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怡,你来这里做什么?”
长老们看到祁秋怡和沈音音进来,十分不高兴。
在他们眼里,这是男人的事情,男人在商量事情的时候女人不仅不可以发表意见甚至不能出现。
如果是从前,长老们这么说之后祁秋怡肯定会生气的离开,但是今天,祁秋怡是带着目的来的,就算她现在心里有些胆怯,退缩。
可是为了这个家,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走。
如果她走了,大哥今天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而且,她娘已经不要她了,现在她只剩下大哥一个亲人了,如果连大哥都对她失望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所以今天,她不管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她自己,都必须站在这里把祁文做的事情说出来。
想清楚这些后,祁秋怡看也没有看长老们一眼,径直经过他们去了族长和祁君珩身边,先行礼,而后说道,“族长,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
族长是看着祁秋怡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族长一清二楚。
不过,今天的祁秋怡看上去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而且他刚刚还无视了呵斥他的长老,她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吗?
“老夫听人说你母亲病了,你怎么没有在鹤松堂照顾你母亲。”
族长本来是想试探一下祁秋怡的,毕竟此事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
如果是从前,他自然是相信祁君珩的,可是自从祁君珩找过他之后,他就开始担心,不安,生怕祁君珩一个生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才过去一天,有人就和她说,祁君珩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他内心里很想相信祁君珩,可是……
那样的丑事,若是换了他,他也一定能控制得住情绪。
祁秋怡听到族长的话,什么都没说,直接跪在了族长面前。
长老们见状,以为他是要跟族长告状,一个个兴奋的催促道,“秋怡啊,你这是有什么冤屈吗?”
“你别怕,你的叔叔伯伯都在,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们说,我们肯定给你做主。”
这些人还真是虚伪,刚才明明一副恨不得把祁秋怡赶出去的架势,现在听到祁秋怡的话对他们有利后,又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沈音音从前觉得沈家那些长辈够上不得台面了,如今看到他们……她只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祁秋怡从前居然觉得这些叔叔伯伯面容慈祥,她可真是眼瞎。
幸好现在她看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
于是她忽略他们的话语,抬头看向族长,“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了一个养子不惜用性命来威胁我大哥。”
“昨天晚上的时候就闹过一出,是我大哥及时出现我娘才没有得逞的。”
“我原以为我娘觉得这么闹没用后,以后就不会再做这样自残的事情,谁知道今天一大早的时候,下人来说我娘服毒自尽了。”
祁秋怡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痛苦与愤怒,“族长,我知道我侯府收养了楚怀,就要把他当作是我们侯府的亲生孩子来看待。”
“可是楚怀犯下这么大的事情,是陛下和律法容不下他。”
“即便我大哥是侯爷,也不能违抗圣旨啊。”
“我大哥苦口婆心的和我娘说过无数次,我娘非但不相信,还一次次的逼迫我大哥。”
“族长,其实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大哥和我到底是不是我娘亲生的。”
祁秋怡苦笑着说道,“或许在我娘心里,楚怀才是他亲生的,我和大哥什么都不是。”
“你这丫头,你怎么说话呢,你娘都这个样子了,你这个当女儿的不帮着她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
长老们一听祁秋怡不仅没有按照他们的设想把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怪到祁君珩身上,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在指责老夫人,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份。
长老们并不在乎他们母女之间的恩怨,他们生气的是祁秋怡这一次没有和祁君珩做对。
毕竟从前这个时候祁秋怡永远都是站在老夫人这边的。
这一次他居然没有这样做。
长老们扭头看到祁君珩旁边坐着的沈音音后,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长老们的眼神并没有怎么遮掩,祁君珩就坐在他们不远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于是皱眉道,“长老们觉得秋怡在撒谎?”
