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祁秋怡转身要走，沈音音叫住她，“那日，你给我五舅舅下的药，是谁給你的？”
“沈音音，此事不是都过去了？”
祁秋怡一脸不耐烦。
沈音音提醒她，“莫要做了替罪羊还沾沾自喜，你大哥可以护着你一次两次，但不能一直护着你。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怎么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说我大哥。”祁秋怡不以为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见那日我大哥没有罚我，心里不舒服，眼下想替崔牧出气。”
沈音音看着她洋洋得意的模样，第一次对傻人有傻福有了直观感受。
“我五舅舅体制特殊，寻常春药在他身上没有任何效果。北地的“美人梦”，药效十分霸道，这种药就是百毒不侵之人吃下也会中招。
可是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秋怡根本不知道这些，眼下见沈音音说的信誓旦旦，再想起昨日锦瑟给她药的场景，强忍着心虚大喊道，“管你什么事情。”
祁秋怡转身要走，沈音音上前一步，挡住她，“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那我就直接一点，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真正关心你的人是绝对不会拿你的名声去堵的，再者，“美人梦”除了是烈性春药，还是催命符。
顾名思义就是，如果昨日你们真的有点什么，他必死无疑。我五舅舅是朝廷命官，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你说如果昨日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侯爷能不能护住你？
给你这个药的人明知道这个后果，却还让你这么做，他的用意是什么？”
事关生死，祁秋怡终于警惕起来，她质疑的看着沈音音，再三追问，“这个药真的会死人？”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在就去药铺询问。这个药京都虽然少见，但是不少大夫都听说过。”
不等沈音音说完，祁秋怡就跑了出去。沈音音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此事她必须清楚严重性，否则之后还会被人利用。”
前院的事情很快传到锦瑟耳中，她原本以为那件事情都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沈音音旧事重提，更没想到祁秋怡突然长脑子了。
祁秋怡这个人，好利用，但是也难缠。等下怕是不好脱身。
“世子呢？”
下人回复，“世子在书房。”
锦瑟叫人准备了一些糕点，亲自端着去了书房。自从锦瑟把慕容家的旧部交给祁楚怀后他今天一整日都在忙，锦瑟知道他在忙什么，不过进来后只字没提。
“听说世子一日没有出门，累了吧。休息一下再忙。”
祁楚怀之前有不少事情想要做，奈何手里没有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富裕的人手，他只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不过他也没有辜负锦瑟的好意，放下书册，起身去了桌边。
“妾身刚刚和姑姑去逛街了，听说昨个夜里官府查封了芳菲阁，抓了好些人。弄的整个京都城人心惶惶的。世子这个时候不出门是好事。”
祁楚怀也知道外面的事情，赞同的点点头，“真是没想到，芳菲阁居然是北境探子开的青楼，幸好官府的人早早察觉，否则，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麻烦。”
“听说负责这件事情的人是魏国公的长子，此人和侯爷关系极好。侯爷如今又掌管六部，只怕此事应该是侯爷的意思。”
祁楚怀拿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不悦。
“你一个女子，为何突然关心起此事。”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祁楚怀现在对锦瑟提防了不少。
锦瑟却说，“世子就不生气吗？侯爷如此重视小公爷，可世子如今还是一个白身，按理说，以世子这个年纪，早就可以入官府做事，可是侯爷迟迟不开口，世子就没想过原因？”
祁楚怀自然想过，只是从前，他觉得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连侯府将来都是他的，这些小事根本不着急，后来父亲成亲，还娶了沈音音这个贱人。
父亲因为沈音音，对他越来越不满，也不愿意帮他，他心里清楚，就算他主动提出了，只怕父亲也不会答应。所以就一直想做一件出彩的事情，挽回父亲对他的印象。
只是眼下听了锦瑟的话，心里开始不是滋味。
郭晨曦离开京都城几年，可因为父亲，他快速进入陛下和文武百官的视线，因为昨日的事情之后，更是很快会青云直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提携。如果这一切父亲给了他……想到这些，郭晨曦的脸色暗了几分。
不过他并没有和锦瑟说这些。
“此事不必你操心，无论如何我都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父亲不会不管我的。”
