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不可能的赌约
名动爱奇艺钟2025-07-22 13:004,962

  # 第十三章:不可能的赌约

  夜风,带着百草巷特有的、混杂着草药与烟火气的味道,拂过小院。

  紫藤萝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声的私语。

  江映月那冰冷而决绝的挑战,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投入深潭的寒冰,激起层层涟漪,却又瞬间被那深不见底的平静所吞噬。

  林轩的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任何表情。

  没有被激怒的愠色,没有面对挑战的凝重,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早已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他缓缓地收回目光,将石桌上那本被她拍得震颤不已的“内参”复印件,轻轻地扶正,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然后,他抬起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你喝茶吗”。

  “病人,在哪?”

  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具力量。它代表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将所有挑战都视若等闲的从容。

  江映月的心,没来由地一窒。

  她感觉自己像是用尽全力,挥出了一记重拳,却打在了一团深不可测的云雾之中,所有的力量,都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舒服。

  “跟我来。”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转身便向院外走去。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这个小院,这个男人,都让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失控。她要回到自己熟悉的战场,那个由数据、仪器和手术刀构成的、冰冷而理性的世界。

  只有在那里,她才是掌控一切的女王。

  林轩没有多言,只是披上一件外衣,跟了上去。

  银灰色的保时捷911,如同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撕裂了百草巷的宁静,绝尘而去。

  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江映月专注地开着车,将跑车的性能发挥到极致,在京城午夜的车流中穿梭如电。她试图用速度带来的肾上腺素,来压制内心那股莫名的烦躁。

  林轩则安静地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仿佛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与他毫无关系。

  “病人叫小雅,今年六岁。”江映月终究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手术刀,不带一丝温度。

  “她患有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我们称之为‘法洛四联症重度肺动脉闭锁并多发性体肺侧枝循环’。”

  她吐出一长串普通人听来如同天书般的医学术语,每一个词,都代表着心脏结构上一种致命的畸形。

  “简单来说,正常人的心脏有四个房间,两个心房,两个心室,各司其职。而她的心脏,像一个被胡乱盖起来的违章建筑。房间之间的墙壁有巨大的破洞,主动脉的位置骑跨在两个心室上,右心室的出口被完全堵死,血液根本无法进入肺部进行氧气交换。”

  “她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靠着几根从主动脉上长出来的、本不该存在的畸形小血管,像偷水管一样,偷偷摸摸地给肺部供应一点点血液。但这点血,远远不够。”

  林轩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江映月见状,心中冷笑一声,继续用冰冷的数据,为他构筑起一座名为“绝望”的监牢。

  “她的血氧饱和度,正常孩子是98%以上,她只有70%。这意味着她每时每刻都处于严重的缺氧状态。所以她的嘴唇和指甲,永远是青紫色的。她不能跑,不能跳,甚至不能大声哭笑,任何一点情绪激动,都可能让她因为缺氧而晕厥,甚至死亡。”

  “她的身体极度瘦弱,六岁的年纪,体重只有十五公斤,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差不多。长期的缺氧和营养不良,让她的心、肺、肝、肾功能,都处于衰竭的边缘。”

  “从她一岁开始,我们协和,包括全国所有顶尖的心外科中心,都对她进行过会诊。她经历过两次姑息性手术,试图为她建立一条稳定通往肺部的血路,但都因为她畸形的血管和孱弱的身体,失败了。”

  “半年前,我们组织了最后一次全国大会诊。结论是:根治性手术,理论上存在,但手术的创伤,相当于在火柴盒里重建一座宫殿,需要至少十个小时的体外循环。而她的身体,连一个小时的麻醉都未必能承受得住。强行手术,她下不了手术台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们放弃了。”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江映月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是作为一名顶级外科医生,在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时,最深沉的无力与挫败。

  “我们判了她‘死刑’。不是我们不想救,是现代医学,救不了。”

  她说完,转头看向林轩,眼神中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

  她就是要用这最冰冷、最绝望的现实,来击碎对方那套玄之又玄的“道”。

  你的“道”,能让心脏上长出新的血管吗?

