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宝怼道:”十日后,院中的花快开了吧,菜地的青菜也长得更大啦。”
“家中里外有我在。”
杨老婆子怀中抱着小阿璃,笑呵呵道:“近日,我便住你这吧,不会有啥事的。”
“汪……汪……汪……”
“呜……呜……呜……”
“嗷呜……”
杨大黄杨大高杨大白三狗狼围住汤楚楚转来转去,杨大白更是搂住汤楚楚的腿,流着口水。
汤楚楚无语:“张嘴。”
她迅速从储物空间取了肉干,三兽每只都得吃了些,她拿宽袖挡住,让其他人看不到。
三个兽得了肉干,马上叼着躲到角隐蔽处吃起来。
“你们在家都好好的。”汤楚楚道:“如果碰上了啥不懂如何搞定的事,先自个琢磨着办,若真没辙了,便待我回家帮处理。行啦,我们走啦。”
汤楚楚其实也挺放心他们的,毕竟杨老爷子和杨老婆子都在村里,用餐到老杨家快餐店就行。
院中之事已经安排了手脚勤快的村妇来帮忙,肥皂厂这有二牛和严东家看着,餐厅那有狗儿和苗雨竹,这些她基本无需操心。
她们上到马车厢中。
院中一群人都目送她们离开。
俩马车渐渐淡出东沟村视线。
陆家车子在前边驶着,陆昊在厢中,里边还坐着汤程羽和余参。
汤程羽余参全是书虫,车一路摇着,俩人居然依旧在温书。
他才没那闲工夫临时磨枪。
他麻溜地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利落地跃下陆家的车,接着又轻快地跃上了汤楚楚的车。
但他未到厅厢中去,只是到车檐那和阿贵坐一块。
阿贵驾着车,赶紧将车速放缓了些:“公子,你咋不在那边好好坐着,那坐上没那么好坐吗?”
陆昊清了清嗓子,掀了些车帘:“大婶,你没事吧?”
汤楚楚出发早便服用晕车的药了,肚脐眼那又贴上防晕车的东西,手中又握着姜片,此时坐着车,暂未有啥难受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碍事啊,咋的了?”
“咳咳……”
陆昊摸着下巴:“额,我想问问,大婶对我家老爹可否有啥想法不?”
见此,水云梦立刻闪上前:“小昊,我想知道,陆大人对楚楚姐是何意啊?村里人讲,你老爹安排过媒婆给楚楚姐提亲呢。
看样子,是非得娶楚楚姐不可了,但我到村中住了许久,也未见陆大人有何表示,村里人会不会误解了啥?”
“没,没误解,我老爹是极想娶大婶的。”
陆昊马上道:“只是,我老爹总将公务摆到首位,忙正事时,便将全部事都忘到脑后云,待他过段时间不忙后,便会给大婶表示的。”
水云梦立刻嫌弃道:”那哪得,只看重公务的男子哪能要?”
