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县城与村庄往后长治久安,促成本地百姓与流民水乳交融,更为了五南县长远的繁荣昌盛。
他深知,当务之急是要杀一儆百,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为后续安置立下规矩。
里尹手一挥,刘英才和巡村队成员立刻拖出那十大恶人。
那十人乍见县令,刹那间,悲喜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县令老爷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些苦命人呐!
这东沟村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说杀就杀,说打就打,再这么下去,我们都没活路啦!”
“他们不将我们当人看,让我们和猪一块同吃同睡,那猪食太难吃了,呜......”
陆大人面色骤沉,眉峰如刃,冷喝道:“尔等恶贯满盈之徒,安能配食猪食?”
他直接上前就是一脚。
此十恶中,有五人奋勇争先,让拒马叉所伤,腹间血洞汩汩。
自那日伤后,里尹仅用些草木灰敷到伤口让其止盘,再喝了些药。
人倒是倒下来了,可那模样惨得没法看,脸色煞白,气息微弱,瞅一眼都让人揪心,实在不忍心多瞧。
尔等恶徒,妄图以良药相济,实乃暴殄天物!此五人罪不容诛,砍了吧!”
五大恶人当县令是救命稻草,县令却砍了他们的狗头。
闻此一言,如遭霹雳当头,身形剧震,骤然自地弹起,面色煞白若纸,目中满是惊惧与绝望。
“冤枉啊大人。”
“我皆安分守己之良民,请饶我们一命吧。”
陆大人眸光如霜,声若寒刃:“尔等竟敢视本官如痴愚之辈乎?赴东沟村前,本官已将尔等十人底细查得通透,所作奸恶,罄竹难书,双手尽染无辜之血。
尔等能苟活至今,乃赖里尹仁厚,心怀恻隐!然本官绝非慈悲菩萨,犹怀雷霆手段!
尔等衙役,尚在迟疑何事?速将此等恶徒,立斩不赦!”
后边官差上前,直接手起刀落,五人命休。
那些跪伏于地的流民,仿若被无形的恐惧巨手攥住咽喉,刹那间尖叫声如裂帛般骤起。
陆大人面容端肃,声若洪钟:“杨里尹!这把钢刀饮过血,本官让你拿着!要是这帮人敢在东沟村撒野搞事,你直接砍了,本官给你兜底!”
里尹跪地:“遵命,大人。”
至于旁边那五个恶贯满盈之徒,刹那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待缓过神来,涕泪横流地哭喊道:“大人啊!我等知错了,往后定洗心革面,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贱命吧……”
陆大人对那官差眨了下眼:“绑严实些,还有几场‘好戏’要唱呢。”
汤楚楚懂得,这砍头的血腥戏码绝非一次就能收场的,只有震慑住全部流民,五南县才懂陆大人的铁腕无情。
经此一番,那些原本怀揣着各种小算盘的流民,就如同被当头棒喝,规规矩矩地俯首听命。
陆大人走后,里尹喊来全部流民。
“诸位,自今日起,你们一百二十八人,便正式在东沟村扎根落户,从此便是咱东沟村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他稍作停顿,双手微微抬起,似在托起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东沟村敞开胸怀,不仅接纳尔等,更愿将你们的家人一并接纳。
今日这后半晌,诸位无需再为劳作奔忙,速去城中接回至亲。
明日,全村再休沐一日,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将你们的住处拾掇得妥妥当当。
待一切安顿妥当,村里自会为你们分得良田,让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
方才陆大人雷霆手段一施,众人只觉心口像被巨石压着,个个面如土色。
里尹这一席话语,恰似三月里最轻柔的暖风,携着融融春意,悠悠然拂过众人心间。
那惶恐不安的阴霾,就如同春日薄霜,在这温暖春风的轻抚下,渐渐消融殆尽。
他们原本也是庄稼户出身,对庄稼户来说,田地那就是命根子,是活下去的指望。
如今,他们不仅能在东沟村安安,还可以分得一份田产,他们的苦日子这是熬到头了呀。
“但是,东沟村田地也非天上掉馅饼砸下来的,没道理白给外来之人。”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讲:“十三到五十的人,甭管是爷们儿还是娘们儿,都能分三亩荒地。
每亩地五百铜板。每年得收粮后,把该交的公粮交了,啥时候攒够这五百枚铜板,这地就归大家所有,往后想咋种咋种!”
全部流民都惊喜不已。
每人得三亩,全家一块可得十来亩上下,之后认真种粮,定可以饱腹。
且每亩只卖五百枚铜板,比预想得还要便宜。
里尹双手稳稳握住陆县令赏赐的那把长刀,刀身在日光下泛着寒芒。
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视众人,沉声道:
“只要大家能本本分分过日子,踏踏实实耕田劳作,那东乐观村便永远是你们的根,你们便属村中一员。”
话音稍顿,他眼神陡然一厉,嘴角却扯出一抹冷笑:“可要是有人敢在暗地里耍花招、使坏水,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哼,我这人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最厌烦那些弯弯绕绕的嘴皮子功夫,能直接上手解决的,绝不会多费口舌......”
言罢,他猛地一振臂,双手乱舞着那长刀。
那些流民亲眼目睹此长刀,如死神的镰刀般迅猛落下,瞬间收割五恶徒性命的。
刹那间,恐惧如潮水般将他们彻底淹没,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缩着脖子,一声没敢吭。
“得了,都散了吧,该接家人接家人去。”
全部流民都走了。
都跑县城接家人去。
一百二十八人,外加家人,共有三百一十八人。
那些被推至前线充当“人肉盾牌”的妇人,大多背后已无相公的支撑。
她们只得孤身折返城中,将娃儿或年迈体弱的亲人接来。
个别流民还有媳妇娃儿,然亦有部分汉子,家人死绝了......
最终领回村的多数是娃儿,但四岁之下的娃儿基本一个没有,估计全让几个恶人......汤楚楚没敢多想。
东勾村周边荒地,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均有分布,不存在地块分配的地理局限。
汤楚楚提议,引导流民们在自个家田产区域处搭建房屋,采取分散居住的模式。
如此一来,既能保障流民有相对稳定的落脚点,又能避免人群过度聚集滋生事端。
所建房屋皆是简陋的茅草屋。
村民们先到山林间挑选合适的树木,砍了,用作房屋的支架框架。
接着,收集那些在田野间干枯已久的茅草,一捆捆地铺搭在支架之上。
待茅草铺就完成后,再用铲子从河岸或田边挖来泥土,细细地涂抹在茅草表面,如此这般,一间茅草屋便算是大功告成。
如今东沟村虽比往昔富了几分,可村子里仍有不少这种房子的存在。
相较于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盖土坯房子,搭建茅草屋无疑更为省钱省力,是村民们在现实条件下的无奈之选。
部分光棍懒得折腾,便将就着在之前集体住的茅草屋那住着。
令用一日光景,那几间茅草屋便拔地而起。
屋子建好,先在屋顶铺上一层干草打底,随后细细地抹上一层厚泥,让干草与屋顶紧密贴合。
紧接着,将宽大的阔叶均匀铺展其上,再抹上一层泥,让阔叶稳稳固定。
而后,又铺上一层茅草,如此这般,循环往复操作数回。
这般繁琐工序虽耗时耗力,却能筑起一道坚固的防雨屏障,让屋内之人免受雨水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