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是很好。”
黄大夫一脸愁容，“她这一次倒是没中毒，之所以晕倒，是急火攻心。”
管家去送大夫，白芷则带人去了王姨娘的院子。
“少夫人有令，王姨娘搬弄是非，气病柳姨娘，从今日起禁足一个月，日后若是再犯，直接赶出侯府。”
“她真把王姨娘禁足了？”
老夫人听说这个消息，脸色有些不太好。
侯府里的人都知道王姨娘有她护着，可是她这个儿媳妇却上来就打她的脸，哼，侯爷还说她胆子小，她要是胆子小，这天下就没有胆子大的了。
“老夫人息怒，这一次实在是王姨娘的不是，咱们若是帮她，只怕侯爷那边不好交代。”
王嬷嬷劝说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你以为老婆子我真的糊涂了？”
这个王姨娘，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这般蠢笨。
她向来只喜欢聪明之人，既然她是个蠢的，那就算了。
“高姨娘和朱姨娘那边你务必把人盯紧了。”
这几个人可是她最大的筹码，可如今才入府几日，就折损了一半，要是剩下这两个再出什么幺蛾子，日后再想弄人进府就不容易了。
“少夫人，不好了，有人要杀荷花，幸好咱们的人即使出现救下了她。”
沈音音之前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放荷花一个人离开不安全，所以就派了两个人暗中盯着她，谁知道居然真的出了事情。
“现在人在哪里？”
沈音音放下茶杯，有些担心的看过去。
“下人已经把人带回来了，说是荷花有事要见夫人。”
“去把人带进来吧。”
荷花被小厮搀扶着进来，她脸色异常的苍白，跪在地上身子还在发抖，可见被吓的不轻。
“听说你有话要同本夫人说？”
熟悉的声音传来，神经紧张的荷花顿时红了眼眶，“少夫人，奴婢不想死。”
“你放心吧，这里都是本夫人的人，没有人敢伤害你的。”
“可是……”荷花似乎不相信，沈音音见状没再说话。
荷花犹豫了好一会，这才趴在地上轻声说道，“奴婢担心柳姨娘不会放过奴婢。”
果然。
沈音音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但嘴上却说，“你与柳姨娘情同姐妹，她更是在明知道你要害她的时候，还为你求情，如此情分，就是本夫人这个外人都感动不已。
荷花，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哼，什么姐妹情分。”荷花一改刚才的害怕与惊慌，此时眼底满时恨意，“她如果真的在乎我，就不把利用我，更不会在我被赶出侯府后，还怕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而想要杀人灭口。”
沈音音眯眼，“你的意思是说，今日刺杀你的那些人是柳姨娘找来的。”
荷花点头。
沈音音满脸质疑，“雇人杀人，花费可不少，本夫人记得你们的出身并不好。”
“虽说你们入府后，本夫人和老夫人都赏赐过你们一些东西，但是也不够雇几个杀手吧。”
荷花这一次明显犹豫了起来，显然是知道点什么的。
沈音音见状，继续说道，“本夫人听说，想要你性命的人是练家子，本夫人挺好奇的，柳姨娘明知道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算找个街头汉子也能要你性命。
她为何要如此下血本？”
这不是杀猪用牛刀吗？
但沈音音可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巧合。
要知道，寻常混混好找，可有些能耐的人不好找。
柳姨娘一个外地人，来到京城之后就被带进了侯府，她当时身边只有荷花一个贴心丫鬟，她究竟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怎么，后悔来揭发你主子了？”沈音音也不为难她，“若是后悔，就离开吧，本夫人对别人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沈音音起身准备离开，荷花见状，急了，“奴婢没有后悔，奴婢就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们在来京都城的路上，柳姨娘救了几个山贼，今日要杀奴婢的人就是他们。”
原来是这样。
“你知道柳姨娘什么秘密，才会让她宁可负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也要杀了你。”
沈音音一脸好奇。
“少夫人不是一直在找在荷包里加了毒花的人吗？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毒害，这一切都是柳姨娘自导自演的。”
什么？
白芷最先变脸，“荷花，你说的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奴婢也没有理由再骗少夫人，奴婢之所以把真相说出来，就是想活命。”
荷花跪在地上，磕头，“奴婢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少夫人，只求少夫人救奴婢一命。”
“她为什么这么做。”
沈音音沉默了一会，问道。
“少夫人出身高门大户，难道不明白吗？”荷花苦笑，“自然是为了争宠。”