她许脑袋收回,扯住汤楚楚道:“楚楚姐,女人找相公啊,得找个知冷知热抚论对方是多少品官,也无论对方有多少钱,重点得找个最重视我的那个……”
汤楚楚失笑,她和陆大人八杆子打不着好不好,再说了,她与陆老夫人也讲清楚了,待忙过这阵便举行认干亲仪式。
车檐处的陆昊沉黑了,想来,他要想法子将余夫人讲那些话和爹透个气才行,他爹再不努力就真没戏了……
马车悠悠然平稳前行,如一位闲适的旅人,将东沟村那旖旎秀丽的春日风光,渐渐抛诸于身后。
从五南县到抚州,独有条大道。
车子未走一柱香功夫呢,便停驻了。
陆昊于外边道:“大婶,前边有挡道的,我们歇一歇吧。”
汤楚楚都快被这颠簸折磨疯了,她倒是盼子车子可以停一停。
在车中颠簸一柱香时间,她的头像被搅成了浆糊,晕得天旋地转,胃里也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
车子刚停好,她就跟逃命似的从车厢跃下,拼命吸着外边的清新空气,好一会儿后,才感觉身体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好受多了。
去川安时,她下过决心,往后没啥事就乖乖在东沟村呆着,哪都不去,结果,转头她便忘了。
往后宝儿府试院试时,她做娘的,定然还得跟着跑,出门的机会多着呢,决定不了以后的事。
许是服过晕车的药物,她透了透气,便感觉好受许多。
此时才有心情到前边看情况。
“是金辉煌和宋志锋。”陆昊跟个皮猴似地窝在车头,撇着嘴道,“这俩货就奔抚州考个试,居然如此多的人来送行,又非要生死离别,搞得如此花里胡哨的,啧啧。”
汤楚楚也觉得太夸张了。
金家十来人,宋家二十人,将这独一大道给堵实了,依依不舍的。
“郎君,此番离去竟需十几天之久,实乃漫长矣……”
一少女轻扯宋志锋衣袖,声音娇柔婉转,满含眷恋,“妾身愿随郎君同往抚州,一路上也好有个照拂。”
其他女子同样上前:“不如咱姐妹一块陪着去吧。”
恰在此时,一位身怀有孕的女子莲步轻移而来,她面色凄楚,眼眶泛红,哽咽着道:“倘若腹中娃儿念及阿爹,可该如何是好?要不妾身随行一道……”
宋志锋被这些女人围住,脑壳疼。
汤楚楚讶异,她看到那怀着孕的女子,正是郑铁头表姐罗翠菊。
当时罗翠菊用些手段进了宋志锋后院,郑婆娘还在村民那吹嘘侄女嫁得极好。
此时看着,是挺好的。
罗翠菊云鬓簪金钗,绮罗裹身姿;腕间金镯耀,拇指翠扳奇。妾而已竟有此等妆饰,足见其恩宠之盛,非同寻常。
但,宋志锋正室夫人未过门,妾便先有了孩子,宋家会让那娃儿出世吗?
“宋兄,咋如此铁石心肠啊?”
陆昊像只灵动的小猴子,“噌”地从车檐跃下,“你瞧瞧,三个女人都对你恋恋不舍呢,那干脆全领到抚州去呗。宋家的马车还极宽敞,大家一起热热闹闹一块去嘛!”
罗翠菊猛然转头,见陆昊上前,接着又见汤楚楚,她想逃。
因她在东沟村之事,全部人都懂,她想和之前的熟人断绝一切往来。
她刚想躲时,便想起,她现在是迁江县令公子宋志锋宠妾,又怀了宋志锋的头一个娃儿,若此胎是男胎,便是宋志锋长子。
那她贱妾身份定然被提到贵妾,之后便非正室随意发落卖出去的贱妾了。
多好的康庄大道等着她去走,她为何心虚?
思及此,罗翠菊昂首挺胸,去摸了措头上的金步摇,又甩甩那大金镯子,面上露出洋洋得意的模样。
“全部留在家中。”
宋志锋一脸的不爽,说话声都冷了好几个度。
“还杵在此给人嘲笑吗?”
男子纳妾,本可称风流韵事,然若小妾云集,彼此纠缠不休,便易成风流孽债。一旦风声外泄,于声名而言,实非美事。
几女善于察言观色,察觉他面露愠色,立即跃入车厢,罗翠菊亦紧随其后登上马车。
宋志锋抱拳向陆昊致意:"陆兄别来无恙,怎的容颜晒得黧黑?"
陆昊微抬下颌,语带讥诮:"此言差矣,此乃淬炼阳刚之色。"指尖轻叩车辕示意众人,"诸位滞留太久,快些走了,勿耽搁行程。"
正讲着话,前面金老头带着金辉煌来了。
商贾出身的金老头对簪缨子弟素来谦恭有礼:"阔别几月重见贤侄,陆公子龙章凤姿更胜往昔了"
金辉煌斜睨唇角冷笑:"这般黧黑如焦的面容,何来龙章凤姿之相?爷爷眼神越发不好了……"
“住口!”金老太爷声线骤沉如金铁:“出来前我和你讲过的话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