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就是奴婢和你说的薛公子!”碧浓指着薛青凯道,利忠尧抬头便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立在眼前,他虽然身着简陋,然而却给人很干净的感觉,但是那张不似贫苦人家的脸底下却浮现出纤弱的气息,恍若死气一般。他点点头,然而他没想到薛青凯也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并没有他人见他时的谦卑感。
“翊兮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向碧浓说的那样令翊兮醒转,本王必将重重有赏。”
薛青凯微微摇头,开口道:“贱民并不是为了王爷的赏赐而来,只是来救我的朋友的性命。”说完这,他话锋一转道:“还请王爷珍惜时间,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利忠尧见他如此傲慢,原本要发作一番,忽听他如此说,不禁眉头一皱道:“碧浓,快带他去‘飞纱苑’!”
“是,薛公子,请跟我来!”
在踏入“飞纱苑”里屋时,薛青凯眼神不经意地瞥到栏杆下病怏怏的“隐香衣”,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恢复正常。来到床侧,薛青凯一眼就瞧见利翊兮苍白的脸色和她仿佛在经历着痛苦的脸庞,薛青凯叹道: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碧浓,你切记,绝对不可以让人打扰我,否则你家小姐就永远回不来了!”薛青凯从袖中抽出玉箫,对碧浓如是交代道。
低沉的箫声缓缓响起,柔和的旋律充斥着整个房间,它们给人的感觉仿佛如寒冬逝去,冰雪融化后,暖春悄悄来临时那种愉悦而舒服。循着箫声想去,又似乎看到原本沙尘翻滚,尘埃弥漫的枯燥的荒漠,突然被覆盖了绿油油的草地和颜色各种各样的鲜花,蓊蓊郁郁的参天大树高耸云间;如安静宁谧的山谷中忽然想起山泉叮咚的声响,那叮咚的声音就仿佛在耳畔一样,那样的清晰而纯净;如翻过悬崖,眼前蓦然出现仙境一般。
优美的旋律依然不急不缓地从那支玉箫的管子中飞出,坠在箫管下的双生蝶恰若真蝴蝶一般振翅飞动,它每振动一次,旋律便跟着起伏。箫声节奏突然加快,似乎是冲破阻碍奔流而下的流水,跃入平川的奔马,坠向崖底的瀑布,令人心中不来由地生起释放的冲动,心中原本积聚的苦闷、愁绪,悉数如奔腾的流水奔向远方,一去不复返。
“啊......”碧浓不自觉地喊出声,但很快被她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她惊讶地望着薛青凯原本白皙,此时却胀满鲜血的脸,脸上突起的血管里充满了鲜血,那诡异的红色仿佛向挤破血管,获得解放。碧浓忽然意识到:薛青凯那时突然退却,是因为他可能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要是......小姐会怎样?
庆幸的是,鲜血并没有冲破阻碍而喷射而出,然而原本生气勃勃的箫声变得力不从心,碧浓正欲阻止,箫声戛然而止,薛青凯“哇”的一声,连喷出数口鲜血,手中的玉箫蓦然离手,跌落在地面,转了三两圈后停下,而薛青凯亦如玉箫般,滑落在地,失去了知觉。躺在床上的利翊兮,她苍白的脸色刹那间恢复了血色,变得红润起来。碧浓怔怔地望着一切,呆得说不出一句话。
然而,没有人发现,在玉箫坠落,利翊兮恢复血色的那一刻,那棵病怏怏的“隐香衣”忽然又变得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