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音一直注视着直升机上下来的外国人的动向。
以至于在搅拌牛奶时,看起来心不在焉。
“喂。”
秦晚音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她吓了一跳。
她转头一看,是小顾,稍微松了一口气。
根据近段时间的观察,小顾虽然取得了光头、花姐的信任,但和他们又有些不一样。
小顾对人说话时,不会摆架子,不会颐指气使。
只是偶尔学着光头叼根烟在厂房附近晃悠。
秦晚音并不会吸烟,但也会借着抽根烟的理由和他套 套近乎。
小顾本来考上了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同时考上了里面的重点专业。
但由于专业太过于特殊,小顾父亲坐过牢,政治审核过不去。
无奈之下,小顾捏掉了录取通知书,一路堕落了下来。
所以小顾是个可怜人,身上有些书生气,秦晚音比较容易打交道。
被小顾拍肩膀,秦晚音装作嗔怪的道:“干嘛!”
小顾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有些神秘兮兮的道:“我刚刚一直在观察你,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一直盯着他们看?”
但其实小顾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你是不是觉得不对劲?”
秦晚音故作不懂的摇头:“没有,俺一个农村来的,没见过直升飞机,就多看了几眼。”
“你拉倒吧。”小顾道:“你那是看飞机吗?你都跟着人进厂房了。”
秦晚音自知无法圆谎,便道:“那我也是好奇啊。”
“哪儿那么容易见带枪的人啊,好奇他们干什么也很合理吧?”
“话说。”秦晚音也压低声调:“你说过,后面的厂房是用来水解皮革当蛋白质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带枪去厂房啊?”
“嘘!”听见秦晚音这么问,小顾吓了一大跳。
“这个问题在我们这儿是禁忌!”
“总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该问的,别问。”
“但是……”小顾神神秘秘的道:“但是我感觉后面的工厂可能没那么简单。”
秦晚音故作悻悻的样子:“好吧,你不说就算了。下次我找人去外面买烟,也不给你带了。”
“行行行,姑奶奶,我说。”
看在烟的面子上,小顾举手投降。
“但你可千万不能往外说,不然那枪就指着我们了。”
秦晚音疯狂点头,表现得很乖巧的模样。
小顾环顾四周,将秦晚音拉到厂房外,假意抽烟隐人耳目。
“秦晚音,我问你,你觉得奶粉和什么东西最像?”
秦晚音垂眸,思索片刻,假装听不懂的回答道:“米粉糊?藕粉?”
小顾伸出食指,在秦晚音面前晃了晃:“nonono,你说的这些,都不值钱。”
“那什么值钱?”秦晚音瞪着无辜的小鹿眼看着小顾。
“和奶粉很像的,很值钱的一种东西!”小顾说着都激动了起来:“你再猜!”
“嘶……”秦晚音装作很胆小的模样:“总不能是……”
秦晚音和小顾相互对视一眼,互相点了个头。
小顾道:“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du品。”
秦晚音装作无比惊讶,几乎都要叫出来,最后被小顾捂住了嘴。
“别喊。”
秦晚音一脸惊恐:“可我们这不是奶制品工厂吗?不是霍氏母婴线吗?怎么会混入这种东西?”
小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个猜测。”
“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你俩干嘛呢!”
光头路过,发现了二人站在墙角跟窃窃私语,大喊了一声。
“抽烟呢哥!”小顾回应道。
“别耽误事,快点干活!”
光头叮嘱完就走了。
秦晚音和小顾没聊两句也各回各位了。
留下秦晚音,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看来事件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一时间,她有点后悔了。
一开始接周春兰任务的时候,她以为就是一个母婴产品线暗访。
搜集足够证据,就可以曝光,结束战斗。
可现在看来,牵扯的越来越多。
这是想置霍氏于死地。
……
夜晚。
秦晚音借口起夜上厕所,在工厂附近转了一圈。
她还发现,夜晚的工厂和白天比,更不一样。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很有可能是在生产白天小顾说的东西。
而且工厂附近游荡的人,是白天的四五倍。
她不敢想。
如果霍天琛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的母婴线产品上市,如果被查出水解皮革,如果被查出……
那将对霍氏是怎样的打击。
既然晚上不方便,那她就得找准白天的机会。
她已经看准了,这边所有工厂,无论是纸尿布、一次性内裤还是奶粉,食堂都是统一的。
每天早上6点会有车出去进货,然后回工地统一制作。
秦晚音想趁着机会,通风报信。
这也是她找了这么久以来,唯一可行的办法。
“啊!”
秦晚音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的尖叫吸引了几乎所有保安的眼光。
就连在茅草屋上厕所的小顾也被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小顾急急忙忙的扶住秦晚音。
秦晚音死死捂住右下角腹部:“疼,好疼,疼的有点受不了了。”
小顾到底有些文化,对赶来的花姐道:“花姐,她这恐怕是阑尾炎,要做手术。”
秦晚音忙挥手:“不用不用,俺也没那么些钱做手术,老 毛病了,老 毛病了。”
小顾还是很关心她:“那你以前这种情况都怎么解决的啊?”
秦晚音瞥了花姐一眼:“花姐,我说的话,你别怪罪我!”
“你说呗。”花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一般就是吃东西不干净,会痛。只要吃家里做的饭,养两天,就差不多能好。”
小顾拍了拍她,提醒秦晚音不要口不择言。
秦晚音没理会小顾,自顾自对花姐道:“花姐,我真不骗你,我从小就这样。吃不干净绝对疼。”
“过几天说不定要疼穿孔的。”
“啊啊啊,好疼啊!”
“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啊,有时候运气好,晚上就不疼了,有时候就要疼几天。”
“花姐,我好难受啊,小顾,我好难受啊!”
秦晚音装作很疼的样子,额头都在冒汗,人也开始在地上打滚。
其实她暗中在观察花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