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是过的很快的，前几年还玩的乐呵的人，后来甚至连二猪二狗都屁股不离凳子的坐着写试卷。
整个班级只剩笔刷刷的声音，楼道上嬉闹的人也换成了低年级。
不过，这些人里还混杂着顾希成跟余橘。
他们跟着低年级一些混混头子一起吸烟，顾希成被亲昵的喊作顾哥，余橘依偎在一旁，显得格外恩爱。
他们在大雪漫飞的操场拥吻，吻得难舍难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演韩剧呢。
我看见了部分同学眼里露出的艳羡。
大概这就是他所说的他想要的青春吧。
我走进教室拿起了笔，接着写还剩半张的试卷。
很快一模到临。
第一天的语数外顺利的考完，我松了口气。
到第二天考试时。
考场却发生了一件事。
下午考完一门后，顾希成在厕所跟别人打起来了。
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打算给来着大姨妈的余橘送热水。
真是难为了他这个为爱冲锋的勇士，我们考试位置按年纪排名分，他俩考试隔着三层楼，他还屁颠屁颠去给余橘打水。
谁知道刚走到楼上，在一个隐秘的楼道口撞见余橘跟低年级的一位学弟抱在一起。
顾希成见此一个箭步上去，与学弟扭打在一起，余橘在一边不知所措。
最后打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监考老师，他也缺考了下午的最后一门考试。
反正他要考大专，我想这缺一两门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把多余的桌子椅子搬回教室时，我撞上了顾希成。
他的一双眼布满了血红，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侧身走过他，说了句让一让。
这件事情让他被叫了家长，顾希成妈妈到学校的时候，犯事的那几个已经在办公室站着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怎么样我不太清楚。
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他妈妈来到了我家里。
然而我没有见到，她被我爸妈轰走了。
我爸妈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我跟顾希成关系已经不复以前。
当时我的老爸搂着老妈一蹦三尺高，「女儿，你总算开窍了，以前你那个死样子，我都打算跟你妈开小号了。」
我所在的城市只称得上是四五线，教育层次不够的家长一般会特别在意成绩，他们喜欢用成绩去衡量一个人的品行，无论你表现的多么好，在他们的嘴里也只有一句看看谁家孩子成绩多好多好。
我好奇的问我爸，顾希成那年纪第一，他怎么都看不上。
谁知我爸刚刚还嬉皮笑脸像过年刚杀完猪的脸瞬间变得严肃。
「橙子，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为白橙子吗？」
我无语凝噎。
「难道不是因为你姓白吗？」
我的亲爹，养猪都成暴发户了，脑袋还跟那把过年的锈刀一个样。
「橙子不一定非要是橙色，你可以是任何颜色，你的人生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你不能是烂的。」
顾希成被停课了。
没几个月就要高考的关头，他的爹妈急得在家团团转。
本来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但是顾希成在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彻底使我们的班主任寒了心。
当时就让他爹妈给他领回去，二模的时候直接回来考试。
无论他爹妈说尽多少好话，老师也不为所动。
我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见到过他几次。
他正准备出去上网。
摩托车钥匙在他手里转了转，他抬头戏谑看向我，「橙子，你这么努力，多没劲。」
他的眼神像在嘲讽我那么努力，永远也拿不到年级第一一样。
我丢完垃圾头也不回，「如果这就是你向往的青春，那你可得把握住了。」
他没再出声，留给我的，是他的摩托尾声。
我回到家里，拿出最下面柜子里装着的一枚在寺庙里求来的上上签。
还有顾希成的那一根，当时也留存在了我手上。
在初二那一年，我们去爬了本市最灵验的钟灵寺。
顾希成态度虔诚，递给我两根香，语气温柔，目光灼灼。
「小橙子，我们以后要上同一个大学好不好？」
我想和你上的何止同一个大学。
我接过香，虔诚的在心里许了愿，磕了头。
顾希成拉我起来后，低下头给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仿佛那是他一直养成的习惯。
我曾以为，他会拉着我，亦或是我追赶着他，一起走过那遥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