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楚楚重视起了此事,名字,承载着长辈满心的美好期许,她着实得用心斟酌一番。
在琢磨着名字,杨小宝兴奋的声音响起:“大哥,你回家啦?”
汤楚楚出来,见杨狗儿正牵马进院。
风大,吹起了马车厅的帘子,车上依然是满满当当的布匹。
之前,狗儿每回到覃塘镇卖货,总是半日便可销完,此次即便拿再多的货,应该不可能剩如此多吧?
她刚想问,杨狗儿道:“路遇着个认识的人,他要去迁江镇,我便拿马车拉他过那去,买卖便被耽搁了,明日先吧。”
他将马牵往后院,提着镰刀到外边割草,身子很快消失了。
汤楚楚眼神闪了闪。
这家伙打小生活在东沟村,极少出门,认识的基本是东沟村人。
今天东沟村无人去迁江镇。
一看就是寻的借口,担心她问吧。
想来,是货有问题了。
她心算一番,才几日呢,狗儿便挣了近百两,是极有经商天赋,可狗儿又过于自信,自信过了头,便是算负,此并非好事。
经历些挫折,他也可以快些成长,且稳种起来,她做母亲的,不好太多干涉。
汤楚楚便当不懂此事,接着想忙自己之事。
次日天未亮。
杨狗儿起来时,汤楚楚也起了。
他惊道:“娘,你为何起那么早?”
搬入新家后,娘整日都受赖床,待全部人起了她才起的。
此时天还暗着,娘居然便起了,好奇怪。
“昨晚我讲了,今日到街上看你二舅,几日未见着他,想他了。”
汤楚楚道:“待会儿你拉我到五南镇啊。”
杨狗儿心下一松,赶紧应了。
汤楚楚利索地到灶房做着蛋卷,她跟杨狗儿每人一份,再给汤二牛带准备两份,不懂那家伙在武馆是否饿着肚子......
唉,有娃后,真是太操心了。
天都没大亮,杨狗儿便驾马车离开了东沟村,车檐上坐着她和汤楚楚。
汤楚楚是首次坐的马车。
清晨,轻柔的微风宛如母亲的手,温柔地拂面而过,带来丝丝清爽,仿佛能涤荡人心的浮躁。
路旁那一片片斑斓的风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在身旁飞速掠过。
每一眼都是独特的景致,让人心中涌起一种别样的、难以言喻的美妙感受。
可路有点颠簸,车速又快,搞得车子震来震去的。
搞得她这胃,立刻翻江倒海了起来。
她在车旁吐了,刚刚吃的早餐全给吐完。
杨狗儿赶紧停车:“娘,你怎么啦?”
“我,我,晕车。”
汤楚楚吃跃下车,蹲到路旁接着吐。
她在上一世,车都未晕过,想不到,到了这,居然晕了车。
该不会是马车太高级,没法坐,只可以坐牛车?
汤楚楚吐得“惊天地泣鬼神”,觉得胆汁都给吐出来,杨狗儿在一旁不知所措。
吐好之后,她苦着脸:“狗儿,你忙自个的吧,我走去五南镇得了......”
杨狗儿也是头回知道有晕车这回事......
毕竟,他也没见多少人有机会坐马车,即便人家晕,他也不懂。
他扶住汤楚楚道:“要不我慢慢牵马走着,你在车上坐着歇息一下?”
汤楚楚在车那靠着,悄悄在交易平台买晕车药吃了,才感觉好多了。
她在车檐处坐着,杨狗儿牵马慢慢走着。
望着儿子的身影,汤楚楚不自觉心安了。
车子缓缓前行,在五南镇城前停好,汤楚楚下车,交代道:“做买卖别着急,暂时失败也无所谓,我们有时间,一点点来,懂吗?”
杨狗儿点了点头:“我懂的,娘,你快看二舅去吧。”
汤楚楚挎着竹篮,依依不舍地走了。
最回头时,目光和杨狗儿不经意间交汇,她给那家伙饱含鼓励的笑了。
杨狗儿跃上车。
驾......
