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洐亲自把她送回鹤松堂,顺便去了一趟老夫人的屋子,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但是祁君洐离开后,老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
一直到深夜,鹤松堂那边还能听到下人被惩罚的声音。
消息传到兰苑时,锦瑟正准备休息。祁楚怀还在书房,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下人进来伺候说起鹤松院的事情,锦瑟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她当初把崔牧回京的消息透露給祁秋怡,目的就是为了让祁秋怡嫁给他,没想到祁秋怡折腾了这么几日,最后却还时失败了。
不行,崔牧是他们北境仇敌,之前他们的人没有在崔牧回来的路上杀了他,如今他回了京都城想要杀他就更难了。
祁秋怡是个蠢的,若是她能嫁给崔牧,说不定他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偿所愿。
“你就收起这个心思吧。崔牧是绝对不可能娶祁秋怡的。”丫鬟出去后,黑衣人从屏风后面出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今日锦瑟拿到了长风剑,他打算今晚离开侯府。
“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不如今晚跟我一块离开。”黑衣人提议,锦瑟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你先走,等我把沈音音那个贱人弄死之后,我会走的。”
“你想杀了永宁侯夫人?”黑衣人觉得她是不自量力,“主子让你来京都城的目的是拿到长风剑,如今东西已经拿到了,你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锦瑟,你知道主子的脾气,如果他知道你擅自作主,你知道后果的。”
锦瑟自然知道,不过……“你若是不说,主子在北境又怎么会知道我做了什么。”
锦瑟坚持。黑衣人见状,最后决定在等一日,一日后不管她能不能得偿所愿,他都会带她离开。
今晚的夜色极好,月明星稀,一点风都没有。
沈音音站在回廊下,一边赏月,一边等着祁君洐。
祁君洐带着一身寒意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微弱烛光下的她。曾几何时,这个院子只是一个院子,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离开,都是那么的冷清。
可是如今有那么一个人,她在等他。往后余生也会和他风雨同舟,这一刻,祁君洐的胸口是暖的。
“侯爷。”
沈音音抬头时,正好撞入她神色复杂的眼睛里,她嘴角微扬,快步朝他走去。祁君洐见状,赶紧伸手拉住她。
“怎么不在屋子里等着。”
祁君洐担心冻到她,说着就要拉他回屋,沈音音反手握住他的手,“今晚不冷,而且难得有这么好的月色,我们在外面呆一会可好?”
女子眉眼温和,一瞥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这一刻,祁君洐几乎忘记了拒绝和思考。
“好。”
这个时节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花草了,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手拉手,就这么安静的走着,有时候沈音音说话,有时候祁君洐说话。
气氛温馨不已。
“侯爷,你給白城轩安排了什么位置?”
“西城门的守城护卫。”
一个读书人,居然去做了守城护卫。
沈音音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侯爷不觉得奇怪吗?白城轩那样清高的一个人,就算想要进入官场,将来肯定也是要进翰林院,做天子近臣的。再说了,他手无缚鸡之力,他做守城护卫,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岂不是要帮倒忙?”
祁君洐见她有些冷了,便拉着她回了屋子。
“这是他的要求。”
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守城护卫……”说到这里,沈音音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猛的抬头,“侯爷,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是幕后之人想要他做的事情?”
“不错。”
沈音音还想说什么,但是见祁君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此事侯爷心里有主意就是,白城轩并非表面看的那般简单,日后侯爷可要多加提防。”
后半夜祁秋怡闹了自杀,幸好下人发现及时把人救了下来,老夫人得知此事,亲自去看了她,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气的又把沈音音骂了一通。
第二天早上沈音音来老夫人院子问安的时候,老夫人直接没有让她进门。
沈音音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对此也没什么不满。
回去的路上发现锦瑟院子的下人急急忙忙,似乎出什么事情的样子,她便让下人去问了一下。
“好像是锦瑟姨娘病了,下人正在着急去请大夫。”
沈音音思量之后,让下人去请了白大夫。之后她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一直到中午,她准备吃饭的时候,管家带人来了她的院子。
“少夫人,老夫人请你去一趟兰苑。”
可是锦瑟的病情加重了?
