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其回过神来:“我叫爹来一下。”
姚康富刚迎完客,正要前来探望小崽子,刚好与姚思其碰上,知道蒙氏被人气到哭时,他直往屋中扑去。
蒙氏边垂泪哭泣,边上的球球更是让她吓得醒了过来,也睁眼在那哇哇哭着,屋中乱作一团。
奶娘立刻跑到屋中,抱起球球到外边喂奶了。
“老爷,你总算露面啦。”
蒙氏泪眼婆娑,满心委屈地诉道,“二婶和三弟妹讲咱家球球乃庶子,长大后难有大作为。
她们居然撺掇您娶填房,将球球记到夫人名下养着。
我是无所谓,只怕那未来嫡母心肠歹毒,日日苛待球球,若给球球投毒!呜,呜,呜,思及此处,我这心就揪着疼……”
姚家二婶赶紧道:“此话我可没讲过。”
姚五夫人同样冤枉道:“蒙氏瞎扯的。”
“二婶与五弟妹讲得不错,我小崽子乃庶子,地位低些。”
姚康富气道:“我姚家这么大的产业,是要有位嫡母打理的。”
蒙氏眼都瞪大了,老姚难道要忘恩负义不成,她才产下麟儿,他居然便娶填房,这日子她没法过了。
姚二婶脸色和缓:“那过几日,我寻个好的女子,定好日子过门......”
“无需找了,蒙氏才产下麟儿,为让我儿身份高些,蒙氏便做我姚家当家主母吧。”
姚康富冷冷道:“今天许多宾客在,俩事便一块办得了。”
蒙氏瞳孔一缩:“老,老,老爷,你,你,你真,真把我扶正?”
无论姚氏族洒妇人们如何竭力阻挠,姚康富都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心意已决。
姚家并非啥书香世家,将妾扶正,也没什么不可。
球球是他独子,如有读书天赋便走科举之路,若没那天赋,便承接祖上积业,反正身份地位绝不给人说三道四之机。
等球球成年后,已经十来年了,哪个会想到蒙氏是婢女出身?
待全部宾客皆已入座,姚康富自室内缓步而出,立于高台之上,轻咳后道:
“多谢诸位于忙碌中拨冗前来我儿洗三宴席。大家和我姚家素来交好,想必也已有所耳闻,我原配夫人戚氏和客家狼狈为奸,妄图谋夺我姚家全部财产。故而,上个月我已将她休弃。”
“姚家家大业大,每日事务繁杂,一日没有当家主母主持大局不行。
我如今年纪不小,再取别的娇娘入门不现实。我认真思量、权衡再三,最终决定将蒙氏抬为正室夫人。
此后,蒙氏便算我姚康富名正言顺的正头娘子。等她满月后,姚家全部人情往来等事务,都由蒙氏全权掌管。”
此言刚落,全部宾客都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听闻蒙氏仅是戚氏婢女,让婢女做正室夫人,姚老板脑子被驴踢了吧?”
“蒙氏为姚老板产下麟儿,劳苦功高,为给麟儿提高地位,姚老板如此做也正常。”
姚老板长子不知悔改,被姚老板厌烦,送至庄上管教,往后估计全副身心扑于小崽子这了。“姚老板将庶子当眼给子一般,与别家待庶子待度完全不同啊。”
讲此话的妇人眨巴着眼睛,一旁之人立刻懂了,大家都心领神会地望向前方的宋夫人。
“宋家想娶云小姐过门,私底下搞了计多小动作,更在慧奉仪跟前使坏,唉哟。”
“宋公子后宅一堆的妾室和通房,正室没过门呢,妾便先有身孕,谁会让女儿嫁他家啊?”
“你们消息落后了,宋家没娶成云小姐后,宋夫人把怒气都发泄在那有身孕的妾那了,据说那小妾已经被宋家除名啦。”
“她腹中又说怀有宋家子嗣?为何赶出去?”
“送到宋家距离极远的庄子那了,待娃儿生下后,便挂于宋家族亲名下养着,否则,宋公子哪能攀上高枝?”