锦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笑着起身，“那妾身就不打扰世子了。”
锦瑟离开后，祁楚怀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很快又开始忙起了手里的事情。
经过几日的忙碌，沈音音终于把母亲名下所有的账目都整理清楚了，还整理出了一份有问题的名单，打算明日把各个铺子的管事叫来询问一二。
这时，白芷欢喜的跑了进来，“夫人，姑奶奶一回来就去了兰苑，眼下兰苑估计有热闹看了。”
对此，沈音音早就猜到了，所以眼下听到白芷的话，笑了笑没说别的。
兰苑
锦瑟刚准备回屋躺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祁秋怡的叫骂声，很快她就冲进屋子，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姑姑，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妾身就是，为何一上来就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羞辱妾身。”
锦瑟委屈的捂着半张脸，眼泪如流水般落下。
祁楚怀进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姑姑。”祁楚怀冲上前拦住她，“出什么事情了。”
“你问问这个贱人。她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实际上呢，这是想害死我啊。”祁秋怡一想到沈音音看她想看傻子的模样，以及药铺掌柜三番四次的叮嘱，她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被一个妾侍耍的团团转。
“楚怀，你让开，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祁秋怡撸起袖子，打算动手。
祁楚怀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瞪了锦瑟一眼，随后拉着祁秋怡往后退了两步。
祁秋怡以为祁楚怀要护着锦瑟，气愤不已，“你要护着她？”
“姑姑我现在就让她去跪祠堂。”祁楚怀叫来下人，催促着它们赶紧把人带走。祁秋怡见状，大怒，“你就是要护着她，祁楚怀，你这个是非不分的，你会被这个女人害死的。”
“姑姑，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她。你忘了父亲说的话了？这些年侯府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被打死过，若是锦瑟死了，父亲只怕会大发雷霆。
而且因为父亲得陛下信任，京都城多少眼睛盯着我们，你如果打死了她，也是在给父亲找麻烦。
姑姑，不管将来你是要再成亲，还是一辈子留在侯府，都需要有靠山的，侯府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祁秋怡确实不想让侯府有事，但是她也不想就这么放过锦瑟。
这个贱人居然敢算计她，那她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姑姑，并非杀人才可以泄愤。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解气的。”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給锦瑟狡辩的机会，就宣布了她的结果。锦瑟看着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却每次面对利益选择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放弃他。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愤怒，更多的是恨。
恨自己眼瞎，也恨真心错付。
“世子让人打了锦瑟姨娘，随后直接丢去了祠堂。还不许人进去探望。这么冷的天，锦瑟姨娘只怕难撑过今晚。”
白芷虽然不喜欢锦瑟，可是看到祁楚怀的绝情后，突然有些心疼她。
“所以真的是她。”
沈音音关注的则是另外一件事情。
从祁秋怡打崔牧注意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谁想促成此事，之前她猜测过是锦瑟，但是没有证据。所以在刚刚进门看到她们一块出现的时候，便起了算计之心。
结果也没让她失望。
只是，锦瑟为何这么做。
难道她是北境人？
侯爷之前说过，北境人与五舅舅有仇，一心想要害他，锦瑟利用祁秋怡的目的也是为了取五舅舅的性命。所以……
“她不是北境人。”
晚上祁君洐回来，沈音音把心中猜测告诉他，谁知道祁君洐想也不想说了这么一句。
“本侯的人调查了她，她是慕容家的遗孤。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不难看出，她此次来侯府，确实目的不纯。”
慕容氏？
曾经的五大家族之一？
“她是回来报仇的？”
当年的五大家族，最后只有祁家留了下来。这些年一直有传言说，当年先皇之所以放过祁家，是因为祁家早早投诚，甚至也是祁家出卖其余四家，所以才让先皇顺利的诛杀了四大家族。
而这些年，祁家也从未解释过什么。
“若她真的是回来报仇的，那此人是留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