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草木灰,市里头之人极少用,可乡下基本用这玩意清衣依物。
这便是皂粉,估计诸位平日都用此物清洗衣物吧?
而这个是胰子,不懂是否有哪位用过?”
汤楚楚一问话,人群中便有举手之人。
川安城中,定人蛮多,家中做些买卖的,即便是一两一小块的胰子,人家也消费得起。
她笑笑,道:“拿这三种物件清洗衣物,大家讲讲看,哪种洗得更加干净?”
“自然是胰子。”
“那定然是胰子,据说此物专门洗手脸和身子的,可洗衣物同样干净,只是那么贵,哪个舍得哦。”
“废话,哪个不懂澡豆洗得干净,说说如何让咱有钱挣吧。”
“就是就是,又说有铜板让咱们挣?”
“诸位别急。”
汤楚楚依然笑得极为灿烂。
“这三种物件,我放这了,觉得哪种洗得最为干净的,便站到此处,若哪个猜得对,一个给十枚铜板,可不就是有钱挣?”
她俯身,将胰子,草木灰和皂粉分别放到三个不同的位置。
结果,全部人都立刻站到胰子处。
她笑道:“接着,可否请三个女子拿这三种物件洗衣物?洗一上一回,给十枚铜板。”
“我去洗。”
“我也去。”
“我。”
很快,便有三位妇人挤身上前。
毫无疑问,胰子放到盆中,使劲搓揉,再耗掉胰子的三分之二后,衣物上那些油渍才洗掉。
那位妇人兴奋不已地将那块布提到半空,全部人都喝彩了起来,这就说明,站到胰子的这群人,人人都可以拿到十枚铜板。
因这群人喝彩声太大,很快又吸引许多人围上来。
汤楚楚高举着手:“这轮参加之人,前来领铜板,别挤,排队领,个个有份。
晚到的也别急,咱们之后还有机会,若是猜得对,便可领十枚铜板,如此千载难逢的时机,不要错过啊。”
后边围上来的百姓全都呆住了。
“居然白白就领得十枚铜板?”
“我住在川安快五十年了,也没看到有此等美事。”
“定然是坑人的。”
杨狗儿立刻敲起了锣:“嘿哟喂!各位乡亲父老!咱都晓得‘人之初,性本善’呐,咱就跟那白莲花似的,干干净净,骗人这种坏心眼的事儿,咱可学不来,也不稀罕干!”
看看也没啥损失。
很快,许多人都挤过来凑热闹,连边上耍宝的此刻也不耍了,都挤上前看热闹。
活动再次开始。
而此次,则换掉三种东西。
胰子依旧在,另外多了无患子和汤楚楚新放上去的,巴掌大淡黄东西。
大家不知那是何物。
她笑笑,介绍道:“此乃肥皂,这三种用来清洗衣物,大家讲,哪种清洁力度最强?”
“那定然是胰子了。”
“对啊对啊,整团胰子全丢到里边,有啥洗不掉的?”
“我滴老天爷啊,一颗胰子一两啊,全部丢进去洗了,太奢侈了啊。”
人群里“嗡”地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开了闸的洪水,此起彼伏。
可话头还没落呢,大伙就跟被施了定身咒又瞬间解咒似的,眼神齐刷刷聚焦到胰子那儿。
紧接着,一个个跟抢头香似的,麻溜儿又果断地往胰子前头挤,那架势,比赶早市抢新鲜菜还急切。
汤楚楚再次喊来三位妇人上前清洗衣物。
那妇人手攥着块肥皂,慢悠悠地搓着衣服,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压根儿没把这活儿放心上。
在她眼里啊,洗不洗得净到头来,十枚铜板总能稳稳当当落进她兜里?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她仅蜻蜓点水般在衣物上涂抹了一星半点儿肥皂。
刹那间,奇迹上演,布料上那顽固如“钉子户”的油污,竟似被施了魔法,瞬间乖乖“缴械投降”,从布料上剥离。
紧接着,将衣物往水里一浸,那片原本油污肆虐的区域,眨眼间便焕然一新,洁净得能照出人影,肥皂的去污神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身形猛地一滞,她回过神来,手上动作陡然加快,没过多久,原本脏兮兮的布料就焕然一新。
三块布料展开,展示到大家跟前。
大家全都愣住了。
所有人的认知中,胰子是最为厉害的清洁用品。
但,那淡黄块状的玩意儿,比胰子清洁力度更强,且不只是干净,还让布料恢复如初时的颜色,看着十分鲜亮。
“这啥玩意?咋比胰子更厉害?”