车子驶远了。
一路前来,杨狗儿已刻意将速度放得极慢了,此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太阳如一轮炽热的火盘,撒向五南镇,这城,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开始变得热闹非凡。
汤楚楚在街上走着,经过许多家布庄,她任选一家,开始打听。
这才懂得,五南镇大概全部布庄的粗土布麻细布啥的,全销没了。
看样子,杨狗儿的买卖让人给抢了。
覃塘镇这个市场蛋糕有限,这过万的布匹投入到那里去销,定然有的人都砸手里了。
但这买卖也亏不了,实在不行,便按进价卖出,只是花些时间而以。
且布着也也坏不了,大不了今年先不卖,留到来年再卖都行,就是得保管好,别让布受潮才行。
汤楚楚便未再管此事。
她到徐氏武馆跟前。
武馆那扇厚重大门,向两旁开着,两边的石头狮子傲然挺立,极为威武,偶尔还能听到练武声传来。
汤楚楚面上的笑,真发柔和,她走到台阶上,望着里边个个大汗淋漓的练着武的娃儿们。
她扫视一遍,也没见着自家的牛崽子。
她往里边走去,见二牛正在左边走廊处,和几个比他大的娃儿在一块。
一帮人围着,不懂讲啥。
她没上前,只待着二牛和那些人沟通完,再喊娃儿前来。
汤二牛背着汤楚楚站立,前边是三位十九岁上下的少年。
他拧着眉:“徐师兄,请让让。”
“汤二牛,你狂妄啊。”
那什么徐师兄上前推了推汤二牛,冷冷道:“我说让便让?你是老几?另外,你刚碰到我鞋了,咱好好算这账。”
汤二牛迟疑道:“抱歉。”
“抱歉屁用没有,否则要官府做甚?”
徐师兄阴笑,上前压住汤二牛的脑袋:“跪着,把鞋子上的脏污给我舔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汤二牛两眼瞪大:“你,你们,侮辱人。”
“哼,侮辱你又咋的?武馆姓徐,你若不老实听我的话,便立刻滚。”
“官差中有个徐家人,即便废了你,官府都不管此事。”
“傻愣做甚?立刻舔,不然,我搞死你。”
汤二牛垂下脑袋。
他进武馆第一日起,这些人便总欺负他。
只要是新进的人,全让他们欺负,和师父告状都没啥用,师父讲,在武馆,师弟须得顺从师兄,此乃武馆规矩。
要学武馆真本领,须得守好武馆的规矩。
是他自个想到这来的,不好再灰头土脸地回家去。
汤二牛放开攥着的手,一点点俯下身。
“哈哈哈哈,这样的师弟才乖啊。”
徐师兄将把脏脚抬着,让汤二牛快舔。
他正要舔,便看到只极嫩白的手,握住徐师兄那脏脚,很快,鞋子便让人扯掉了。
汤二牛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大姐......”
汤楚楚直接将二牛拉过去,护着,高举着鞋子,狠力甩去。
“啪啪......”
徐师兄直接让自个的鞋给打红了。
他顿时便怒了:“何处跑来的疯婆,居然打我......”
一句疯婆,彻底把汤楚楚的火气给挑到顶点。
“你家长辈没教好你,我便好好教你。”
她上前再次啪啪打他的脸:“以强欺弱是第一,倚众暴寡是第二,仗势欺人是第三,第四嘛......便是得看徐掌柜是否纵你们几个胡作非为了。”
她转头,冷望着从大厅走来的徐掌柜。
徐师兄立刻掩脸上前恶人先告状:“二叔,他们搞事。”
徐掌柜一脸气怒:“来人啊,将到我徐氏武馆之人给按住。”
汤二牛立刻挡到汤楚楚跟前:“师傅,这位乃我大姐,大姐过来探望我......”
徐掌柜眼神闪了闪,手势一挥,院中那群正练着武的娃儿们直接扑上前来。
汤楚楚不停冷笑。
她只不轻易地看了眼汤二牛,嘴角泛着乌青,嘴角泛着乌青,下巴处有划痕,手臂全是乌青,才几日时间,便让人欺辱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