擦着嘴。
“爷没有白吃人家东西的习惯,无痕,待会儿将银子给人家送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场三人都惊得不行。
他们家这位爷,嘴挑是出了名的,作为暗卫的他们,再了解不过了。
如今,一碗村妇煮的猪杂粥,竟能让他吃得这么香。
回过神来的无痕心下一喜,道:“主子,无痕下次定会给银子的。”
“好,下次给她银子,让她煮多一些。”
萧裕树语气平淡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