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石火光之间想透原委。
曹耀宗忙坚定表态道:“多谢秦爷好意,但师尊让我不要参与国内,他自有安排。不过我倒是愿意重建城隍庙,不仅仅能让秦爷神位更稳,也能水火相济助我在租界里上位夺运。”
秦裕伯果然有试探之意,听完微笑说:“小友心志坚定,不为浮华迷惑,那就当老夫刚刚多嘴了吧,但重建此处,花费颇多啊。”
曹耀宗回看空荡荡的城隍庙,洒脱一笑:“这点您放心,都好弄。”
这是互相成就之事,他既有把握,秦裕伯也不矫情,道:“行,那就拜托小友了。接下来我且先继续养育精神。”
曹耀宗颔首随即问起他,龙华寺的来历。
秦裕伯是明代人物,更早的事情倒也不清楚,但他道:“我去问问春申,霍光两位,你且等等。”
说完,便闭上眼。
曹耀宗暂时无聊,就把玩起阴兵玉符。
他腰间灵宝一跳,倒不是预警,而是“见猎心喜”。
曹耀宗因此突发奇想,干脆取出花钱和玉符叠起。
两者果然相融,山鬼花钱上很快多了枚小鱼,曹耀宗随即试着调动阴兵。
正殿无阳光处,瞬间出现两尊枷锁将军叉手而立道:“大人,我等奉命前来。”
曹耀宗将拘在灵宝中的彼得,詹姆斯,以及浦海残魂取出:“请两位将他们移交判官审查跟脚。另外请替我问一下贵处的武判官,能否把王道人的案卷给我看看。”
“遵命。”
两尊鬼将立刻挥出金银色的枷锁将三鬼押走,接着一位黑袍阴差很快出来,递来份泛黄的案卷。
曹耀宗接过打开。
案卷上写着,邪徒王长青,籍贯闽南泉州府,咸丰元年生,生寿本有八十一,但学邪法,折寿一甲子,后以夺寿之术,劫无辜者阴寿七百六十载。。。
又以花教邪法,化身为三,留念种二,并试图窃取州城隍神位,割裂邦界,为祸人间。。。
罚其受烈火烹油,神魂刺穿,刀山火海,子嗣断绝,无间/沉/沦/。。。
附:王长青术法跟脚为,白莲之花莲,门下有十二人,除外道宋嘉林俱已灭除。
判:宋嘉林虽学外道,其实为祭品,且一心向善,又和本司恩主曹耀宗有承负,只需潜心行事,罪行勾销。
得。
曹耀宗知道,这是城隍的属下们卖人情给他呢。
不然按着“因果承负”,那妖女起码也该有个“刀山火海”“剥夺福禄”的苦。
人家给脸,曹耀宗不能不要。
他当即并剑指,在判书留白处写道:宋嘉林当用心努力,筹集资金,重建城隍庙,三年为期。
然后将判书卷好,递还阴差将道:“劳烦回复判官,在下承情。”
对方躬身消失后。
曹耀宗见秦裕伯还在闭目养神,陈东和虞顺东就和两个/呆/子/似的,还在那里享受城隍灵茶的“调养”呢。
他索性起身看向龙华方向。
正所谓,世间心之所念必有回应,尤其他正在“神佑”状态下。
此刻。
两辆洋车堪堪停在龙华寺的山门外。
五十岁的罗嘉丽身份尊贵,富态雍容。随行的印愣禅师也是沪上有名的高僧大德。
寺庙里的知客僧很快出来迎接。
今天也跟着罗嘉丽一起来的邱泽上前,告诉知客僧,夫人来还愿,随便看看。
挨过曹耀宗的收拾后的他,脸还微肿,待人接物老实的很。
知客僧明确贵客意图,于是带路给罗嘉丽介绍各处,期间寺庙的方丈善通大和尚,和首座监院都被惊动,一起来作陪。
其中善通大和尚,四十多岁,身材消瘦,眼睛小鼻梁大,嘴唇厚。
看起来就很本份那种,有些强颜欢笑。
原因很简单,他是方丈,手下相处七八年的主持竟跑去法租界最出名的巡捕狠人曹耀宗的家里/闹/事/,结果给雷劈死了!
据说还给什么剑修大能剁成七八块!
换谁,谁不懵逼?
上海县的警察局长陈大有已经来过,表示这件事需要给人家个交代。
善通大和尚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正烦着呢。
而他和印愣禅师是朋友。
素来知道印愣禅师的水平,想想他便让首座去陪罗嘉丽这位尊贵香客。自己落半步,和印愣禅师低声说出心中愁苦。
他问印愣:“师兄,外边还说,他是个邪修,天可怜见,我念佛半生都不曾见过佛祖显灵,座下主持怎么就是个邪修,还闹出雷劈剑斩的事情呢?师兄,您是个明白人,精通俗事,您能不能教教贫僧,该怎么和那位给个交代?”
印愣眼瞅罗嘉丽已经往后面藏经阁去,同情的看着他。
心想老衲知道你人厚道,却不知道你还这么命苦。
再等会,主持在外边给人劈算什么,你家的藏经阁都成贼窝了好吧!
佛法靠你弘扬,显然是没指望的。
他心里想着这些,敷衍叹道:“外边的谣言不必信,世俗传话也是因为他们自身压力,既和你无关,你坦然去问,不知既不知即可,何须给什么交代,难道说,是你怂恿主持去的?”
善通大惊:“师弟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所以无需交代,顺其自然吧。”印愣劝道,心里的意思其实是,该来的逃不了,等吧。
结果善通老实归老实,还生气了,说:“我请师兄帮忙拿个主意,这算什么主意。”
印愣无言以对,合十:“阿弥陀佛。”
善通。。。仰天长叹:“也罢,实在不行老衲就去法租界,找那个曹施主说明,毕竟那厮是寺庙主持,他要是有什么条件,我尽力答应吧。。。”
他正碎碎念。
藏经阁那边忽然响起声喊:“方丈,方丈。”
又怎么了?
善通急急忙忙跑去。
见罗嘉丽带的人,正在一处偏殿门口,和藏经阁的负责人,藏主澄海对持。
监院和尚在边上发作:“施主如何不能进?”
澄海带人堵在那里:“里面有个僧人感染了风寒,正在休息,还请女施主去正殿游览就是。”
罗嘉丽笑道:“巧了,印愣禅师正是中医能手,不如请他帮那位师傅看看。”
善通只是老实,不是傻。
见状感觉罗嘉丽好像在找茬,澄海的反应也有些激烈。
就在这时,印愣从他身边双掌合十走了上去,法袍无风自动。
“阿弥陀佛!”
印愣沉声道,这声佛,深邃悠扬,周围人耳朵嗡嗡作响,远处钟楼竟起回向。
澄海身后偏殿内,顿时有人惨叫起来:“啊~”
其音凄厉刺耳,殿内也阴气翻涌,黑光直透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