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站在一边,听到这句话哑然失笑,并微微摇了摇头。
侯馆主身边,随身的弟子发现立刻走了上来。
“你是干什么的?知道什么叫内劲么?就敢摇头?”
沈轻扫了他一眼,深渊之眼并未运转,但其中隐含的深意还是让他身子一僵。
“自己人,自己人。”童尚连忙走了上来,站在二人中间:“峰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先生,很有背景的,我专门请来帮忙的。”
“沈先生,这位是侯馆主的大弟子,段峰,很有实力的。”
沈轻根本不去看这个段峰,眼神飞快略过童尚,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对师徒才是这一次的主力。
“我不会和小辈一般计较,但前提是不要招惹我。”
“误会,毕竟练武之人,遇事比较冲动,沈先生不要太往心里去。”童尚尽力打圆场,赶紧转移了话题:“侯馆主,沈先生,龙哥还在病危阶段,这里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着童尚将几人引了出去,侯馆主和段峰走在后面。
“小峰。”侯馆主压低声音说道。
“师父。”段峰连忙答应。
“沈先生的行为有些轻蔑,你却没有因为鲁莽而直接动手,克制住了冲动,这很好,看来这一段时间的修养的确消磨了你的性子,你永远要记住,练武之人,功夫越高,越要懂得克制。
修武更要修德!要懂得克己,大部分练武之人往往暴躁,因为实力也变得肆无忌惮,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武者,你刚才做的不错。”
“多谢师父夸奖,弟子时刻谨记师父的教诲。”段峰飞快说道。
嘴上这么说,可心中明了,刚才哪里是自己克制住了冲动,分明是被沈轻一个眼神制止,自己仿佛站在深渊前,因为无边的黑暗全身僵硬。
但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才不想说出来。
沈轻听到了这番对话,对这位侯馆主的感官还不错。
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实力,就会更会注重心境的打磨,不会因为一点小事,随随便便大发雷霆,这一点对于修行之人格外重要。
侯馆主在这方面比之前遇见的什么大师要强不少,但是实力也就在伯仲之间,这些话在他嘴里,多少有些自抬身份的意思。
想了想,几人被童尚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客厅。
“上茶。”
吩咐一声,拉开了几张椅子。
“请坐。”
“不用客气,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侯馆主坐下来,摆摆手说道。
“好。”童尚又重复了一边,语气苦涩:“侯馆主,这内劲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而且这表现也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躲得开子弹!”
“简直就像是在演电视剧,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现实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人存在?”
“这是因为能够修成内劲的武者实在太过稀少,万中无一不说,更要忍的住寂寞,从小练起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入门。”侯馆主沉声道:“有这个时间,不如拿一把枪,磨炼三五年,就能出来了。”
“如今的世界,一心向武的人太少了,所以修成内劲的人屈指可数,也不屑于在世人面前展露,而且说实在的,内劲在寻常人面前还拿得出手,在真正的高人面前,也不值一提。”
“您的意思是还有比内劲高手更加厉害的存在?”童尚咋舌。
“当然,内劲之上有化劲,化劲可称宗师,而宗师之上,还有传言当中的武圣境界。”侯馆主的语气里带出了一丝向往神色:“那个境界,可以呼风唤雨,御空而行,那才是超凡脱俗的存在,天下之大也可随心而行。”
“还有这么多说道。”童尚也有些向往:“可要是真的这么厉害,那还不早就传的无人不知了?”
“这种高人是国之柱石,怎么可能摆在明面上?而且你我也接触不到,还是说眼前的事情吧。”侯馆主摆了摆手:“通过你说的情况,我可以肯定这金彪就是内劲高手。”
“侯馆主,您有把握对付他么?”童尚眼中带着期待。
“呵呵。”
侯馆主并未直接答复,而是将手掌放在桌上,微微一动,童尚面前的茶杯忽然弹起,重新落回桌面上,而茶水并没洒落分毫,在被子里溅起涟漪。
“隔山打牛?”童尚大惊。
侯馆主没有开口,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的品了一口香茶,段峰适时接过话头,一脸得意之色。
“我师父这一掌若是按在你的身上,表面看去没有半点伤痕,却能在瞬间摧毁你的脏腑!”
言下之意,吴金龙被打的很惨,但伤势都是由外而内的,这么一对比,还不是高下立判?
童尚大喜过望,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沈轻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
这一手,不过就是释放内劲的敲门而已,他能做到弹起茶杯而茶水不洒,对力量的掌控有一定的火候,可这些在沈轻面前,都是雕虫小技而已。
他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段峰却把视线转移了过来。
“沈先生,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但话音未落,客厅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童哥,不好了!”
“龙哥怎么了?”童尚脸色一遍。
“不是龙哥,是咱们的场子被人扫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趁火打劫?”童尚站起身问道。
“是崔三。”
“崔三?”童尚皱眉道:“他们不是放印子钱的么?和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过节啊。”
“就是他们,不但是他们,而且还有一个生脸,很能打,谁都拦不住,接连打了咱们二十几个弟兄了,现在正威风呢。”
“我过去看看。”童尚沉声道。
“童哥你自己去?多少带点人吧。”
“不用了,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崔三的胆子并不大,现在敢过来,说不定背后有什么人。”童尚说着,看向侯馆主,郑重道:“侯馆主,这多少还要劳烦您跟我走一趟了。”
“好说。”侯馆主站起身来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