“那日，她带着奴婢在大门口等侯爷，费尽心思把人请到了院子，原以为侯爷肯定会留下，谁知道柳姨娘都要去脱衣服……侯爷还是走了。
柳姨娘仗着自己颇有姿色，从未在男子那边吃过闭门羹。
侯爷却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她不甘心，又听说侯爷所有心思都在少夫人身上，所以……”
所以就想着先搬倒她，然后再赢得祁君洐的心？
不得不说，柳姨娘确实有想法。
只可惜，她入错了府。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如果本夫人让你和柳姨娘当面对质，你可愿意。”
“自然。奴婢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再说了，奴婢顾念从前情分，可是他却不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奴婢又何必再心慈手软。”
沈音音点点头，叫来白芷，“去看看柳姨娘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便让人把她抬过来。”
柳姨娘刚醒，正准备喝药，听说少夫人派人来请她，心有不安。
“你去告诉她们本姨娘身子不舒服，今日只怕不能去少夫人身边伺候了。”
柳姨娘自己都不敢当面忤逆少夫人的意思，丫鬟更不敢。
但是柳姨娘都这么说了，丫鬟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回话。
谁知道，白芷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少夫人宅心仁厚，怎么会教出你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等下本姨娘见了少夫人定要好好说一说你此时的行径。”
柳姨娘气恼之下，知道这一遭是必须走的了。
压下心中不满，躺在了门板上。
去正院的路上柳姨娘一直在想沈音音为何突然请她过去，毕竟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很不好。
沈音音身为当家瞩目，即便是装样子，也不能苛待她们这些姨娘。
之前她也是这么做的，但是眼下却一反常态，实在是让人诧异。
思量间，下人把她抬进了屋子，柳姨娘挣扎着要给沈音音行礼时，余光看到了一旁的荷花，顿时脸色大变。
“荷花。”
荷花眼底如淬了毒一般，恶狠狠的大吼一声，“你别叫我的名字，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这样的蛇蝎之人当作朋友。
你三岁丧母，你的继母处处苛待你，我瞧着你可怜，把自己的口粮剩下来给你吃。
可我母亲去世后你是怎么做的？
我快要饿死了，你却告诉我，你只有半个馒头，没办法分给我。
那个时候你身体不好，我不怪你，但是我却知道你是一个自私的。
我可以把所有给你，但是你不可以。
这些都是小事，毕竟我确实需要一个人陪着。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争宠失败，推我出去挡灾也就罢了，你还想让我死。”
“荷花，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我不是已经求了夫人原谅你了，我还给了你银子，让你在外面安家，若是你不愿意，你也可以回老家……”
柳姨娘一脸无辜。
“你闭嘴，你总是这样，明明你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人，却总是把自己伪装的善良无辜。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都认识那几个人，仔细说起来，一开始还是我提议要救他们，你不肯……”
柳姨娘见她越说越多，担心她真的说什么不该说的，赶紧打断她的话，“少夫人，妾身这几日病的昏沉沉的，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气啊。
少夫人，你千万别听她胡言乱语。
她就是瞧着妾身一朝入了侯府，却没有带她过好日子，心里不痛快……”
“好日子？”荷花被她气笑，“一个不得宠的妾侍罢了，哪里来的好日子。”
“你住口，你这是在说侯府不是好地方吗？”柳姨娘一脸严肃的打断她的话，“荷花，你心里对我不满，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万不可以对侯爷，对夫人不满，他们都是大好人……”
“既然他们这般的好，你为何还要算计少夫人。”荷花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把你做的事情都告诉少夫人了，你猜猜接下来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柳姨娘震惊的看着荷花。
这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吗？
这么多年她都被她耍的团团转，怎么突然就开窍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所以突然就想通了？
不，不管哪一种情况。
她绝不允许她毁了她现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