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和分享自己的故事似乎都不是拉法叶尔喜欢的事,不过在眼下,他倒是很愿意和眼前这位医生分享一些故事,但他不保证自己是个好的故事讲述者。
“你知道的,就像其他的骑士那样,我有一位服职的王室人员。”
“知道,瑞典王室那对公主就是你们两兄弟负责保护的。”
拉法叶尔点点头,“那天也就是像平常一样的某个中午,我们一行人从王宫出发,去往公主学习的学院。你知道,就是那样平常的戏码,平常的出行,一如既往异常严密的守备,就像拉法叶尔说的那样,一个相当平常的中午。
皇家骑士团的一众骑士守卫在两辆防弹轿车边上,静静等待着命令。不管车上的两位骑士长以及两位公主究竟有什么安排,反正他们是不应该这样明目张胆地停在大街上的。
不过既然在这里停车,就有在这里停车的理由。
周围众位皇家骑士团的成员还在疑惑的时候,车内已经吵翻了天。拉法叶尔看着别过头对着窗户,还不让车队继续前进的小公主,除了无奈,还是无奈。都到这里了,她却吵着要吃冰淇淋。拉法叶尔无奈地劝说了好一阵,可是今天的小公主就是很不听话。
“那天从一大早开始她就有些不听劝,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拉法叶尔说道,到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感人至深的原因。”
秦闻异常认真地听着,“毕竟小公主平时受的是王室教养,想也知道,平白无故她是不可能这么任性的吧。”
尽职尽责的秦闻用自己觉得合适的方法在开导拉法叶尔。
“可是当时我确实就是这么容易疏忽一个小女孩的心思。”拉法叶尔说起当年的事,内心充满仇恨,可是在仇恨之外,多的是一如懊悔,心伤之类的情感。“而且我也没想到,有人会因为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方案去谋杀一个小女孩。”
最后,拉法叶尔还是拗不过小公主百般撒娇,还是亲自跑去给她买冰淇淋。可仅仅在拉法叶尔走过那个街角的一瞬间,他身后的那条街道上就冲出十多个手持烟雾榴弹的杀手,在烟雾弹一轮齐射之后,十数名早就准备就绪,却没想到能在这里截杀任务目标的杀手一起出动。在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站在外围守护的皇家骑士完全不堪一击。
外围的骑士们死了,剩下拉法兰一人在保护着两位公主的同时与十几名杀手对战。
这个时候,拉法叶尔正拿着冰淇淋急忙返回。
一阵激烈的枪响,子弹四处飞溅之后,行人将事发现场围了起来。在最后一声尘埃落定的枪响之后,拉法兰抱着另一位公主倒在血泊里,而另一位公主就倒在拉法兰身边。前胸中中弹的拉法兰无力施为,他甚至不能开口说话。
拿着冰淇淋返程的拉法叶尔愣在原地有一秒钟,然后朝着那些杀手追了过去。
“结果呢?”秦闻轻声询问着。
“我杀了一个,抓到一个,跑了一个。抓到的那个在我抓到他的时候就咬毒自尽了。”拉法叶尔说道,“当时拉法兰与皇家骑士一共解决了七名杀手。拉法兰虽然被一枪击中前胸,但是有惊无险,没死。”
这件事发生之后,王室并没有对拉法叶尔提起任何责罚,甚至还给拉法叶尔自己选择将来的权利。拉法叶尔怀着找出真凶报仇的心思走遍了全世界,可好几年都没有任何线索,于是昔年的皇家骑士就在拉斯维加斯替人做起了打假拳的拳手。
拉法叶尔不能忘记那个雨天,他站在墓园外,看着王室成员在哪里相互安抚啜泣,而他只能站在墓园外,撑着一把黑伞,在看过几眼之后匆匆离开。离开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个礼物盒子。
过了一个月之后拉法叶儿才想起来,出事那天是他的生日。
拆开盒子之后,里面是小公主写给拉法叶尔的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公主从头上取下来的发夹。
拉法叶尔没敢读那封信,也没敢将那枚发夹带在身上。他将整个礼盒埋在了他暂住过的小镇的那口水井旁白。
“我现在知道了当年的事究竟起因为何,很开心。”拉法叶尔只是喝酒。
在仇恨心伤之后,更多的就是这样意料之中的释然,以及杀人的决心。
“还不够,完全不够。”秦闻说道,“在这件事背后,你没有看到更深的东西。”
“指什么?”拉法叶尔十分不解。
“第一,当年的事是欧洲议会做的,那么他们为什么只杀一个公主就罢手?”秦闻说道,“首先,议会内部一定了解到了在这件事上的失误,毕竟他们再怎么恨,也应该有些良知,也不应该对一个小女孩下手。其次,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王室应该与欧洲议会有过接触,不出意料的话王室与议会之间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议会后期不再对瑞典王室出手,而他们不再计较当初小公主的事。至于你,作为不稳定因素,被排除在外。当然,不只是你不知道,这个王室与欧洲议会之间的协定,恐怕只有少数的核心成员知道。”
拉法叶尔呆楞了片刻,而后满脸苦笑。
“虽然现在在你看来欧洲议会好像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势单力薄的王室来说,那就是庞然大物,牺牲一个只是在命中当中人气很高的公主,就可以换来与欧洲议会之间的相安无事,对于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对于小公主来说,最能亲近,最可靠的人就是你。”
“您是一位好医生,但我现在很想知道,您做的这些猜想是不是真的。”
秦闻拨通了一个电话,而后电话那头听秦闻的吩咐转到了瑞典王室那边。面对电话那头战战兢兢的王室,拉法叶尔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离开一下,再去拿两瓶酒,我们今天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等到秦闻离开拉法叶尔才提问。
听完那边与秦闻猜想别无二致的回答,拉法叶尔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悲。
“自己一个人。”拉法叶尔突然想起这句他从前经常对自己说的话。
那位平常在公众面前尽力表现得像个高贵的王室贵胄,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总喜欢光着脚丫抱着手柄打游戏的小姑娘离了自己难道又不是只身一人吗?