  你的“气”,能修复那混乱不堪的结构吗?

  在绝对的、物理层面的结构崩坏面前,你所谓的“能量”和“秩序”,不过是个笑话!

  然而,林轩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

  “到了。”他淡淡地说道。

  江映月一愣,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协和医院住院部的大楼前。

  ……

  深夜的儿童心脏重症监护室(CCU),安静得能听到仪器运作的微弱电流声。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也是最后的战场。每一个躺在这里的孩子,都是与死神拔河的战士。

  当江映月带着林轩,这个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穿着一身便装的“外人”,走进这间绝对无菌的病房时,值班的护士和医生都投来了惊愕的目光。

  “江主任,这位是?”护士长快步上前,低声问道。

  “我的朋友,一位……中医专家。”江映月含糊地解释了一句,语气却不容置疑,“我带他来看看小雅。”

  中医专家?

  来CCU?

  所有医护人员的脸上,都写满了荒谬和不解。但江映月在这里,就是绝对的权威。无人敢再多问,只是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打量着林轩。

  在病房的最角落,就是小雅的床位。

  林轩走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监护仪上那些令人绝望的曲线,而是一个蜷缩在病床上的、小小的身影。

  她太瘦了,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被宽大的病号服包裹着,显得那么的空洞。她的脸上戴着一个氧气面罩,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的费力。面罩下,那张本该充满童真与活力的脸,是一种因长期缺氧而导致的、令人心碎的灰白色。

  她的嘴唇和指甲,是那种深沉的、几乎发黑的青紫色,仿佛是画上去的一般。她的手指和脚趾末端,因为缺氧而增生,形成了医学上所说的“杵状指”,像一个个小小的鼓槌。

  这是一个被死神提前打上了印记的孩子。

  病床边,一对中年夫妇趴在那里,早已熬得双眼通红,形容枯槁。他们是小雅的父母。听到动静,他们抬起头,看到江映月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当他们看到江映月身后的林轩时,那丝希冀,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又是一个“专家”。

  这几年来,他们见过太多的专家了。国内的,国外的,白发苍苍的,年富力强的……每一次,都带着希望而来,最终,都带着叹息和歉意离去。

  他们已经麻木了。

  “江主任……”小雅的父亲站起身,声音沙哑地打着招呼。

  江映月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林轩的身上。她在等待,等待看到他脸上出现和之前所有专家一样的、那种凝重、无力、最终放弃的表情。

  然而,她又一次失望了。

  林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的眼神,甚至没有在那些代表着现代医学最高科技的监护仪器上停留一秒。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孩子。

  他的目光,很奇怪。

  那不是医生在看一个病例,也不是正常人看到垂危孩童时的那种同情与怜悯。

  那是一种……平等而专注的凝视。

  仿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躯体,而是一个正在努力燃烧的、微弱却顽强的灵魂。

  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拨开小雅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落下。

  那一瞬间,病床上的小雅,那双一直紧闭着的、长长的睫毛,竟然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好了,林医生,你看完了。”江映月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打断了这片刻的温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诊断了。或者说,你的‘道’,看到了一些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用价值千万的仪器都看不到的东西吗?”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林轩没有理她。

  他转过身,对小雅的父母温和地说道:“叔叔,阿姨,能让我为孩子把把脉吗?”

  小雅的父母愣住了,他们求助般地看向江映月。

  江映月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她倒要看看,他能从那微弱到几乎无法触及的脉搏里,“把”出什么花来。

  林轩轻轻地将小雅那瘦弱得像一根枯枝般的手臂,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他将三根手指,搭在了她手腕的寸口上。

  闭目,凝神。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的指尖,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心。他在倾听,倾听这个幼小生命体内,那最微弱、最混乱、却也最真实的呐喊。

  良久,他睁开眼睛。

  “先天精气亏虚,心阳不振,血脉瘀阻,神魂失养。”

  他缓缓地说出了十二个字。

  这十二个字,在江映月听来,依旧是那套玄之又玄、无法验证的古老哲学。

  然而,林轩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看着小雅的父母,轻声问道:“孩子是不是从出生起,就特别怕冷?手脚总是冰凉的,夏天都要比别的孩子多穿一件衣服?”

