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杨狗儿依然迷茫的神情,脑袋都让他抓破了。
她叹息一声,只好自个上了。
“羽儿,我认为,这法子还要简单些。”
她道:“咱换种方式进行假设叶,假设刺梨树可容甲颗果子。”
杨狗儿秉持不懂便问的精神道:“甲是何意?”
“甲代表咱们暂不懂之数,一青果树是甲,一千三百五十减二甲,便是刺梨树所结的果子。”
汤楚楚讲得极慢,方便二人理解。
“照此假设,二个一千三百五十减掉二甲,再加一甲,便是一千一百八十二,咱们再将甲算出即可。”
她到来毛笔。
这个年代不好的是,用繁体字,写个数都得搞好半天,那样的数,没好一眼看出,还得在内心换算。
2*(1350-2甲)+甲=1182
如此便直观许多,立刻便有了答案。
她笑道:“甲是五百六十六颗。”
这个年代同样有乘表,剩法表杨狗儿同样学了,算这些还是可以算明白的,只是算得极慢。
他将此过程想了一轮,两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道:“娘,你脑子咋长的,我居然听得明白,我懂如何算,居然如此简单。”
汤程羽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大姐,这法子你是如何想得到的?”
崇文堂夫子未教过类似算术题,可他涉略过类似的书,全用假设的法子,亦或用筹排列着算。
不管是哪种法子,全都算得极慢,少说得一刻钟时间,但大姐这法子,原理搞懂后,遇着类似题基本都能马上得到答案。
汤楚楚清了清嗓子:“呵呵,买卖做得久了,整日算这些数,久而久之便悟出来了。”
“哎哟,你们几个聊啥,我叫好久没一个人听到。”
陆昊靠上前:“没有吧,讲到算术我脑壳便疼,走啦。”
他撒腿就想跑。
让汤程书给拎回来:“陆兄,来,我和你讲个解题的简便法子。”
陆昊泪奔:“科考没考这些,我才不要学。”
“科考重点不在算术,却非不考,哪年卷子压轴题不是算术?”
汤楚楚拎他到屋中:“坐好,我和你讲一轮,狗儿,你也来,咱们再梳理梳理,将此种法子都记好。”
汤楚楚笑笑,接着去撒种子去了。
在边处看着的姚思其,神色犹如一潭深邃而幽静的湖水,头天进他们家,她就看出,这家和一般农家不同。
可,此时,她才明白,不同之处是因杨大婶的原因。
杨大婶认得字,懂算术,十分温和,似乎啥都懂,和一普村妇极为不同,反像读过书的富家贵女。
杨大婶,绝不普通。
不知不觉间,秋日的脚步已渐渐临近。
近日,东沟村连着迎来好几场大雨,河中的水也积了许多。
那河水如同大地的血脉,在蜿蜒的河道中缓缓流淌。
阳光洒在河面之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璀璨的钻石在水面上跳跃闪烁。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映照下,与波光粼粼的河面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田园秋景图。
三日功夫,全村人一块努力,修好了学堂。
共五间,三间做教室,一间放东西,再一间给夫子住,门前还修上地坪,地上铺着山里寻来的,平整些的石子,看着极为洁净平整。
建好了学堂,大家就要秋种了,此乃农民极为看重的时节。
东沟村秋种种的是麦子,先耕地,村中人多,地也多,得轮着耕地。
每十家养上一头成年牛,十户人轮着耕地。
汤楚楚家六亩田,七亩地,且是不怎么好的劣质地,得先肥地才好把麦产提上去。
汤大柱和汤二牛在地里边耕地边施着肥,二人对种地都极为在行,许多方面无需汤楚楚提醒。
杨狗儿做完手中之事,跟来寻汤楚楚探讨事情。
“娘,房子建好了,我打算将卤肉的买卖再扩一扩。”
他心算一下,道:“邻家酒楼和醉月坊每日共拿三百八十斤卤肉,估计得寻些人前来帮工。”
汤楚楚点了点头:“先讲货源吧,村中三四个猎户猎物并不怎么稳定,咱得到街上寻屠夫谈长期合作之事。
光是卓屠夫还不行,再寻多几个,货源须得稳定,此买卖才可以长期做着。
另外,前面近百斤的卤内都得分好多锅做,几百斤,得搞一整日,须寻人帮工,你心中可有适合人选?”
杨狗儿想了一下,道:“如此,得弄三四个大的铁锅才行,再备大些的柴房,要不在旧屋那做这件事。
刘大婶家离得近,要不让刘大婶做,她帮卤,英才叔帮清理肉啥的,估计可以做好。”
汤楚楚点了点头,此事在屋中做最好,旧屋那是最好的。
刘大婶家在边上做此事极便利,她们家全是可信的。
街上大酒楼中的员工,每月有六百文银左右,而会做些菜和大厨则是近二两银子。
若是厨艺极好的,则三至五两银子,参照街上工价看,定给刘大婶工价是六五十百枚铜板,刘英才给八百五十枚铜板。
之后,卤肉需要的柴,得刘家自个承包,柴这块,按每月二百五十枚铜板算,这活全包给刘家做,每月是一两零七百文钱。
刘大婶成了“木头人”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儿!
她自然懂得,汉子在街上做苦力每月能有五百来枚铜板,但她是村妇,到街上连活都寻不着。
街上的掌柜也有儿子侄子啥的,要请也只请自家亲戚,哪会请她。
她家男人到江头镇去扛那种两百斤种的大包,每月也才八百来枚铜板,且并非日日有活,还极累,累得要死那种。
此时,不过给邻居处理点肉啥的,便有八百五十枚铜板,她感觉自己掉到了金窝里了。
“狗儿娘,我不懂讲啥了。”
刘大婶抖着手:“之前,我是那般糊涂,总在背后讲你不好的话,但我很久没说了......”
汤楚楚笑道:“这活也挺累的,夜里得将铁锅端到你家收着,省得让人盗了去。”
刘英才立刻承诺道:“狗儿娘无需担心,有我刘英才在,何人都休息盗取东西。”
他猛地一转身,动作特别干脆。
紧接着,就从后边将钢刀给抽了出来。
那长刀刚一露面,就透着一股冷飕飕的感觉。
他手臂一挥,钢刀直接插到了院子的泥地里头,那刀插得还极稳当。
这柄长刀,乃是上次里尹亲自授予他的荣耀象征。
不管他到哪,村中的混不吝都绕着他走。
“他三婶。”
院六前,传来沈氏的喊声。
沈氏步子迈得快,一点看不出怀了孕的样子。
她上前,喘着气道:“人家讲,他三婶将卤肉买卖给小鱼儿娘做?”
汤楚楚淡道:“怎么,我做事,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他三婶,咱们可是一家的。”
沈氏难以置信道:“活儿你让我跟杨富贵一块做,定比刘家做得更好。”
刘大婶子张着口,未接话。
按亲疏,沈氏和狗儿娘是更亲的,若狗儿娘将买卖给沈氏,她没话说。
汤楚楚淡道:“事都定好了,让小鱼儿爹娘一块帮,二嫂好好养着胎得了。”
“那啥,他三婶,你如此办就错了。”
沈氏情绪愈发激动,几乎失控。
三弟妹没看上她闺女兰草,寻自个侄女思其做事便罢了,那也就是小事。
但卤肉生意是大事,每月一两多呢,如此多的银子,哪能送刘家做?
“她是怀孕没错,却不会躲懒。”
沈氏着急道:“我有利,做事利索,他三婶咋不给我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