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沈慈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她现在已经是苏家的人了，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她不是沈思思，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最后还有沈音音帮她。
她当初嫁到苏家，可是孤注一掷的。
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姐姐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帮相公？”
沈慈把问题重新绕回来，态度坚决地看着沈思思，“只要你肯帮相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你蠢都侮辱了蠢这个词，沈慈，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苏夫人这个时候把你推出来，根本就是为了让你救苏陵辞。”
“我不在乎。”
沈慈打断沈思思的话，态度依旧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可笑，不值得，但是你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孤注一掷。”
“你这不叫孤注一掷，你这叫找死。”
“沈慈我问你，如果今天在苏陵辞和沈家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
沈慈觉得沈思思在无理取闹，“虽然我也姓沈，可你父亲的荣耀我们沈家旁枝可享受过半分？”
“这门婚事还是我初心算计来的。”
“最可笑的是，对于我来说无比珍视的东西，在你眼里却微不足道，不，或许还弃如敝履。”
“沈思思，这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区别。”
“我们从来都没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你凭什么要求我来承担沈家的荣辱？”
沈慈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愤怒的看着沈思思，“为什么，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女，为什么你从小到大就能过的如此富足，可我这个沈家女就不行？”
沈思思没想到她的不甘从那个时候就有了。
她觉得可笑的同时，仿佛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
是不是从前她看向沈音音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
可笑的是，她当初居然觉得自己那样做是对的，为此，不顾一切的想要把沈音音踩在脚底下。
就好像只有那么做，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一般。
“好，不说沈家，那就说说你的祖父，你的父母，如果让你在苏家和他们之间选择，你会选谁？”
这一次，沈慈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苏家。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沈思思，我没有其他选择的。”
沈慈苦笑着看向沈思思。
沈思思见状，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本来想让沈慈看清楚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
没想到到了最后，跳梁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于是叹气道，“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你去大牢吧，等你见到了苏陵辞自然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沈思思没说，可是沈慈听得出来，找到苏陵辞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于是她急匆匆出门。
沈思思看着她着急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
原来旁观者是这样的一种思绪。
沈音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掌灯时分，祁君洐还没回来，她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府里下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说起这个，白芷一肚子怨气，“除了二小姐和那个刘柔儿，还能有谁这么能折腾。”
“小姐你都不知道，那边院子一直有人打扫，若说里面的桌椅有些旧了怎么了？”
“她又不是常住，再说了，去别人家做客，还挑三拣四，这就是他们家的规矩吗？”
“谁知道一向不好说话的二小姐却对这位刘柔儿有求必应，一个下午的时候，把整个院子的东西都换了。”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白芷心疼不已。
沈音音笑道，“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你这般心疼做什么。”
“奴婢是替小姐心疼，往后这侯府还不是小姐的，他们如此大手大脚，侯府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白芷说的没错，家里的事情确实不能由着祁秋怡来折腾。
不过……若是她现在站出来阻拦，势必会让别人以为她是在针对刘柔儿。
再等等，等侯爷回来后，看看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再说吧。
她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不过也不会一点过往情分不看。
如果这个刘柔儿是个安分守己的，她可以大度一些留下她，可她如果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她定然不会把这样的人留在侯府。
即便老夫人他们不同意，她也会想办法把人赶走。
问完了府里的事情，沈音音又问起了苏陵辞的事情。
“眼下苏二公子还在大牢，对了，下午的时候，堂小姐去了大牢一趟，据说走的时候是哭着走的。”
沈慈？
她去大牢做什么。
她虽然是苏陵辞的妾侍，可也只是一个妾侍。
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人要出面，也是沈思思这个正室……
所以，是沈思思的主意？
“他们说了什么？”
“堂小姐询问苏二公子，朝廷为何对他不依不饶，苏二公子一开始装傻，可堂小姐是个聪明的，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苏二公子就被问生气，把堂小姐赶走了。”
原来是这样。
她原本以为苏陵辞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沈家的两位小姐现在就是苏家的替罪羊。
苏陵辞有这个想法，苏家其他人应该也有这个心思。
只是他们应该看出沈思思不好拿捏，所以便打上了沈慈的主意。
沈慈这个人，小心思不少，可是大聪明一点都没有。
别看苏陵辞下午都这么对他了，只怕她现在还在家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才让苏陵辞生气的。
不得不说，沈音音确实了解这个堂妹。
此时沈慈就是这么想的，为此连晚饭都没有吃。
沈思思到底看不过眼，亲自来了她的院子。
“本夫人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
“沈慈，你到底是有多自甘下贱，才会让苏家人这般算计你，你还觉得他们是好人？”
沈慈不明白沈思思的心思，只觉得她是过来看热闹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帮相公，我也不指望你了，我只希望你别管我。”
“我才懒得管你。”
沈思思不屑道，“族长来了。”
下人带着族长进来时，沈慈愣了一下，确定祖父真的过来后，委屈的看过去，“祖父。”
“嗯。”
族长也是杠杠才知道，苏家人的打算。
眼下看到自己的亲孙女短短半日功夫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此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和苏夫人说。”
族长说着就要出门，沈慈一把拉住族长，“祖父别去，母亲从来没有强迫过我，若是祖父眼下过去，母亲还会以为是我在祖父面前说了什么。”
“祖父我已经是苏家的媳妇了，苏家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
“那如果，这件事情你解决不了或者代价太大呢？”
族长看着沈慈的面容，小心翼翼询问。
“什么代价。”沈慈关注的却是这一点。
沈思思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她是真傻吗？
族长都说的这般清楚了，若是这个代价是他们可以承受的起的，她又何必派人把族长请过来劝说她。
“你的性命，沈家的满门。”
族长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见她满脸震惊，紧接着是不敢置信。
族长叹息道，“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人心险恶正常。”
“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姐姐是不会害你的。”
“祖父……”沈慈打断族长的话，她还记得当初他们算计沈思思的事情，她不相信沈思思不记得。
那可是血海深仇，她不相信沈思思会不追究，不计较。
她甚至觉得今日的一切都是沈思思闹出来的，为的就是报复苏家，报复她。
祖父明明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相信沈思思的话。
“祖父，没那么严重，相公说了，陛下不会要她的性命，最多就是流放，大不了我陪着她一块去流放。”
沈慈居然连这个都想好了。
族长的脸色难看不已，“他们苏家欺人太甚。”
这一次，族长没有管沈慈的心思，直接带着下人离开。
沈慈见状，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了沈思思身上，“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不帮相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帮相公。”
沈思思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反问道，“从苏陵辞出事到现在，你可有看到苏家人为了这件事情而做了什么？”
沈慈光顾着救苏陵辞，压根没有注意到苏家人都在干什么。
“苏家最聪明的人是苏陵春，可是从出事到现在，他不仅没出现，也没有去看过苏陵辞。”
“你觉得他是不关心他这个弟弟吗？”
“当年，他可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才成为废人的。”
“可以说整个京都城的兄弟姐妹，都没有他们两人感情好。”
“再者，苏夫人，她刚得知此事的时候明明满心愤怒，为什么突然间就什么都不做了。”
“她不关心苏陵辞吗？’
“至于苏大人，他可是把苏陵辞当做苏家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
“大儿子已经废了，小儿子如果再没了，这偌大的苏家在为谁做嫁衣。”
“你觉得苏大人，苏夫人乃至是苏陵春会愿意看到苏家的富贵落入其他人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