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茶、布全是纳采问名必不可少之物,前两流程走完,便要下聘,下聘得买的物件更加多。
也不好女方搞好多嫁妆过来,男方只给几两白银的礼金,如此人家不懂怎么说他们。”
汤楚楚和杨老婆子称到布庄,什么布都买点,闭着眼睛十来两纹银便没了。
这年头,是个女人都爱买东西。
杨老婆子原先都不舍得花钱,之后都懒得再管,见着啥便买,很快,婆媳手中全是东西。
可这点远远不够。
汤楚楚懂姚思其手中店面庄子啥的,有许多,折作银钱少说近万两。
她没办法备那么多的礼金,却也不好太过难看。
不过,她帮狗儿备什么聘礼,二牛宝儿,同样也得备啥聘礼或者给同样的财产,她不好偏心。
婆息俩人正走着,前方猛然传来极大的动静。
两官差骑着马,到主街的公告栏那贴了张纸。
许多百姓都驻足观看。
汤楚楚没办法挤入,只好听旁人讲啥。
“老天,抚州好多流民出现。”
“听讲南边那洪涝极为要紧,一粒粮食都收不上来,农民没办法,只好到处窜去乞讨要吃的。”
“天越发地冷啦,流民没地方住,定然冻死许多。”
“告示讲了,流民数量数不胜数,无州知府都没办法处理,只能关了城门,近日没办法再到抚州去啦。”
“天呐,希望流民别到咱五南县。”
“陆大人早做了十足准备,别担心,定然不给流民到城中来的。”
......
大家都在讨论着,面上全是惊慌的神色。
汤楚楚内心开始发沉,若是秋夏,山里何处都可以寻些里菜跟果子啥的续命。
如今天冷,外边没办法存活,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到处寻可以落脚的地方。
整个国家都懂得,抚州粮产收得多,流民估计也懂,这才跑到抚州来了。
可,百姓交上抚州的税,全送去别的省救济灾民了,知府哪有啥法子收了这群流民?
若抚州城门紧闭,流民会接着四处窜,这些流民,说不定很快便窜到五南县。
汤楚楚将全部物件给了杨老婆子:“娘你回餐厅去,我走趟衙门。”
她脚步匆忙到衙门大门前。
陆大人正于书房里看卷宗。
他每日工作便是审案写些文书,再到抚州见知府。
但近日,抚州城门不开,之后的十来天,他无需到知府那露脸。
虽不用去抚州,可手上事情却多。
除审案外,再一直看流民随时的动向,得想好应对之策才行......
“大人。”
梁师爷前来报信:“慧奉仪来了。”
陆大人猛然站起。
昨日风采赛事,他总想和慧奉仪讲话,却没啥机会。
他想,近几日抽时间到东沟村一趟,明面是探望自家崽子,真实目的是和慧奉仪讲话。
他事情太多了,内心总想让慧奉仪见着他的赤诚之心,却未曾得空。
他如此言行不一之人,慧奉仪不喜欢他也能理解。
陆大人自贬了一顿后,跑去换套显得自己好看些的衣裳,来到会客的偏厅。
“叩见陆大人。”
汤楚楚拱手作揖。
陆大人有点紧张:“往后慧奉仪无需要行礼,坐坐,快坐。”
二人坐好,开始饮茶。
汤楚楚据了口茶后,直接进入正题:“听讲抚州那流民极多?”
“十来天便有许多流民进入抚州城了,知府大人给流民发粥,每日两顿,暂将那些流民给安顿好了。
哪懂得,近日又有近万的流民前来,如此多流民入城,城中肯定大乱,知府只好将那些人关在门外。
但也在城外做了施粥的地点,但每日只有一顿粥给流民喝。”
陆大人叹息:“流民太多,过几日,抚粥那没那么多粮,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
汤楚楚同样叹息。
本朝以农为根,若无粮可收,底层百姓便大量冻死饿死......
