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更进一步和未亡人道:“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囡囡想想。离开韩先生,囡囡上哪儿去找这种靠山。最好是你给他生个带把的,没名份都是大少爷,你们母女以后一辈子也有靠山,比曹先生还可靠!”
这句话彻底说到无依无靠的韩丽雪心里。
再说门已经稀烂。
韩丽雪终于放下手,忧心忡忡问:“他要是不要我的话,我还怎么活。”
张姐见状如释重负,稳了,我位置彻底稳了!
老娘们立刻一拍大腿,音量拔高:“不要你?韩先生偷看你的时候都吞口水!你听我的,这几天让囡囡跟我睡,他喝酒回来你就去服侍他,男人都那样,喝点酒就容易把持不住,你到时候只管一倒就行。”
韩丽雪羞的不行,却默默点头。
既如此,张姐赶紧咬着小寡妇的耳朵,火力全开,疯狂传授经验。
“但你真给他弄的时候,可不能像个死人。”
“你还得得叫,得抱着他。。。”
“我跟你说,你越挣扎越不堪,狗男人就越来神。”
“尤其曹先生这种,别看他平时和和气气的,那是个杀星!一定好这口。”
“还有,咱们都是穷苦人,千万记得别争,别乱吃醋,你越乖他越护着你。哪天他鬼混回来,你还给他端茶递水,收拾打理,你是男人,你会跑么?”
韩丽雪越听越有道理,但说:“我也是没办法,姐,你可别笑我。”
张姐心想我可去你的吧,怎么又矫情了。
口中忙道:“哎呀,我的韩小姐,我笑你什么啊,放前清,您是娘娘我就是嬷嬷,要不是我岁数大了,我都要做个暖场丫鬟,哪天你吃不消我都得替你扛他造,咱们是一体的啊。”
韩丽雪捂脸:“啊,不说拉。”
“平时要乖,夜里要骚!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张姐又总结一句,才精神抖擞下楼继续熬汤。
韩丽雪独自坐那里恍惚半天,红着俏脸起身继续洗衣服,然后偷偷将露的那件,小心翼翼挂曹耀宗的衣服边上。
晚风里,两件衣服摇晃着碰在一起。
她唇角泛起丝羞涩的笑,但不知怎得忽想起早上将曹耀宗带走的那个洋派女子,她记得之前在巡捕房门口,也看到那个女人的。
那慌慌张张上车的模样,就有鬼!
小寡妇终究有点泛酸,便捏起法诀,往早上那辆车位置又悄悄的捅了捅。
剑气如虹!
她稀里糊涂!
但就是感觉很爽!
此刻,沪西一座占地极广的大宅内。
一个富态贵气的中年人诧异的问对面肃立的管家:“昨天盛老四就那么消停了?”
“是的,老爷。”管家毕恭毕敬道,声音略尖。
中年人叹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谁能想到短短些年,盛宣怀的儿子竟要给一个探目低头。”
管家不敢吭声。
中年人说着走去边上那尊落地大镜前,审视自己更加感慨,道:“便是我,等法租界西扩,也要归这些人管辖,虽说洋人终究要给先父些面子,可我心里这滋味!”
管家噗通声跪下:“奴才该死。”
“起来起来,早不是前朝,无需如此称谓,不然我就算是中堂之子,也不敢用你这宦人啊。”中年人忙扶起他道。
原来他就是李鸿章之子李经迈,大名鼎鼎的丁香花园主人。
他今年才三十七,正在壮年却因世事变迁,只能困于沪上。
至于这管家,竟是宫内太监。
前清王气已消,李家富贵依旧,可见一斑。
李经迈再度坐下后,道:“按你说的,那个曹耀宗不仅仅压的盛老四服服帖帖,还能号令草莽,尤其还有破案的能力,得洋人信重。”
“是,坊间说十六铺的刘占奎被妖人陷害,都是他救的。至于洋行波尔大班的家眷,被吸为干尸,是货真价实的事情,也是他破的。”
“那你说,这些事会不会是他做的局呢?”李经迈敏锐的问。
管家摇头:“洋鬼子不傻,刘占奎那些漕帮草莽也不傻。”
啪!
李经迈合掌:“那曹耀宗就是有真本事的人了。这种奇人异士,结交总是没错的。”
管家赞同。
李经迈继续道:“话说回来,他就算只是有破案的本事。才起势就压了盛老四,为长远计,也是要见见的。这样,你拿我帖子去请他下,约他后日来这里吃饭。就用感谢他帮我管束世侄这个理由。”
“是。”
管家下去后,李经迈摸着下颌蓄的三缕长须,又琢磨了下自言自语道:“听说白德安要升官,波尔要来这边,曹耀宗作为他们心腹,必定也会来。嗯,哈登那个奸商正在收地,闹了不少事。我不如借机联合盛老四请曹耀宗,如此也算和法国人表态。。。”
想到这,李经迈拿起边上的话机,接通后问:“盛老四呢,喊他起来。”
他比盛恩颐大十几岁,又是中堂之子,理所当然是盛老四长辈。
盛家下人不敢怠慢,很快喊来盛老四。
李经迈劈头就道:“晚上来我家里一下。”
盛老四揉揉眼,叫苦:“三叔,我能不能明儿去,晚上我和朋友约好。”
“你那些狐朋狗友能干什么正事?”李经迈毫不客气喝斥道,盛老四灰头土脸解释:“不是,这次不是,是我才结交的巡捕房一个新贵,人家今晚请我,昨天就说好了。”
李经迈一愣:“曹耀宗?”
盛老四:“您也认得他?”
“在哪里吃酒?黄楚九那边?”
“你也来吗?”盛老四傻傻问,李经迈直接把电话挂了。
盛老四顿时大怒,摁下话筒恶狠狠骂道:“李鸿章都没了,你嘚瑟个啥,要没我老子干掉胡雪岩,指不定左宗棠都骑你家头上呢!”
但他也只敢背后哔哔几句。
回卧室后,盛老四忽然觉得不对,李经迈这个人向来“清贵”,不理“俗世”是非,如何会知道曹耀宗,还打听晚上在哪里吃酒呢?
纨绔想不通,马上屁颠颠去问盛宣怀。
见猪也知道动脑子了,今年七十多的盛宣怀大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