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姨娘倒是个聪明人，她是料准了她不会要老夫人的私库，所以才动手的。
不过以沈思思的自私自利，她即便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不会让秦姨娘如愿的。
“走吧，闲来无事，去瞧个热闹。”
白芷早就想去了，但见自家小姐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这才没有开口说此事。
眼下小姐主动开了口，她立刻端着茶水，糕点跟上。
沈音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王姨娘，你好大的胆子，我祖母还没死呢，你就成了沈家的贼了？”
沈思思对这个王姨娘有些了解，她是沈家这些人里胆子最小的，按理说，她不应该作出这样的事情才是。
可她不相信那些下人胡说八道随意来冤枉她。
而且，王姨娘此时的脸色说不上半分无辜，所以她敢笃定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
“我……”
王姨娘张口想要辩解，可是想到秦姨娘的威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是妾身胆大妄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还请二小姐责罚。”
她认错倒是认的极快。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把祖母的东西交出来吧。”
对于打杀一个姨娘，沈思思从前或许有兴趣，但是现在……她只想拿到祖母的东西。
王姨娘有些为难。
“怎么，舍不得？”
沈思思以为她是从未见过那么多的好东西，好不容易得到了，现在又要吐出来，自然舍不得。
可惜，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再舍不得，也是要吐出来的。
“不是，是……”
这时，去搜王姨娘院子的下人回来了，除了最前面的下人拿了几样东西，剩下的人都是空手而归。
沈思思见状，眉头紧皱，“真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会藏东西的高手。”
“不是的……是……”
王姨娘支支吾吾说道，“东西不在府里。”
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全都给当了？
沈思思眯眼，“王姨娘，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官府，交给官府的人来处置。”
王姨娘不愿意去官府，可是老夫人的东西她也是真的拿不出来。
就在她着急不已的时候，去当铺的下人回来了。
“回禀二小姐，除了这两样东西是王姨娘当的，没有其他东西了。”
沈思思盯着下人手里的东西看了两眼，回头再次看向王姨娘，“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
王姨娘低头沉默。
沈思思笑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本小姐就拿你没办法了？”
沈思思扭头指了一名下人上前，那也是为王姨娘去当铺当东西的小厮。
“你来说说，你家王姨娘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说实话。”
“你只要说了，本小姐就把这两样东西赏赐给你，可是如果你不说，本小姐连你一块送去官府。”
不得不说，沈思思是知道怎么拿捏人的。
她很清楚大家在惧怕什么，所以直击要害。
沈音音带着白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沈思思看到他过来，眉头紧皱，“大姐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今日这是怎么了？”
“府里日子枯燥，今日难得热闹一二，便想着出来走走，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
沈音音坐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热闹。
此时，王姨娘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子也在轻微颤抖。
但是沈思思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小厮跪着上前，犹豫之后说道，“王姨娘每个初一十五都会去上香，而且时间特别久，还不让人跟着。”
“张成。”
张成是小厮的名字。
王姨娘一脸怨恨的看着他。
张成无奈，“小的不想死，更不想被卖出去，再者，小的也是实话实说……”
张成一开始有些心虚，但是后来想到什么，语气开始理直气壮。
王姨娘气的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知道自己的秘密马上要保不住了，她又后悔，又恼火。
如果不是秦姨娘非拉着她去老夫人的库房，她又怎么可能会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她和表哥的事情怎么会被人扯出来。
所以，罪魁祸首是秦姨娘。
她让她做替罪羊，她也不让他好过。
王姨娘死死的扣着手心，然后大叫道，“是秦姨娘派人搬空了老夫人的私库，如果二小姐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她的院子里搜查。”
沈音音还以为，王姨娘为了自己的表哥，说什么都不会供出秦姨娘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不过，王成看似没有说出她的秘密，但也差不多了。
沈思思只要顺着这个线索去调查，很快就可以查到她表哥。
王姨娘应该是猜到了这些，所以才想鱼死网破的。
可惜了……
她以为的报复，其实就是秦姨娘早就算计好的。
“秦姨娘？”
沈思思想起她刚才让管家去各个院子请丫鬟过来的时候，秦姨娘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让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过来。
当时她就觉得她有问题，如今听了王姨娘的话，她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管家，你亲自去请秦姨娘，若是她不舒服，走不动了，你就找人把她抬过来。”
总之，她今日一定要见到他。
管家应下之后转身准备离开，这时，秦姨娘带着下人走了过来。
“不必二小姐兴师动众了，本姨娘来了。”
秦姨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王姨娘，随后径直走过沈思思身边，对着沈音音行礼。
“大小姐。”
“秦姨娘不必如此客气，本小姐就是过来透透气的。”
言下之意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她不掺合。
秦姨娘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眼下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眼底都是笑意。
“妾身让人买了大小姐喜欢吃的糕点，等下大小姐饿了多吃一点。”
说完，就有下人送上了糕点。
沈思思见状，眼睛瞪的老大。
语气也开始不善，“秦姨娘，老夫人的私库是你搬空的。”
“是。”
秦姨娘直接承认，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沈思思。
沈思思很讨厌这样的淡定，这一刻，她像是在秦姨娘身上看到了第二个沈音音。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的身份，说得好听一些，是我父亲的女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沈家的下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
“你可知道，若是本小姐报官，你要蹲多久的大牢。”
沈思思威胁秦姨娘。
原以为，如此以来，秦姨娘必定担心害怕，然后反过来求她。
谁知道秦姨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神色甚至比之前还淡定了几分。
沈思思见状，愤怒的脸色铁青。
“你真以为本小姐不敢报官？”
“二小姐如果想报官，早就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秦姨娘拆穿她的谎言，还不忘说出原因，“二小姐有自己的私心，若是你收敛一下自己的私心，说不定本姨娘就相信了你的话。”
“至于你刚才说，本姨娘身份低贱这话……”
秦姨娘说到这里，捂着帕子无声的笑了笑，“若是本姨娘没记错的话，你娘，无名无份的呆在沈家，这身份，还不如本姨娘吧。”
“你说，若是她死了，她的女儿还往他身上倒脏水，她会如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氏的身份是沈思思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可是这个平日里处处讨好她们的秦姨娘却当众说这样的话，她是笃定了她不敢报官是吗？
之前她或许不愿意报官，毕竟到手的银子，她是真的不想分出去。
但是如果她因此咄咄逼人的为难母亲，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别忘了，当初若是没有我母亲，你现在说不定早就死了。”
秦姨娘是白氏从街头买回来的。
当时她正在卖身葬父，差点被混混欺负。
是白氏救了他，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
也因为这一点，这些年白氏一直自诩是秦姨娘的救命恩人，让她做什么事情都理直气壮。
秦姨娘从前隐忍不发，白氏不管怎么说此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她听到沈思思说这些，只觉得厌恶至极。
“你娘帮我？”
“这么多年了，你们真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天衣无缝？”
“不过是一处贼喊捉贼，就想让我一辈子听你们的话？”
说起此事，秦姨娘眼底是浓浓的恨意。
她恨不得把白氏母女生吞活剥了，来填补她心中的怒意。
但是这么做，太便宜他们了。
想到什么，秦姨娘快速收敛情绪，再次抬头，脸上又带上了平静的笑意。
仿佛刚次差点失控的人不是她一般。
沈思思见状，心里生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娘救下的，这件事情京都城里不少人都知道。”
“二小姐不必再重复下去，你说的事情，只是大家看到的，而非真相。”
秦姨娘笑着说道，“从前，本姨娘也一直以为，你母亲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他，即便她利用我，算计我，我也毫无怨言。”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救下了一个小混混，那人感激我，便和我讲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