她开口道:“无粥里,五南县给的粮量最多,陆大人可有思极,流民到时定会到咱五南县来。”
陆大人点了点头:“知府说了,若流民前来,可在于城外施粥,万不给流民进城,五南县流有挺多粮,可以求几人算几人,却不好看着分苦之人死于非命。”
汤楚楚咬着唇道:“官差看着,流民没敢生事,若流民去乡下,村民想来会肆无忌惮对村民动手。
大人,若流民到东沟村,敢于伤人抢粮,东沟村里尹,能否有资格处理那群流民?”
无粥是整个国家最多粮食之处,抚州中,五南县最有粮,而五南县中,东沟村便是最丰收的村子。
流民应该会跑去东沟村抢吃的。
并非她将人想得那么坏,主要是,人一旦濒临饿死,啥事都做得出的。
那些人看不到希望,拼起命来,威力极大。
县里有高高的城墙围着,流民没办法进入,可乡下两条大路,加数不清的小道,即便没小路,可无路的流民,同样从山林间闯出活路来。
东沟村若让流民侵扰,想过安生之日便难了。
汤楚楚虽心有大意,到这后,同样希望可以拉大家一把,让大家日子都好过些。
可如今,她没办法帮那群流民,因风险不是一般大。
“慧奉仪无需担心。”
陆大人宽慰道:“驿站之处有统计,打南边来的流民绝四千之数,一路病饿加冻死七百多,再有千来人去他处。
到抚州的绝是二千余人,那群人分散于抚州每个地方,再到五南县的,估计有五百上下之数,乱不了。
再者,知府早给上边上了折子,请朝廷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五百来人,就是将近三分之一的东沟村人,若管得好,也没啥大问题。
想来,陆大人早做准备,那事态估计在掌控范围内。
没啥正事可讲后,汤楚楚便要辞别。
“等下。”
陆大人挠着脑袋:“衙门已经备好午饭,慧奉仪要不先吃个饭再回去?”
他讲正事时,井然有序,滔滔不绝。
此时一有关私心,手跟脚都不懂朝哪个地方摆。
汤楚楚脑壳疼。
上次她讲得极为明白,这陆大人居然还心存幻想。
她笑道:“老夫人如果也在,我一块吃个饭没问题,她若没在,我便先回去啦。”
她这么说够明白了吧,不蠢之人都懂得。
陆大人面露苦瓜状,闷声道:“可否辛苦慧奉仪帮小昊拿些物件回过去。”
小事一桩,汤楚楚当然欣然同意。
陆大人立刻回屋拿东西。
很快,便取了两大包东西来:“这包乃小昊冬天衣物,这包乃我在抚州买的院试策论考题,小昊跟汤程羽都有份......”
汤楚楚接过:“陆大人,告辞。”
见她走出衙门。
陆大人在后边叹息着。
他是真不懂如何办好......脑壳疼。
梁师爷将此场景看在眼中,上前,道:“咱五南县近日有个极富有的商家,据说许多商家想订香皂,可那古东家,却想买方子。
慧奉仪建了厂,哪会将方子卖掉?”
陆大人拧着眉:“一个商贾之家而已,居然敢肖想九品慧奉仪买卖方子?”
“古家并非普通商贾之家。”
梁师爷道:“古家有人当了五品官,全部古家,都跟着飞上枝头做凤凰,那古东家乃古家旁支。
他借主家五品官由到,四处狐假虎威......慧奉仪仅九品,和五品官有着巨大差距。
如果大人给慧奉仪处理此事,慧奉仪心下感激,定跟大人......”
“笑话。”
陆大人拍案而起。
“旁支而做买卖的东家,古大人想来都不懂是何人,居然敢拿古大人名号到我五南县搞事。
梁师爷,你立刻去查那古东家到五南县这些时日,可有做些欺压百姓之事,如果有,立刻抓人过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