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一个大男人得不到一个女人不想着想办法，却跑来上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白夫人确定白城轩没什么大碍后，开始数落起来，“先不说这事还没成定局呢，就是成了定局，只要没成亲，变数就能有。
你忘了沈音音是怎么嫁给侯爷的了？”
“娘，你说过要帮儿子的。”白城轩从小就喜欢沈思思，做梦都想娶她。
这么多年来，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那日没有听沈思思的去给小公爷送书信，然后自己进了那间屋子。
当时他都想好了，只要表妹肯嫁给他，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她。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都那样了，表妹最后还是不愿意嫁给她。
就因为小公爷是国公府的人吗？
白夫人到底心生不忍，让人看着白城轩，她亲自带人出去打听，得知传言和下人说的一样后，转身随便去了一家茶楼。
下人定了一个包间，要了一壶茶，白夫人坐在桌前低头沉思许久之后，叫来下人，“去请一下侯夫人。”
“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白芷人未到，欢喜的声音先一步进了屋子，“沈家来人了。”
这么快？
沈思思可真是有一个好母亲，可惜……
沈音音和白芷再次出门，好巧不巧又遇上了祁秋怡，她还是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不过说话更刻薄了，“又出去？谁家的当家主母像你这般整日往外跑，你先前惹了那么多麻烦，还没教训吗？”
“妹妹这不是也要出门？”沈音音审视了她一番，提醒道，“听说母亲已经开始给妹妹选人家了，妹妹还是少出门的好，外面传言我那些都是流言，可传妹妹那些话就经不起推敲了。
妹妹都这个岁数了，好人家只怕没多少，这丢一个……”
“沈音音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诅咒本小姐？”祁秋怡撸起袖子就准备打人，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附近，眼下冲过去拦下了她。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坏本小姐的好事？”祁秋怡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锦瑟红着眼眶解释，“妾身只是担心姑姑一时冲动会后悔。”
“本小姐……”
锦瑟不等祁秋怡说完，转身对着沈音音行礼，“夫人不是着急出门吗？妾身恭送夫人。”
沈音音可不觉得锦瑟会主动帮她，以她对她的了解，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不过她眼下确实着急出门，再者她既然希望她离开，那她离开就是。
沈音音离开前给院子里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等她坐着马车离开后，祁秋怡满肚子怒气无处发泄，便打算拿她出气，锦瑟抢先一步开口道，“妾身听说崔家五老爷要回京了，妾身还听说，他的夫人两年前去世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至今未续弦。”
崔家五老爷崔牧，是崔老爷子弟弟的儿子，也是那一房唯一的子嗣，科举入仕后，一直在外做官，这些年在任上成绩斐然，陛下大悦，特意下令把人调到了翰林院任四品通政使。
崔家男儿都是做官的好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除此之外，崔家男丁的品性也是百里挑一的，据说崔牧要回来的消息刚传出，就有不少人家要帮他说媒了。
老夫人也知道此事，只是她不喜欢沈音音连带着崔家也记恨上了。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促成这一桩婚事。
祁秋怡极少出门，平日里出门也只关心衣服首饰，此事她是刚刚得知，不过她也不傻，她与锦瑟的关系算不上好，之前还多次为难她，她可不觉得她会以德报怨，处处为她着想。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祁秋怡一脸提防。
锦瑟委屈，“妾身真的是为了姑姑好，世子总说，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夫人对他最好的就是您了，可是妾身出身卑微，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世子给的，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姑姑的。
此事妾身是无意间知道的，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便不想让姑姑错过。
姑姑不必提防我，若是觉得此事可行，先去找人打听，确定一切都是真的后再思量之后的事情也不迟。”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只是……
崔牧是崔家的人，如果沈音音在中间作梗，即便这真的是一门好婚事，只怕最后也成不了。
“姑姑不必想那么多。世上男子有谁会因为一个外甥女的喜好便不为自己考虑的？姑姑的才貌，家世，都是他最好的选择。另外，如果姑姑真的和崔家五爷成了，就是夫人不也得喊你一句舅妈？”
舅妈？
祁秋怡想象沈音音那个时候憋屈又不得不对着她磕头行礼的时候心中痛快无比。
这门婚事的好处可不止这一点，若是真的成了，沈音音的靠山就少了一个。
崔老爷子都拿把岁数了，只怕也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她和那几个妯娌说说沈音音的坏话，到时候她就不信还有傻子会一心扑在她身上。
沈音音为何这般嚣张？不就是仗着崔家吗。等崔家不再是她的依靠，她倒要看看，她怎么跪地求饶。
她心里满意锦瑟这个提议，面上却分毫不露，离开前甚至警告她，“别以为你说了这些，我就会帮你说好话，同为女人，你的小心思瞒不过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凭你，居然也敢肖想世子妃的位置。哼，痴人说梦。”
祁秋怡笑呵呵离开，锦瑟前一秒一脸惶恐，胆小怕事，下一秒就神色冷冽，目光如炬。
“夫人，侯夫人来了。”
白家的下人亲自迎着沈音音进来，白夫人听到后，第一时间拉过她的手寒暄，“今个在沈家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说话，你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前几日京都城的闲言碎语我也听了些，侯爷对你可真好。
咱们做女子的，若是选对了郎君，那是一生的福气，我不如你命好，不过你过的这般好，你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也是欢喜的。”
白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沈音音喜欢听什么，所以从头到尾只字不提白氏母女。
桌前，白夫人把她夸赞了一通后终于说起了正事，“今个早上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城轩是个死心眼的，他从小就喜欢思思，如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是说什么都想娶回来的。
他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担心思思嫁到别人家后，他的夫君再因为那件事情为难她……”
“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沈音音打断她，“夫人今日找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夫人有话不如直说。”
白夫人愣了一下，随后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城轩得知你给思思牵线了小公爷，如今正在家里要死要活……我这个当娘的舍不得看他这般，就想来问问你，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沈音音拿着茶杯，似笑非笑道，“若是没有呢？”
白夫人皱眉。
这时，沈音音继续说道，“今日夫人两次提起我的母亲，应该不只是随口一提吧。毕竟当年你可是指着她的鼻子为白氏讨过公道。”
回想当年，白夫人脸色越发尴尬了。
“当年我也是被白家人给骗了，我若是知道……”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沈音音放下茶杯，神色凝重的看着她，“关于我母亲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白夫人下意识摇头，只是她因为太慌乱不小心碰到了手边的茶杯，茶水瞬间撒了一桌子。
沈音音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白夫人回过神后，怀揣不安道，“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的。”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至于你听到的是不是真的，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白夫人依旧犹豫，沈音音没了耐心，“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刚才说的事情本夫人便爱莫能助了。”
沈音音起身，白夫人慌了。
“你母亲去世那一日我去过沈家，我无意间听到丫鬟议论外男……打死什么的话。后来我去找小姑子确认，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
结果第二天你母亲就没了。
我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是有关系的，你母亲虽然因为我小姑子的事情和你父亲有了隔阂，但是她出身显赫，教养和人品都是极好的。
绝对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外男？
母亲出事之前，她在外祖父家，母亲出事之后她被接回来，又病了一场，等她彻底好起来已经是半年后，那个时候，府里确实换了一批下人。
当时父亲说她们疏于照顾她，所以才让她生病，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她当时还为此开心了很久，如今想来……
她真是可笑，为了那根本不曾出现的亲情，居然心存奢望这么多年，居然还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大小姐，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城轩啊。这说起来那日他也是着了你的算计，否则……”
“否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