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沈音音了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刘管事，你不妨再多说点，看看林嬷嬷还能不能想起一些其它线索。”
林嬷嬷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遮掩自己第一时间没有说实话的事情。
她说的虽然隐晦，可大小姐应该能听出她的意思。
但大小姐现在这么说，明显是想深究，若是这样……
林嬷嬷的眼神暗了下去，“大小姐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她可真怕等下刘管事说什么不该说的。
沈音音见她也没有那么淡定，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我母亲的病和你送去的那碗汤药有没有关系。”
“不是，大小姐，奴才刚才说的很清楚，奴才并没有给夫人送汤药，就是听老夫人的命令去探望了一下夫人。”
“是吗？”沈音音不相信，“可是本小姐拿到的证据以及大夫的说辞，都和你说的有出入啊。”
“其实这件事情我原本不想再去找祖母的，毕竟这几日，她一连送走了两位亲人，只怕身心俱疲。”
“可如果林嬷嬷不能帮祖母分忧，我这个做孙女的，也只能亲自去询问了。”
“不过，到那个时候，本小姐只怕就有些林嬷嬷的事情要和祖母说了。”
林嬷嬷脸色大变，“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嬷嬷不知道沈音音查到了什么，警惕的看着她。
沈音音要的就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又极其受煎熬的模样。
不过片刻功夫，林嬷嬷就有些站不住了，“大小姐，有些话本不该老奴说的。”
“但是今天老奴想拖个大，说两句。”
“你母亲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老爷都没了，你再这么计较下去，对你没有半分好处。”
“如今这个家，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走的长远。”
“二小姐马上要和苏家结亲，两位公子学业蒸蒸日上，很快也能有个好前途。”
“三小姐四小姐，她们如今还小，但姿色都不错，将来肯定也差不了。”
“唯独你，一开始嫁的门第太高，现在又闹成这个样子……”
“老夫人为了你的事情，夜夜难寐，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她最难的时候，这般戳她的心窝子？”
林嬷嬷苦口婆心的想要让沈音音莫要继续追究下去。
沈音音冷笑，“若是你的亲人被人害死了，你会因为这些理由放弃？”
说完，看向刘管事，“你呢，你大儿子的仇，你放下了吗？”
刘管事恶狠狠的瞪着林嬷嬷，咬牙切齿道，“我与杀我儿的凶手，不死不休。”
“听到了吗？”沈音音重新看向林嬷嬷，“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样的痛，便不要随意帮我们做决定。”
“至于你说的那些……与我何干。”
“沈家兴盛的时候，我也没有占到半分好处，凭什么她没落了，就需要我来帮她撑门户了？”
“至于那些害我母亲的人，就是死了，我也能把她抛出来鞭尸，若是没死，我更有千万种办法等着他。”
“总之，欠了我母亲的，我就一定要讨要回来。”
沈音音说的很清楚，对于母仇，不死不休。
林嬷嬷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说无益，准备告辞。
刘管事再一次拦住她，“既然林嬷嬷记性不好，那我就再说点林嬷嬷的事情，让你长长记性。”
“林嬷嬷的小儿子，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出入赌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前前后后欠了将近两千两的赌债，最后都是林嬷嬷出的银子，填平的这件事情。”
刘管事说完，生怕林嬷嬷强词夺理，还拿了账本出来。
白芷快速看完上面的欠款后，惊讶不已，“林嬷嬷攒了这么多银子？”
沈音音笑着拿过账本，随便翻了几页，就翻到了最后。
“或许是祖母大方，平日里赏赐的东西多。”
白芷耻笑，“小姐应该没听过，整个沈家的主子里，老夫人是最抠门的。”
就算对林嬷嬷不一样，也不肯能给她这么多银子。
除非……
“刘管事，你是怀疑林嬷嬷的银子来历不正？”沈音音明白刘管事的意思后，故意说道。
“回禀大小姐，小的就是这个意思。”
刘管事不卑不亢，大声喊道。
林嬷嬷闻言，气的扭头大喊“你胡说，我的银子都是老夫人赏赐与我的……”
“既然如此，你这般着急做什么。”
刘管事冷笑，“你解释的越着急，越说明你的心虚。”
“你……”
林嬷嬷气的又想走人。
这一次，邱名拦住了她，“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还是你想让大小姐带着这些账本去找老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林嬷嬷哪里敢啊，她之所以想要转身走人，就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现在邱明都这么说了，她要是真的赶走，只怕大小姐真的要去找老夫人说此事了。
