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我也是赶紧跑过去从另外一边抱住婆婆,争取不让犯病的婆婆伤害到其他人。
不过,小伙伴们也不是直接将我们两个丢下独自逃跑的人,他们虽然不敢靠近,却也是停在原地,不肯离开。
“婆婆,我们不是要伤害你,只是想带你去检查你的病,婆婆你别生气了。”
“我们只是想让你变好啊,婆婆,你不要吓唬我们了好不好。”
“婆婆,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啊。”
“你就跟小书他们去吧,婆婆,早点治好病,我们再一起玩儿啊。”
孩子们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向日葵地中回响,他们渐渐的已经不再是害怕,而是心痛婆婆犯病,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也跟婆婆建立了极深的感情。
渐渐的,我明显感觉到了婆婆的挣扎力度逐渐减小,我抬头望去,婆婆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悲伤和挣扎,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只有小木屋和周围的这片土地,才是她最安全的地方,她不能踏足之外的土地,可现在,她喜欢的这群孩子们却在声泪俱下的将她带往危险之中。
她最终含着泪做出了她的选择,她轻轻推开我和彩云的手后,独自一人转身走向她刚才不敢踏足的土地,即使孩子们想让她进入未知的危险中,她也愿意,只是在那之前,她不能带着我和彩云。
随着脚步的逐渐迈出,婆婆似乎对于没有发生危险感到些许惊奇,刚开始小心翼翼的步伐也慢慢变得轻快起来,我和彩云见到如此情形,也是赶紧追上去抓住婆婆的手,再度向前走去。
在车上跟小伙伴们告别后,我们终于是踏上了前往镇子的颠簸之路,对于汽车,婆婆坐上后明显有些紧张,牵着我和彩云的手不仅多加了几分力气,而且还在轻微的颤抖。
同样,作为司机的小贵二叔看到婆婆上车后,也是紧张起来,特意叮嘱我们两个看好婆婆,不能让婆婆吓到其他的客人。
其实小贵二叔明显是担心过头了,他之所以知道婆婆就是传说中的鬼婆婆,完全是因为小贵给他提前说过让他带鬼婆婆去镇子里,其他人在不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婆婆又进行了换装,在别人眼里其实就跟普通老人没有多大区别,最多也就是行为怪异一些。
甚至有几个性格比较大大咧咧的客人上车后,还会问候一声“老人家,你带孙子们去哪儿逛啊?”。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彩云提前向他们说明婆婆不会说话,对方也就笑笑的表示理解后不再追问。
一路颠簸,婆婆大部分时间都有些害怕的靠在彩云身上,双手死死捏紧我和彩云的手。
到了镇子里后,小贵二叔先把所有人送到目的地,这才拉着我们三人到了传说中治疗精神疾病很厉害的医院外。
“这里就是镇上拥有最好精神科的医院了,待会儿下去后,你们要好好带好你们的婆婆,医院人多,精神科中甚至还有精神病,别吓到她发病了。”
小贵二叔嘱咐好后,停车带着我们去往前台挂号,又带着我们找到精神科的位置,婆婆一个人不敢检查,是彩云全程跟在她的身边,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都是小贵二叔去做,反倒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缴费的时候,小贵二叔看到我掏出一把零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最后,还是他将所有的零钱拿走,然后用他的钱缴费,这样一来,我就更无事可做了,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静静看着人来人往。
有人痛哭出声,有人喜极而泣,有人匆匆忙忙,有人脚步沉重,小小的医院中,似乎承载着人间的诸多悲剧,也带来无数重生的希望,在这里经历生离死别之际,人们才能直面自己内心中最真实的情感。
他们不再在意身边人的地位身份,他们只会细数着自己脚下的路和未来的无数时光。
人世纷扰,人们难道只有到了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才会学着放下别人的目光,放下自己的目光吗?那个婆婆心心念念的人,会不会也在婆婆离世之际重新出现在她身边呢?
我的心思很乱,不知是单纯因医院的氛围而乱,还是担心病房中的婆婆而乱。
不知过去许久,恍惚间我听到了小贵二叔喊我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时,他正一脸着急的站在我的面前。
“小书,你怎么了?医生那边说你们婆婆的诊断已经结束,叫我们过去呢。”
我点点头站起,跟着小贵二叔匆匆忙忙到了医生的问诊室中,婆婆坐在医生对面,头深深埋在彩云胸前,一双手紧紧抓住彩云的手不敢松开,看来,这次的检查对她来说未知的东西还是太多了,这才让她产生如此的大不安全感。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患者的检查结果已经下来了,你们谁能负责?”
小贵二叔和我互相看了一眼,我准备站出来时,身为大人的小贵二叔还是拦住了我,对医生说道:“医生,我们都不是患者家属,她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无亲无故的,这次是我们村里一致同意送她来检查一下,我是村里派来的代表。”
医生听完,恍然的点点头,看来是相信了小贵二叔的这番说辞,接着将一份份检查单摆在小贵二叔面前。
“这位老人家的身体在同龄人当中算十分硬朗的,身体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她的精神问题很严重,她之前应该是遭受过一次十分严重的精神打击,以至于让她不仅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的同时,还有狂躁症、轻微精神分裂等等疾病,如果想要治疗的话,不仅要大量的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家属们也要多加照顾,唤醒她的记忆才行,我的建议是立即住院进行前期治疗,待情况好转一些后回家治疗,定期回医院进行心理辅导和检查,你们看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边就下治疗方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