......
汤楚楚听到此话,撇了撇嘴。
宋云两家之事,定然是打东沟村传到外边的,沈氏那碎嘴,聊起八卦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她并非替宋家感觉丢面子,只是宋家怀孕的妾,正是郑婆娘大哥的女儿,叫罗翠菊。
她三月送汤程羽到抚州院试时,见过一回,那时的罗翠菊全身装扮极好,看上去日子挺滋润。
她过得滋润,也是母凭子贵,现在被送到庄子那,同样因腹中的娃儿。
人生恰似一场漫长的跋涉,途中布满了无数个岔路口,每一步都意味着抉择。
自己亲手选定的道路,即便荆棘满途、举步维艰,哪怕跪着,也得一步一步将它走完。
汤楚楚轻叹片刻,旋即笑着与陆老太太攀谈起来。这一桌之人皆以她二人为尊长,整场宴饮宾主尽欢,气氛融洽。
“慧奉仪。”
宋夫人饭后来到汤楚楚跟前,笑道:“上次看那荷苞后,我整日都在想,那完全开放后的荷花长啥样,我好想再前去看一看那开放的荷花,不知道何时去方便啊?”
汤楚楚笑道:“东沟村下个月起,承接赏花游客,但得早作预约,宋夫人想去,可安排人到东沟村约个时间。”
宋夫人颔首:“好,那下个月再到东沟村看湖去。”
她客套几句后,才走开与他人聊起来。
在她走开之际,眼中笑意立刻消了,眸中带着些许阴翳之色。
现在大家全在口传他宋家谋害云家长女之事,此事从东沟村传到外边,定然是慧奉仪散布的谣言,想把她孩子名声给坏了。
哼,即便她孩子名声被毁,汤程羽便可出头吗?
宴会一过,姚家全部宾客很快便散了。
杨狗儿被姚老大留着给查账,姚思其则与沈管事讨论些事,刚好汤楚楚想到东杨雅宴看一下,便先走了。
东杨雅宴营业后,她都没到那看过,当巡场了。
用餐高峰期才过,此刻店中相对冷清,店员基本都在忙自个之事。
苗雨竹于一饭桌前写着啥。
汤楚楚头一回见弟媳写字,一脸好奇,凑上前:“写啥呢?”
“大姐,你来啦?”
苗雨竹被她吓到了,尴尬道:“狗儿说想搞什么餐厅加盟连锁啥的,我打算将菜单写好,自个内心有个规划。”
她字迹实在不美观,笔划透着生疏与不熟练。
但她没有退缩,勇敢地拿起笔书写,并且心甘情愿地沉浸其中。这种敢于尝试、积极进取的精神,着实让汤楚楚大为肯定。
汤楚楚赞了句后,问道:“店中推的新菜有不少了,受欢迎程度咋样啊?”
“藕带做成酸辣的,比用为炒受更被顾客喜欢。”
讲到菜肴,苗雨竹便打开了话匣子:“店中全部招牌菜,属烤鸭烤鱼最有名,好多人远道而来,就为吃一口烤鸭烤鱼,有些人则想吃烤羊,不懂娘想什么时候将此菜放到店中卖?”
汤楚楚思索一下道:“待头家分号开业时,便推出此菜。”
从商业运营角度看,加盟连锁店也需要进行市场造势。而烤全羊这种特色菜品,能够有效吸引客流,无疑是加盟连锁店的一个优质招牌。
二人正讲着话,店大门处,阿贵猝然进店:“咦,大婶咋来啦,大婶今日穿着太好看啦。”
“阿贵这嘴,何时如此甜啦?”
汤楚楚笑道:“你们家公子到抚州上官学,你咋没和他一块过去?”
“公子讲,我身在抚州,心系别处,便喊我留于五南县,认真学木工手艺,汤公子也无小厮跟着。”
阿贵笑道:“陆大人还花银子帮我请个木工师傅,待我学懂后,便记好,给大财拿到东沟村给杨爷爷,杨爷爷爱专研木匠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