不行，这件事情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林嬷嬷再次转身，态度明显讨好起来。
沈音音当做没有看到，笑着问道，“刚才本小姐说的那个问题，不知道林嬷嬷可有想起来什么？”
林嬷嬷算是看出来了，沈音音今日做足了准备，如果她不顺着他的意思来，她只怕离不开这里。
罢了，左右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而且大小姐和老夫人也撕破了脸。
就算今天她不说，将来也难保其他人会说。
“想起来了一些。”
林嬷嬷说一半留一半，“那日，奴才去看望夫人的时候，确实带了汤药，可是夫人那个时候在昏睡，所以奴才就让人把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撒谎。”邱明拔剑，“你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嬷嬷生怕邱明又割她的头发，吓得脸色大变。
“别再割我的头发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喝了，夫人喝了那碗药，是老奴亲自伺候夫人喝下的。”
沈音音听着林嬷嬷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皱起眉头，“你刚刚不是说，你进去的时候我母亲在睡觉吗？那她是怎么喝下汤药的？”
“我……”
林嬷嬷心虚，但见大小姐似乎没什么耐心了，于是赶紧说道，“老奴让人扶着夫人，强灌下去的。”
沈音音握紧拳头，这才控制住杀人的冲动。
“你好大的胆子。”
林嬷嬷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老奴知道错了，求求大小姐绕了老奴这一次吧。”
“那碗汤药，真的是救我母亲命的吗？”沈音音不理会她的祈求，继续问道。
这一次，林嬷嬷犹豫了，她小心翼翼看着沈音音，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音音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她渐渐白了脸色，冷笑着走上前，一字一句说道，“说实话，要不然，我让你儿子现在就去给我母亲陪葬。”
林嬷嬷还是不肯说。
邱明直接抓了她儿子进来。
林嬷嬷看到自己儿子被五花大绑着后，顿时急了，“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求求大小姐，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
林嬷嬷趴在地上，大声求饶，“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端过去的药是老夫人让人熬制好的。”
说完生怕沈音音不相信，于是解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大小姐可千万要相信奴才啊。”
“那个时候，奴才来沈家还没多久，虽然老夫人一直待奴才不错，但也没有到完全相信的地步。”
“所以熬药的事情，老夫人根本不让奴才查手。”
“至于其它的，奴才就更不敢乱问了。”
林嬷嬷是个聪明人，尤其是明白作为下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所以这些年，但凡是老夫人不说的，哪怕她猜到了，都装傻。
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身边那么多的人，唯独她活到了现在。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栽在大小姐手里。
“想让你儿子活命，就回去把这件事情打听清楚。”
沈音音没了耐心，蹲下身子，冷声提醒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一天过后，你找不到线索，就过来给你儿子收尸。”
“是，奴才这就去找线索。”
林嬷嬷离开后，沈音音屏退下人，回了屋子。
“白芷，你也出去吧。”
她有些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白芷有些担心她，“奴婢陪着小姐吧，奴婢保证，奴婢一句话都不说。”
沈音音不说话，白芷担心的红了眼眶。
“小姐这个样子，奴婢真的不放心，小姐，求求你了，就让奴婢留下来吧。”
沈音音见状，只能妥协，“罢了，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此时，沈思思也知道了这边的事情，有些嫉妒的说道，“为什么她做什么事情都这般顺利。”
当初她要给母亲买墓地的时候，费尽心思，机关算计，才得了好结果。
可是沈音音呢，这么快就查到了杀害母亲的证据。
不过，老夫人如果倒霉了，对她只有好处，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派人盯着林嬷嬷一些，可千万别让她坏了本小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