  小雅的母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她是不是每天到了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就会特别烦躁,无缘无故地哭闹?”

  小雅的父亲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对!就是这个时间段!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可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她睡觉的时候,是不是特别不安稳,总像受了惊吓一样,身体会突然抖一下?”

  “是啊是啊!”小雅的母亲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您……您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轩没有解释。

  因为在中医理论中,下午三点到五点,是膀胱经当令,阳气最弱之时。一个心阳不振的孩子,在这个时候,自然会感到最难受。

  而“卧则魂归于肝”,一个“神魂失养”的孩子,她的灵魂就像无根的浮萍,无法安然栖息,自然会睡卧不宁,时时惊悸。

  这些,都是写在这个孩子生命信息里的“语言”,只是现代医学的仪器,读不懂而已。

  江映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发现,这个男人,又一次用他那套她无法理解的体系,精准地捕捉到了连她这个主治医生都未曾注意到的、最细微的临床表现。

  这种感觉,就像她用最高倍的显微镜,在观察一个细胞的结构。而对方,却仿佛直接看到了这个细胞的“情绪”。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

  “够了!”她冷声打断了这场让她感到不安的“中医问诊”,“林医生,我带你来,不是让你来算命的!我问的是,这个被现代医学判了死刑的病人,你的‘道’,敢不敢接?”

  她终于将话题,拉回了那场未完成的赌约。

  她死死地盯着林轩,将所有的压力,都施加了过去。

  林轩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江映月的声音,冰冷而清脆,像两块寒冰在撞击,“我承认,我做不了手术,是因为她的身体太差,承受不住。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从今天起,三个月。”

  “我不管你用针灸也好,用汤药也罢,用你那套玄之又玄的‘气’也好。三个月内,如果你能让小雅的身体状况,达到可以接受手术的最低标准,那就算你赢。”

  “什么标准?”

  “数据说话!”江映月伸出三根手指,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钉子。

  “第一,血氧饱和度,从现在的70%,提升到85%以上!”

  “第二,体重,增加五公斤!”

  “第三,左心室射血分数,提升十个百分点!”

  “这三条,是手术能够进行的、最最底线的生命指标!任何一条达不到,都是空谈!你敢不敢用我们西医的、可量化的、无可辩驳的数据,来验证你的‘道’?”

  她抛出了一个看似公平,实则无比苛刻的赌约。

  因为她知道,这三项指标,对于小雅这样的孩子来说,任何一项的提升,都难如登天。三项同时达到,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就是要用现代医学最锋利的尺子,去丈量他的“道”,然后,看着他的“道”,在这把尺子面前,被证明得一文不值!

  整个病房,落针可闻。

  小雅的父母,用一种混杂着期盼和绝望的眼神看着林轩。他们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数据,但他们能听懂江主任语气中的“不可能”。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林轩的身上。

  这是一个不可能的赌约。

  接,是自取其辱。

  不接,是承认失败。

  林轩看着江映月那双燃烧着好胜火焰的、咄咄逼人的眼睛,忽然,轻轻地笑了。

  “江主任,你的赌注,太小了。”

  “什么?”江映月一愣。

  林轩摇了摇头,走到病床边,再次俯下身,看着那个沉睡中的、脆弱得像一片羽毛的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江映月从未见过的、真正的温柔与怜惜。

  “我治病,从来不看什么数据。”

  “我的标准,只有一个。”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平静而深邃,一字一句地说道:

  “三个月后,我要让这个孩子,能自己跑着,笑着,去迎接你的手术刀。”

  “这,才是我的赌约。”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颗引爆的炸弹,在江映月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跑着?

  笑着?

  让一个连呼吸都困难、随时可能因为缺氧而死去的孩子,跑着笑着?

  这不是狂妄。

  这是……神才敢说的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

  她把一个神,拉进了凡人的角斗场。

  而他,接受了。

  以一种,她永远无法企及的、神的方式。

  

继续阅读:第014章: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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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我,从中医开始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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