“方块状的,之前没看到过呢?”
“胰子咱都不敢奢望,这玩意,就不要想啦。”
“胰子才鸡蛋大小,洗件衣服直接六成没了,可那玩意,才用了一丁丁点,十分耐用啊。
这么一块,给我可以用上好几个月呢,若跟胰子卖价一样,我们应该也可以消费得......”
汤楚楚笑了。
她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日这一出,定要让所有人彻底转变观念。
凭借这场“清洁秀”,在众人心底深深烙下一个铁律——肥皂的去污威力,远非胰子所能匹敌,从而在清洁用品的市场角逐中,为肥皂抢占先机。
但,肥皂,却并非只这个用途。
她微笑着望向大家:“因此,这轮,无人猜得对,但诸位也别着急,最后这局,可否猜中,便看大家了。”
杨狗儿和杨大财迅速将桌面清理好。
接着,他们又摆了盆残油在上边。
二人面上手上,全是脏得不行的油污。
汤楚楚大声道:“拿肥皂和胰子清洗面步和手,大家猜,哪种清洁力度更强?”
前两轮,全部人都没有悬念地选胰子,可这回,却有了不同的意见。
“那肥皂啥的,我第六感告诉我,它比胰子还要厉害,我选肥皂。”
“胰子本身便是洗澡手和脸的,洗衣物弱些是肯定的,这回洗脸和手,我便依旧选胰子吧。”
“我同样选胰子,不然也不会卖那么贵,且洗身子是极干净的,还带着香。”
“我任选得了......”
不多时,有七成的人选胰子,有三成人选肥皂。
汤楚楚示意杨狗儿和杨大财分别用肥皂和胰子洗脸和手。
胰子这玩意消耗极大,随便搓一搓,鸡蛋大小的块状立刻小了大半,再朝面上搓一搓,手再搓一搓,直接跟颗豆子似的了。
待洗好后,整颗胰子直接消耗光了。
杨大财用胰子洗得极为干净。
杨狗儿这一样洗得十分干净。
可他手中的肥皂,就湿了点,根本没有变小。
“此局为平局,全部人,全可拿到十枚铜板。”
杨狗儿和杨大财帮发铜板,一盆满满当当的铜钱,直接见了底。
“胰子每颗卖上一两白银,洗一回便用去一两,我们普通人基本不舍得用。”
汤楚楚跟正排着队领铜板的人道:“我这肥皂,洗衣洗澡洗脸洗手,每天用上一回,如此大块,可用三四个月。”
看热闹的也懂得,此话并非夸大。
这玩意极大,又耐用,无论洗衣洗脸洗手洗身子都极干净。
有胰子进行对比,众人都感觉,这东西,绝对贵是吓人。
在潜移默化之间,肥皂就像一颗悄然崛起的新星,在大众认知的苍穹中不断攀升。
不知不觉,它已与胰子并驾齐驱,在清洁用品的市场版图上,占据着同等重要的位置,成为消费者心中可供平等选择的“双雄”。
“诸位认为,这肥皂这么一块,售价多少?”
汤楚楚笑道:“比胰子清洁力强,且还要耐用,不用五两,不用三两,更不用二两,未加香的,每块只卖三百枚铜板。”
“啥?三百枚铜板?也就俩皂球的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