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我还没回过沈家。”
沈思思解释,“你也知道,如今的沈家还能够担事的只有我和大姐了,最近几日大姐家里忙,定然没时间回去瞧瞧,我想着,我没什么事情,所以就……”
苏陵辞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思思,那双怀疑的双眸看的沈思思不安不已。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好,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思思看着苏陵辞,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之间的婚姻究竟为了什么,你我都清楚。”
“我想活命,苏家也想活命,如此以来,我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是相公如此怀疑我,实在是让人寒心。”
沈思思说完见苏陵辞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气恼道,“算了,既然相公不愿意让我出去我不去就是了。”
沈思思说着拿过茶杯,抿了一口茶。
但是视线一直放在苏陵辞脸上,似乎是在观察他。
苏陵辞见状,轻笑出声,“你看你,今日脾气怎么这般大,我不过是在想要不要陪你一块回家,你怎么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
“好了,去收拾吧,咱们现在就去沈家。”
苏陵辞一脸温和的看着她,甚至还同意了他的提议。
沈思思傻眼了,她是想出门,可是她并不想和苏陵辞一块出门啊,如此以来,她岂不是不能去见沈音音了。
那么她这一趟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事已至此,她如果立刻拒绝,苏陵辞定然能察觉出不对劲,到时候,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算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沈思思换好衣服出来,随着苏陵辞一块坐着马车往沈家而去,马车经过前街的时候看到不少的百姓往南街那边而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议论,“侯爷真的会大义灭亲吗?”
“侯府世子祁楚怀可是通敌叛国之人,这样的人若是不杀,与我们就是大祸患。”
“侯府可是将门,又与北境人有着血海深仇,家里出了这样的后辈,只怕比我们还想让这样的人去死。”
侯府世子祁楚怀要死了?
沈思思并不知道此事,一开始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惊讶,但是看到苏陵辞的气定神闲后,便知道此事是真的了。
“怎么,想去看热闹?”
说起来,沈思思落的今日这个下场,除了沈音音的算计,这其中也有祁楚怀的功劳。
毕竟当初如果她没有和祁楚怀一块算计沈音音,沈音音之后也就不会那般算计她了。
所以现在看到祁楚怀被杀,她是痛快的。
“难得出来一次,相公不想去看看吗?”
沈思思笑着问道。
苏陵辞看了她一眼,随后让车夫改道,两人一块去了南街的菜市口。
谁知道,马车刚靠近南街就被护卫拦了下来,百姓非要过去,护卫甚至还会动手,百姓见护卫来真的,也就不敢再逞强了。
“为什么不让去看监斩?”
以前都是可以的,为什么这一次不可以?
沈思思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可是她又不觉得沈音音他们会这么容易让人看出破绽,于是让丫鬟去询问原因。
“长风剑?”
沈思思听说过这把剑,但是这把剑具体有什么秘密,她不清楚。
可是看这阵仗,她知道此事应该比她想象的严重。
虽然她想看祁楚怀倒霉,可是比起自己的性命,看热闹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谁知道,苏陵辞来了兴致。
“南街有我苏家的产业,咱们等下站在楼上看就是。”
苏陵辞说完,先一步从另外一条路过去,铺子的小厮已经等在后门了,看到苏陵辞和沈思思,赶紧上前行礼。
“二少爷,少夫人,里面请。”
沈思思跟着进去时,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苏陵辞如果只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的话,小厮为什么会提前在这里等着他们?
可如果苏陵辞早就打算好要来这里,那么,他又为什么迟迟不提此事。
等一下,刚才那些百姓说,祁楚怀勾结北境人……那今天这个阵仗是不是和北境人有关?
苏陵辞难道是……
想到什么,沈思思当即变了脸色,“相公,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沈思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时苏陵辞一把拽住了她。
紧接着,低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夫人急什么,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去楼上坐坐,本公子让人去给你请大夫。”
苏陵辞说完,不顾沈思思的意愿,直接把人拽了进去。
如果之前那些事情只是沈思思的猜测的话,那么现在,沈思思几乎可以肯定,苏陵辞今日带她出来就是没有安好心。
可是她能为他做什么?
祁君洐?
难不成,他想用她来威胁祁君洐。
他疯了吧,她与沈音音顶多就是合作关系,可是一旦触及到对方的利益,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对方的。
苏陵辞怎么会觉得祁君洐会为了他放了祁楚怀?
“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坐好。”
苏陵辞见她已经看出了破绽,干脆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苏家好,你才能好。”
“你说,如果苏家出事,你会落的什么下场?”
沈思思沉默不语,苏陵辞见状,冷笑着说道,“怎么,你真的觉得沈音音能护你周全?”
“天真,她那么说,只是想要利用你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等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你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但是本少爷可以与你保证,只要本少爷不死,你就休想离开苏家,离开我。”
苏陵辞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带着浓浓的坚定。
沈思思见状,垂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夫君,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与沈音音关系并不好,她没有理由会帮我,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帮我。”
沈思思解释。
然而,苏陵辞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
“是与不是,等下就知道了。”
此时,囚车押送着祁楚怀出现在南街。
祁君洐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护卫和监斩的官员走在后面。
今日来的人比之前行刑来的人多,苏陵辞竟然在队伍里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父亲一个户部官员怎么会来监刑?
苏陵辞拿着折扇的手不自觉收紧。
出门之前,大哥曾经说,今日不管发生任何意外,都要得到长风剑,可是现在这个情况……
苏陵辞担心不已的时候,祁君洐一行人来到了台子上,狱卒把祁楚怀从囚车里带出来,送到了行刑台。
祁楚怀披头散发的走着,面无表情,像是麻木了一样。
谁能想到,前段时间还风光无限的侯府世子,短短月余就成了阶下囚?
最让人唏嘘的还是,监斩她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儿子想要弑父,最后却变成了父亲杀了儿子。
这天下间,应该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让人唏嘘的了。
“活该,要我说啊,这个侯府世子就是没良心,要知道,如果不是侯府收养了他,他哪里有这些年的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做人啊,不能忘本,更不能没有良心。”
“你看,他就遭报应了吧。”
不远处的楼上,有两位书生在议论祁楚怀的罪行,他们在说起祁楚怀的时候一个个慷慨激昂,愤怒不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楚怀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人痛恨的事情。
沈思思见状,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一眼。
余光无意间扫过苏陵辞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沈思思好奇之时,察觉到有人往这里看,顺着那个视线看过去时,正好落入了苏大人的眼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次,沈思思也惊讶不已。
“祁楚怀,你勾结山贼用残忍的方式杀害普通百姓,之后拒不认错,甚至假装中毒,趁着回府休息的时间,想要弑父,这些罪名,你认不认?”
狱卒询问祁楚怀的罪行。
祁楚怀抬头看了一眼祁君洐,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认。”
“你勾结北境人,以图犯下通敌叛国之罪,你认吗?”
这一次,祁楚怀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只是和北境人联系过几次,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说不定就会做你们说的那些事情了。”
祁楚怀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带着浓浓的不悦。
像是父子间的争执。
可惜,祁君洐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既然你认下了所有的罪行,那就等着行刑把。”
狱卒把卷宗放到桌子上后,又有人上前问道,“你认识这把剑吗?”
官员指着桌子上的长风剑询问祁楚怀。
这是祁楚怀的第一次见祁家的传家宝,那把剑并没有打开,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的视线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总有一种力量指引着他,甚至是在告诉他。
这是祁家的骄傲,他作为祁家的子嗣,有责任保护这样的东西不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可是想到他做下的事情,祁楚怀快速收回视线。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