沈音音是侯府主母,锦瑟生病,她确实有义务走一趟,于是带着白芷去了兰苑。
一进院子就听到了祁楚怀的暴怒声以及打板子的声音,等她走进才发现,院子里被打的下人居然是她上午让去请大夫的小厮。
当即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下人一个个不敢说话,沈音音见状,转身进了屋子。
“你这个毒妇,你对我有什么成见,你冲着我来就是,你为什么要害锦瑟。”
一进屋子,祁楚怀的谩骂声就传了过来。
沈音音微愣之后,黑了脸,“祁楚怀,我是你的母亲,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你算什么母亲……”祁楚怀还要说什么,看到老夫人的警告后,不甘心的换了语气,“听说白大夫是你让那个下人请的?你从来都不喜欢锦瑟,为什么要假惺惺的帮她请大夫。
是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她的汤药里做手脚。”
原来,他是觉得她要害锦瑟。
她确实不喜欢锦瑟,可这一切的根源是因为祁楚怀。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把仇怨转移。可如果她也有心算计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证据吗?”沈音音懒得与他扯皮,直接说重点。
祁楚怀冷哼一声,叫下人带进来一名小厮。
“张五,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音音看到张五的时候,愣了好一会,他可是侯爷的人,如今为什么会帮着世子撒谎?
难道……
张五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后,快速说道,“是少夫人说,她一直记恨着世子之前害她的事情,但是世子聪慧,不易算计,但又不甘心,所以就想从锦瑟姨娘身上下手。
之前她也想过算计锦瑟姨娘,但是都失败了,今日她听说锦瑟姨娘生病后,就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就让我在锦瑟姨娘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张五说完,还对着沈音音磕头说道,“少夫人,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我只是不想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沈音音被他一系列的话语说的眉头紧皱。
“张五,侯爷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背叛他。”
张五不满的反驳道,“少夫人你莫要胡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这么就是背叛侯爷了,侯爷公正,若是知道少夫人做的事情,定然会生气的。
少夫人,你莫要仗着侯爷的宠爱再助纣为虐了,听我一句劝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感情是一成不变的。等你消耗完侯爷对你的偏爱,你后悔都来不及。”
沈音音冷笑,“我如今最后悔的就是相信你是一个衷心之人。”
沈音音说完,扭头看向祁楚怀,“既然这件事情谁说谁有理,不如把白大夫请过来……”
“沈音音,你是蠢吗?刚才张五都说了,白大夫的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熬出来的药。”祁楚怀一脸得意的看着她,眼底满是鄙夷与得意。
沈音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让下人打王成。”
王成就是去找白大夫的小厮,眼下都快晕过去了。
“因为他就是下药之人。”祁楚怀说到这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沈音音,如今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是吗?既然如此,那不如报官把。”
沈音音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当他听说她要报官的时候,果然变了脸色。
“胡闹。一点小事,怎么就需要惊动官府了?”这一次说话的是老夫人。
从沈音音进来到现在,她一直在沉默,仿佛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般,直到沈音音提议报官的时候,她开了口。
祁楚怀闻言,附和道,“沈音音,你该不会事到如今,父亲还会站在你这边吧。”
“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冤枉。”沈音音冷笑到,“你说了这么多,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你说那是证据,但是再我看来,这些都是冤枉我的话。
我受了冤枉,怎么就不能给自己找个公道了。”
“冤枉你?”祁楚怀张口想说什么,这时里屋传来锦瑟的声音,“世子,我是不是快不行了。世子,我舍不得你……”
虚弱的声音,听的人担心不已。
祁楚怀第一时间冲进去,拉着锦瑟的手与她再三保证一定会给她报仇。
沈音音站在外屋脸色阴沉。
“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只怕一时半会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