长老们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们不好意思当着祁君珩的面说。
毕竟他才是祁家的家主。
如今又赶走了北境三皇子,为朝廷立了大功,再加上他和陛下的关系,他这辈子只要不作死,家住的位置是不会落到别人身上的。
长老们虽然不年轻了,可是他们还有小辈。
他们下面的孩子可没有一个像祁君珩这么有出息的,所以他们就算有野心,也做不了什么。
好在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聪明于是就顺着祁君珩的意思来。
不得罪,不亲近。
如此一来,祁君珩就算是看在同族的份上,若是有朝一日家族里谁金榜题名,他定然会照顾一二的。
祁文坐在一旁,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搓磨着手心里的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好奇秋怡说的话。”
长老们符合后看向族长,“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祁秋怡和沈音音来之前,祁君珩刚刚把昨晚到现在的事情和族长说了,还没来及的说周嬷嬷的事情,现在祁君珩见族长是有意偏袒他后,便让长信把周嬷嬷带了进来。
“母亲吃的毒药就是此人给的。”
“而且长信和暗卫从他屋子里搜查出了毒药。”
长信把周嬷嬷带进来后,还带来了毒药。
族长拿过来看了一眼后,黑了脸,“这不是北境那边独有的毒药吗?你怎么会有这个毒药。”
周嬷嬷跪在地上不吭声。
族长见状更生气了,“老夫记得你有一个兄弟在老夫的府中做事,如果你不肯说的话,老夫就让人把他带过来,让他为你的错误买单。”
周嬷嬷一听这话急了,“不,族长,这件事情和我兄长没有关系,求求你别牵连她。”
“哼,你知道袒护自己的兄长,难道你觉得老夫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陷害我祁家吗?”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了,侯爷会面临什么,我祁家会面临什么。”
族长最生气的就是周嬷嬷把祁家拉入了陷阱,当年先帝铲除世家,那样雷厉风行,态度坚决的情况下祁家都没有倒台,现在如果因为一个刁奴就毁了他们一个家族的话,他死了都不好意思去见列祖列宗。
“你最不该的就是用北境人的毒药来毒害老夫人。”
族长气愤的把瓷瓶放在桌子上,厉声呵斥下人准备把周嬷嬷送去大牢。
这时一直安静无声的祁文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长老。
长老收到他的提示后,立刻看向族长,“周嬷嬷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要把人送去官府,是不是太着急了?”
族长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老夫冤枉了他?”
“不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再仔细的询问一下周嬷嬷,说不定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
“族长你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情太过重大,她一个下人,若是没有人指使,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秋怡刚才说的,她说老夫人一直在逼侯爷,让他救楚怀,要不然她就去死。”
“那谁能保证这就不是侯爷自导自演的呢。”
长老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祁君珩一眼。
祁君珩闻言,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二长老说的没错,此事本侯爷确实有嫌疑,所以本侯爷为了自证清白已经报官了。”
“为了以表公正,这一次本侯爷会请求三司会审。”
祁君珩长官六部,如果他只是报官,这些人一定会觉得他是在掩耳盗铃,可如果他要三司会审……那么心虚之人肯定会紧张。
南陈律法有云,三司会审的终审由陛下亲自过问,也就是说,祁君珩把这件事情闹到了陛下面前。
如此一来,他就相当于是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祁家人一大早过来,就是来威胁祁君珩的。
觉得他不会希望把这件事情闹大,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趁机提一些他们想要的条件。
谁知道祁君珩如此的决绝,一点余地都不给他们留。
现在一气之下更是要把这件事情弄到陛下面前,于是刚刚还有些小得意的人立刻变了脸色。
祁文低垂的双眸里闪过一抹愤怒。
“君珩,这是不是太严重了?”
族长也有些不赞同,这毕竟是家丑。
而且如果让三司会审的话,说不定会查处一些其他事情,到时候他就是想要遮掩只怕都遮掩不住。
所以族长想要在家里解决此事。
“老夫相信侯爷,既然这就是刁奴背主的事情,那侯爷让人把周嬷嬷打杀了就是。”
“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族长起身要离开。
长老们有些不甘心,他们一大早着急麻慌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走过场的。
但是他们也害怕祁君珩一怒之下真的把这件事情闹大。
他们毕竟都是祁家的人,祁家没了名声,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算了,还是在找机会再来找祁君珩套好好处吧。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