不一会儿秦闻回来,意识到拉法叶尔眼下变化的秦闻了解到自己先前的猜想应该是没错了。
“现在到我说了吧。”秦闻手里拿着两瓶烈酒,一般他有话要说的时候就会喝烈酒,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聊胜于无。
故事开始于五年前,放心,不会从这里开一个杀手法医的长篇,有关法医与收尾人的故事,以后再讲。
五年前的亲文件就像所有隐退在都市的杀手那样,因为想要过上平静的生活,在神州内找了一份替死人说话的工作。也就是在那个不算太大的法医办公室里,他遇到了他以为能陪他一辈子走下去的女人。但事与愿违的是,随着周围发生的事越来越多,本来从杀手世界中心抽身的他又陷入了更为复杂的事件当中。
“只有一种缺失是让人完全忍受不了的。”秦闻说道,“有时候我也不想显得那么狗血,那么煽情,甚至可以说是矫情。可是当时让人心死的感觉就是那样的。”
无法感同身受,只依靠经验来判断别人的心情,是极端无知。拉法叶尔不知道秦闻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是一种什么感受,但是从头到尾听下来他听到了无奈,无助与无尽的心痛。
两人一直聊到了天亮,直到身边的酒瓶滚得到处都是。
酒不能醉人,人也难自醉。
一大清早的,一行四人就离开基地,而后向着山下行进。四人骑马,老半天没有遇到所谓的议会援兵。当然,派遣援兵的命令确实是在昨天就发了,不过到下面的调动什么的,就慢了很多。在正规部队之外议会倒是也有独立行动队,可是独立行动队应该应付不了这四个人。
“我还以为从这条路过去会有一番苦战。”其实秦闻还有些期待。
“议会能够迅速调动的独立队伍只有议会暗杀队。”老骑士指了指周围这些树林,“这里不算地形开阔,也没有好的狙击点,看来暗杀队是不准备过来拦截我们了。一旦到了下面,他们基本上没有胜算。”
四人继续前行。
就在他们前面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议会三万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另一边,在伦敦。
一早上吃过早餐,两人找了个监控死角,蹲在议会伦敦分部边上。从昨天到现在,议会军队明显地被抽空了一部分兵力,但是即便如此,幕后推手也没有出现,没有动议会的意思。
“扑空了?”秦墨首先这么想,而后就在两人准备展开讨论的一瞬间,一声巨响传来。
周围民众惊慌四散,警察部队迅速出动。在现在的英国,警察部队出动的同时,反恐部队也同时出动。不过这次的情况有些古怪。政府不但封锁了所有的媒体,还吩咐警方只疏散人群,不要参与事件。民众们顾着四散逃开,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两个神州男人坐着没动。
“来了。”秦墨先行起身,两人看着身后建筑冒出的滚滚浓烟,反倒有一些大功告成的欣喜。“不过这既然不是意料之中的小股部队袭击,而是爆破,那就得注意一些了。”
“有可能那些人根本没来。”文霄落看着浓烟滚滚。要造成这样的损伤,搞出这件事的人需要在议会基地内部,在重重戒备之下,在关键位置设置大量的炸药,既然已经埋设好了炸药,那幕后推手有什么必要出现在这里呢?
在伦敦基地内部,因为大范围的爆破,基地内已是一片混乱。
骑士们各自保护着骑士长们,教职人员也将主教们护在身后。不知道是敌人手下留情还是保护得当,这二十位议会最高指挥都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了?”主教们面色不善,十人之中有五个在在责备下属办事不利,五个人在左顾右盼,慌慌张张不知道想干什么。骑士们则各自准备召集军队的方案。
即便在这样敌人都敲掉他们门牙的状况之下,他们也还是要聚在一起开个会,把事情说清楚,然后投票表决。
可刚才的爆炸显然只是第一轮攻势,很快的,这座在伦敦市中心地巨大建筑再一次冒起火光。这一次爆炸之后,整个建筑开始坍塌,出于地下的会议室幸免于难,但等到二十位至高权利掌握着爬出地面的时候——和上次米国袭击一样,他们看到的是宏伟的教廷建筑华为一片废墟。
加上二十位至高在内的一千人站在废墟上,有愤怒,有愕然,也有冷静召集军队。
很快,二十人各自下达命令,首先封锁消息,紧接着掉召集军队。
“到底是谁做的!”某位脾气极其火爆的骑士长说道,“我们一定要还击,一定要还击!”
站在高处的文霄落与秦墨两人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给两人做支援的是墨翎的情报部门。
“主上,我们的卫星没有找到任何目标。”墨翎王下四等内的情报机构给给秦墨回了消息。
文霄落满脸震惊,刚才他和秦墨是通过耳麦共享讯息的,结果他听到了什么?
“你们竟然还有卫星?”
“早些年从别人哪里抢过来的,别问,这个东西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帮你搞一个。”秦墨看着议会建筑周围的变化。
“刺客小队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周围所有的狙击点都没有人。”
“那么导弹袭击呢?”
“主上,这里是大城市市区,近程导弹的可能架设点已经被我们全部侦测过了,都没有您要找的目标,至于中长距的,直接被排除。”