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珩扫了一眼众人,随后提醒道,“如果你们做好了决定,本侯就让人把他们送走了,但是你们记住了,这人送走了,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祁君珩看出有些官员其实是在犹豫的,所以担心等下把人送走之后他们又反悔,于是干脆把他们的路堵死。
“此事侯爷做决定就行。”
户部尚书开口后,其他人也就不说话了。
“我去送送他把。”郭晨曦给祁君珩使了一个眼色,刚要转身离开,祁君珩再一次叫住了他们,“把院正带上,若是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的吧。”
太监看到祁君珩警告的眼神后赶紧点头。
院正有些不想去,他就算没进宫也知道如今的皇宫很不安全,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进宫之后能做什么?
可祁君珩开口了,他不敢反驳。
“长信,你找人假扮成院正的小厮,跟着他一块进宫。”
长信出去准备时,祁君珩安抚院正,“你不必担心,他们会保护你平安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上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你现在必须过去,救醒陛下,如此以来今晚寿宴的时候我们才不会彻底的受制于人。”
院正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听到祁君珩的解释,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后一脸认真的点点头,“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郭晨曦带着太监和院正离开后,祁君珩交代文武百官先回家等着,他则带人去了衙门。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齐王的人应该已经在城外了,只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齐王就会让他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京都城,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京都城就真的危险了。
祁君珩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京都城边防营的人尽快赶到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他还要找人守住京都城四个大门,阻拦住齐王的人,只要齐王的人进入不了京都城,那么今晚的计划齐王就没办法成功。
“长信,想办法找到昨天晚上西城门那个副将。”
长信离开后,暗卫给祁君珩送来一个消息,祁君珩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直接黑了脸。
“出什么事情了?脸色这么难看,”
郭晨曦进来看到这一幕,以为是暗卫有了沈音音的消息,祁君珩在担心她,于是正准备安慰他,就看到祁君珩把手里的书信递了过来。
郭晨曦好奇的拿过书信,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惊讶,差异,震惊……不过片刻功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无数的表情。
“怎么可能,那可是堂堂亲王,北境人怎么敢?”
郭晨曦怎么都没想到,想要造反的根本不是齐王,而真正的齐王在回京都城的路上就死了,现在在京都城的齐王是北境人假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郭晨曦不用想都能猜到。
“必须把这件事情尽快告诉皇上。”郭晨曦说完才想起来皇上已经昏迷了,“那就告诉太后,太后肯定是因为相信了齐王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纵容他做这样的事情。”
“不行。”祁君珩打断郭晨曦的想法,“你说的没错,太后这么做确实是因为他觉得齐王是她的儿子。”
“可这个时候告诉太后,如果太后露出了马脚,你觉得这个假齐王会放过太后吗?”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才是真的在保护太后。”
“距离寿宴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只要阻拦了齐王的兵马,并且把齐王安插在京都城的暗线都找出来,一一清除。”
“如此以来,等到了晚上,不管齐王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不过在这之前,祁君珩打算去见一个人。
大理寺大牢里,祁文和老夫人紧挨在一块休息,看样子老夫人似乎病了,脸色特别的苍白,祁文抱着她,脸上都是担心。
他尝试过叫狱卒过来帮忙,谁知道狱卒根本不搭理他们。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在祁文气愤不已的时候,祁君珩带着人走了进来,祁君珩还是和平日里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和担心更没有愤怒。
这一刻,祁文除了愤怒还有嫉妒。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很在乎你的夫人吗?既然如此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她。”
“你真以为她忘了一切,只要没死,就是好事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北境三皇子对你的少夫人有兴趣,以前你的少夫人心里眼里都是你,他自然没有机会得逞。”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夫人不记得你了,如果三皇子对他好一些,你说万一等你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双宿双栖了怎么办?”
不得不说,祁文总是喜欢在找死的边缘试探。
而沈音音又是祁君珩的逆鳞,从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真的很不的杀了他。
抬起手腕的那一刻,祁君珩突然又放下了手臂。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祁君珩的视线在老夫人身上落了一下,随后冷笑道,“你呢,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如果她现在死在了这里,你是不是也要陪他一块下黄泉。”
“可那个时候,你如何看到你恨了一辈子的祁家有没有落的你想要的下场?”
祁君珩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祁文,果然下一秒祁文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不到最后,谁知道谁才是赢家。”
“祁君珩,你确实很聪明,可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那就是,你这个人太光明磊落了。”
“可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太过光明磊落都不是好事。”
“你真以为陛下很器重你吗?你错了,你只是比别人更衷心一点罢了,可我们祁家缺衷心吗?”
“人人都说,我们祁家能从先皇打压世家的漩涡里冲出来,是我们运气好,可是你很清楚我们祁家付出了什么。”
“我的婚事,不就是代价吗?”
祁文想到那年的事情,眼底满是恨意,“可凭什么,祁家的光彩我没有占到便宜,我凭什么要承受祁家的利用?”
“所以你就做了那样的事情?”
祁君珩冷笑道,“那你可想过,当年如果祁家不妥协,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
“我不相信,那个时候的你是想死的,否则,你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拉着祁家人一块陪葬,不是吗?”
想要让一个家族兴盛,或许经过百年的努力都不一定能有结果,可如果你想让一个家族落败,却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祁文或许不是大将之材,可阴谋诡计,他却有不少。
“好了,从前的恩怨,你不说我也明白,你说的我也解决不了。”
“你知道我今日的来意,若是你愿意说出真相,我可以帮你们找大夫,否则……我就只剩下那句话了,我们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祁君珩说完,安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祁文的决定,时间一点点过去,祁文就这么看着祁君珩,他的眼底有不服输,有倔强,还有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妥协。
就在这个时候,老夫人的咳嗽声传了过来,不过一瞬间,祁文所有的坚持崩溃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与自嘲。
“我输了。”
祁文抬头看向祁君珩,“但我不是输给了你,也不是输给了祁家,我是输给了我自己。”
“我这一生啊,没做过什么好事,所以我才会遭了报应,我最喜欢的人生的两个孩子都没了,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侯爷,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我有一个条件……”
“不行。”祁君珩不等他开口,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说过的,如果祁楚怀是我祁家的儿孙,那么他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如果他是南陈子民,就咬遵循南陈的律法。”
“而且,我刚才和你做的交易也不是这个,如果你想用此事来换祁楚怀,那么你喜欢的人就只能继续遭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们好歹是同族,你真的要分的如此清楚吗?”
祁文有些生气。
“同族?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夫人就是被你这个同族害得如今下落不明的,祁文,我说过,只要是做过的坏事,都会遭报应的,你当初不相信没关系,你现在看到了就行。”
“祁文,不要求他。”
老夫人稍微清醒一点后,看了祁君珩一眼,“早知道你就是一个白眼狼,当年我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没有我,就算你是侯府的公子又如何,你也依旧活不到现在。”
“我不会求你,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
“祁文,如果楚怀不能活,我也是不会独活的,所以别和他做交易。”
“至于他想知道的事情,让他自己去找,他这么有能耐,肯定能找到的。”
老夫人想要威胁祁君珩,然后让他松口,祁君珩没想到老夫人到了现在还这般的天真,轻笑出声,“既然如此,那本侯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