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在几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许小鸥身上。
脸上笑容瞬间更大了。
许小鸥心中一紧,隐隐觉得不妙。
刚想后退一步,那匪首却突然伸出手,重重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
“这么漂亮,不陪哥几个乐呵乐呵,怎么就想走了呢?”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劫匪立刻爆发出阵阵哄笑。
有人拍手,有人吹口哨,一个癞子头的劫匪甚至揶揄地推了推身边伙伴,喊道:“喂,我们玩小的,那个老的便宜你了!姜还是老的辣嘛!”
匪首也嬉笑着,为烘托气氛,还顺手又往许小鸥耳朵捏了一把。
一时间,哄笑声,调侃声震天响。
许小鸥站在原地,只觉身体正因愤怒而微微发抖,胸口一阵阵翻腾,愤怒和恶心几乎要将她淹没。
今日,恐怕很难善了了。
趁着那匪首转头调笑的空档,许小鸥再也不做他想,伸手朝棉袄的内袋摸去。
在那里,她贴身缝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弹簧刀,那是她从家中带出的防身之物。
拽到刀把的那一刻,许小鸥原本暴跳的心停了。
一股热流突然从脚底飞升而起,下一瞬,许小鸥的瞳孔咻地张开。
雪声,笑声,风声,身边所有喧嚣霎时全都消失了,她如同只即将咬死猎物的豹子一般,调动起全身上下每一寸细胞,将视线集中在了视线正前方。
那匪首此刻正因伙伴的话笑得前仰后翻,在他的颈部,一条如蛆虫般的大动脉正汩汩蠕动着。
而这条动脉离许小鸥还不到半臂远。
就现在两人的距离,她有把握一刀就结果掉这个禽兽的性命。
在动手的前一瞬间,许小鸥眼前忽闪过一幕久远的记忆。
这样的事,在许多许多年前,她曾经……
想到这儿,许小鸥忽感一阵急痛,倏地闭上了眼。
但只有一瞬。
一声怒吼突然在耳边炸响。
尤野裹挟飞雪,宛如一阵暴风般,猛地从她身后扑出撞向匪首。
从下车至今,尤野一句话未说,却在此刻突然发难。毫无防备的匪首被打得踉跄后退,瞬间栽倒在地。
尤野趁势一个跨身飞到对方身上,拳头迅猛落下,一声闷响,匪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鼻血四溅。
见这一幕,本已攥紧刀把的许小鸥震住了,刚积蓄的杀意瞬间被打散。
下一秒,心脏重新狂跳,手中的刀也不由自主地一松,掉回了棉袄内袋。
变故来得突然,四周的劫匪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即一拥而上,飞身救主。
尤野起初还有余力还击,但三拳难敌四手,很快便摔倒在地。几个劫匪顺势而上,彻底按死了他的手脚。
尤野挣扎着试图爬起,却遭雨点般的拳头接连重击,最终,他的身影被完全淹没在了众人的拳脚中。
那匪首刚从地上爬起,立即暴怒着冲向尤野,卡着脖子将他半边身体按出了悬崖。尤野半身悬空,整个人都被压成了弓形。
死亡的恐惧来临,尤野开始不受控的胡乱蹬地,许多小石子应声滚落,坠向无底的黑色深渊。
那匪首今夜屡次吃瘪,又刚在手下面前跌了大份儿,下定决心要取尤野性命。
于是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他妈爱出头是不是?那就到地底下出头去吧!”
话音刚落,劫匪开始松手,尤野一时失衡,几乎就要坠下悬崖。
许小鸥眼看尤野身子一点点向悬崖外滑去,终于横下一条心,刷的从内袋抽出匕首冲了上去,可忽然——
“砰!”
一声枪响,撕裂了这冷寂的夜色。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凝固,纷纷停下手,转头看去。
声音的来源之处,只见那大姐单手护住樊玉在身后,另只手,握着一把直冲天空的黑色手枪。
一枪完毕,有青色硝烟随风尘嚣而上。
金发大姐缓缓将手臂平放,对准了崖边正卡着尤野的匪首。
“放开他。”她面无表情的说,“不然,下一枪打的,就是你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